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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把汉那吉酗酒,乌讷楚生病,一克哈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起初,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想让时间来消磨两个人的冲动,她想,也许熬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会风平浪静恢复原样。可后来,乌讷楚痊愈了,把汉那吉却依然如故,每天醉得不省人事,她心疼得实在看不下去了,有心放他们走,又不忍心让心爱的孙子流落他乡,她思前想后,决定和阿勒坦汗谈一谈,希望阿勒坦汗能成全这个心爱的孙子。
就在一克哈屯想去找阿勒坦汗的时候,阿勒坦汗却主动来找她了,而且是来商量和乌讷楚举办婚礼的事情。一克哈屯了解阿勒坦汗,知道他已经决定的事,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如果再开口提及此事,被阿勒坦汗拒绝了不说,万一因为一个女人让爷孙俩产生隔阂那就不好了。
一克哈屯又担心这样的婚礼会刺激把汉那吉,于是婉转地建议只举办一个简单的合婚仪式,但是阿勒坦汗认为婚礼是一个女孩子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不能敷衍了事,坚持要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见阿勒坦汗如此笃定,一克哈屯只好答应为阿勒坦汗和乌讷楚筹备婚礼。
阿勒坦汗与乌讷楚举办婚礼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土默特,有的人真心为他们祝福,有的人为把汉那吉惋惜,有些不知情的人却认为是阿勒坦汗抢走了把汉那吉的心上人。
婚礼,在乌讷楚的心中不知幻想了多少遍,可是当它真正来临了,却不是所想的那个人,不是所想的那种心情。看着一克哈屯送来的礼服和头饰,乌讷楚更觉酸楚,于是丢下朵兰,一个人走出了毡房。
乌讷楚抬头仰望着夜空,淡淡的月光,轻轻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放眼望去,月亮不再担心人们看见她脸上沧桑的皱纹,放射出贮蓄已久的光亮,为夜行的人们照亮前进的路,为未来的天空除去最后一丝污渍,尽情展示着她的魅力与辉煌。只是月色再美,也遮不住乌讷楚内心的悲伤,抹不去乌讷楚眉头的那一抹忧愁。
乌讷楚信步前行,不由自主地来到捏烈忽老人的毡房,老人好像知道乌讷楚要来,正坐在毡房前抚摸着马头琴特意等着她。乌讷楚走到老人前,老人抬头看看乌讷楚,乌讷楚冲老人勉强一笑,坐到了老人身边。
老人拉起了马头琴,琴声悠扬,缓缓流淌,带着忧伤、带着悲愤飘向草原,环绕着丛林,随着流水一起呜咽。
乌讷楚喃喃自语道:“只有你懂我的心啊。是的,我现在很悲伤,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能让把汉那吉知道,我怕他们担心。阿爸为了族人已经战死在沙场,阿妈忍痛将我送到这个遥远的地方,就是不想再让我们克尔古特部的毡房再出现哭泣的声音,不想再有那么多的孤儿寡母。我爱把汉那吉,很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也爱他们,爱我的每一个亲人和族人,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可现在,如果我自私一点,和把汉那吉一走了事,就能和他相守一辈子,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快乐,如果我顾及了我的亲人和族人,又伤害了把汉那吉,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飞鹰一样自由,为什么我们要被困在两个不同的笼子里,连彼此互相安慰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过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呢?”乌讷楚说完,趴在膝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这天晚上,把汉那吉一个人又坐在月夜下喝着闷酒,他怀中抱着乌讷楚送给他的狐皮围脖,不舍地摸来摸去。
汉那吉为了乌讷楚醉生梦死,身为仆人的阿力哥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自己的台吉每天醉在酒里。当他听到阿勒坦汗要与乌讷楚举办婚礼的消息时,起初还不相信,于是到一克哈屯那儿探听消息,从塔娜那儿得到了证实后,不由对阿勒坦汗产生了怨气,也认为是阿勒坦汗抢了把汉那吉的心上人。
阿力哥从一克哈屯那儿回来,见把汉那吉又在喝闷酒,于是夺下把汉那吉手中的酒囊,对他说道:“你还在这儿喝酒呢,可汗决定要与乌讷楚小姐举办婚礼了。”
把汉那吉闷声问道:“是谁要举办婚礼?”
阿力哥不满地说:“是可汗与乌讷楚小姐。”
把汉那吉似乎被惊醒了,他站起身掐住阿力哥的肩膀再次问道:“是谁?”
阿力哥忍着疼痛看着把汉那吉道:“可汗和乌讷楚。”
把汉那吉一个趔趄跌坐到地上,阿力哥急忙过来搀扶他,他甩开阿力哥又站起来,摇晃着向乌讷楚的毡房走去,他要去找乌讷楚问个明白。
来到乌讷楚的毡房,把汉那吉看到布日玛和朵兰正在忙碌着为乌讷楚准备嫁衣,他冲过去一把抢过衣服看看了,脸上露出痛苦又绝望的笑容,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布日玛和朵兰正心无旁骛地埋头准备着,突然有人抢走了她们手中的衣服,惊得急忙抬起头来,看到泪流满面的汉那吉,布日玛和朵兰急忙站起身,不安地看着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四处看了一下,却没有看到乌讷楚,于是问朵兰:“乌讷楚去哪儿了?”
朵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了,不让我跟着。”
朵兰话音未落,把汉那吉已经冲出了毡房。也许是有情人心有灵犀吧,把汉那吉没有去别的地方寻找,而是直接来到了捏烈忽老人这儿。他果真看到了乌讷楚,但是他不敢走向前,躲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乌讷楚。
乌讷楚的每一句话像刀一样刺痛了把汉那吉的心,原来是自己误解了心爱的人,她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压力,自己不但不能理解她、宽慰她,还往她受伤的心灵上撒盐。爱她,就应该让她快乐,不能让心爱的人左右为难,不能让心爱的人痛苦啊。
把汉那吉冲过去拉起乌讷楚就走,把乌讷楚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把汉那吉时,乌讷楚不再挣扎,乖乖地被把汉那吉拉着向前走去。
把汉那吉将乌讷楚带到他们常去的湖边,他一把抱住了乌讷楚,他的吻像雨点一样落在乌讷楚的唇上、脸上,乌讷楚也情不自禁,热烈地回吻着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一边吻着乌讷楚一边说:“乌讷楚,决定了就不要回头,也不要为难,我爱你,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
乌讷楚忍不住哭泣起来,紧紧抱住把汉那吉:“把汉那吉,以后不要再喝酒折磨自己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把汉那吉除了会说“我知道”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语言,俩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而泣。月亮无情地向西方移去,乌讷楚缓缓推开把汉那吉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把汉那吉固执地抱住乌讷楚说:“再让我抱你一会儿。”
乌讷楚心里明白,这样越久对把汉那吉的伤害越大,于是狠心地推开把汉那吉转身向毡房走去,把汉那吉追上来拉住乌讷楚的手哀求道:“乌讷楚,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把汉那吉的哀求让乌讷楚再次扑进他的怀中,乌讷楚一边热烈地吻着他,一边喃喃地说:“忘记我吧,不要再想着我。”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咸咸的味道窜入口中,乌讷楚狠狠心推开把汉那吉头也不回地向毡房跑去。
把汉那吉痛苦地跪在草地上大声喊道:“乌讷楚,我等着你,我永远等着你。”乌讷楚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把汉那吉双手抱头伏在草地上无声地恸哭起来。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中飘游,微风轻轻地吹着,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
乌讷楚身穿新娘的服装,双目无神地坐在梳妆台前,耳畔总是响起把汉那吉“我等着你,永远等着你”的呼喊声。布日玛和朵兰为乌讷楚梳妆,朵兰看到乌讷楚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小姐,事已至此,你就别难过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是。”
布日玛也劝道:“是啊,可汗为你准备了这么隆重的婚礼,看来他是很疼爱你的,你以后可要一心一意的对可汗呐。”
塔娜带着一些女孩子来到乌讷楚的毡房,塔娜告诉乌讷楚说:“一克哈屯说,既然要举办婚礼就要热热闹闹的,小姐没有娘家人来送亲,就让我们来充个数。”
乌讷楚对塔娜笑道:“多谢哈屯想得周全。”
毡房外,号角吹响,塔娜兴奋道:“新郎官来了,我们先出去了。”
塔娜说完,带着几个女孩子走出毡房,乌讷楚转身紧紧抓住布日玛的手,满眼的恐惧和悲伤,布日玛轻轻拍着乌讷楚的手抚慰着她。
阿勒坦汗头戴飘着红缎带的黑色圆顶羔皮帽,身穿披着红绸的蒙古袍,背着弯弓长箭,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到了乌讷楚的毡房前,他带领马队绕蒙古包三圈后,才停在乌讷楚的毡房门前。
马头琴声响起,塔娜和一些女孩子们拦住阿勒坦汗和迎亲的人唱起歌来:
“看你们穿戴的整整齐齐,
是参加那达慕还是要打猎去。
最好不要迷恋路呀,
耽误了时间可要失去良机。”
跟随而来的几名侍卫来到塔娜和姑娘们面前也唱了起来:
“姐妹们看起来很聪明,
怎么不认识亲家的人,
我们不是来玩耍呀,
是接新娘回去成亲。”
阿勒坦汗笑眯眯地看着热闹的人们下了马,塔娜端起一碗牛奶递给阿勒坦汗,阿勒坦汗一饮而尽,将弓箭挂在蒙古包外,塔娜带领阿勒坦汗等人走进毡房。
一身新娘盛装的乌讷楚虽然没有新娘的那种娇羞和喜悦,但是依然仙姿佚貌楚楚动人,阿勒坦汗一时看呆了。
布日玛和朵兰搀扶着乌讷楚走到阿勒坦汗前,布日玛将乌讷楚的手递到阿勒坦汗手中,阿勒坦汗满面春风地携着乌讷楚走出毡房。
欢乐的音乐奏起,礼仪官高声唱起了迎亲的颂词,达云恰招招手,随从牵来两匹披红的骏马,阿勒坦汗扶乌讷楚上马,自己也骑上马背,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大帐前。阿勒坦汗与乌讷楚一起绕大帐转了三圈后,阿勒坦汗下了马后又扶乌讷楚下马,然后携乌讷楚的手穿过两堆燃烧的旺火,接受火神的洗尘,之后来到一克哈屯早已备好的婚礼宴席。
一克哈屯和阿勒坦汗的子孙们,以及蒙古右翼的那些贵族、将领们早已等候在宴席上,见阿勒坦汗携着乌讷楚缓缓走来,都恭敬地起身相迎。阿勒坦汗与乌讷楚走到正席坐定后,众人才一一落座。
乐队再次奏响了欢乐的乐曲,仆人们为每一个人斟上马奶酒,盛装的姑娘小伙子们开始翩翩起舞,唱起祝福了的歌曲。
乌讷楚就坐后,不由望向把汉那吉的座位,发现把汉那吉不在场,心里略感宽慰。
阿勒坦汗也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把汉那吉,扭头问坐在一旁的一克哈屯:“把汉那吉那个野犊子又跑哪去了?”
一克哈屯故意看看空着的座位,掩饰道:“是啊,刚才还在这儿呢,这孩子去哪了呢?”
阿勒坦汗不悦道:“他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一克哈屯笑着埋怨道:“还不是你宠的。”
阿勒坦汗叹气道:“唉,是啊,这孩子被你我宠坏了。”
一克哈屯瞟一眼低着头的乌讷楚,说道:“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免得教乌讷楚笑话了。”
阿勒坦汗又扭头对乌讷楚说:“把汉那吉自幼失去父母,我对他格外疼爱一些,可也惯得这孩子不知礼数了。”
乌讷楚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可汗慈爱,他会懂得可汗的一片心的。”
阿勒坦汗在乌讷楚面前指责把汉那吉让一克哈屯感到不悦,可这样的场合又不好替把汉那吉辩白,只好端起茶碗喝茶,借此掩饰自己的不满。
阿勒坦汗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今天是我与乌讷楚大喜的日子,今后,乌讷楚就是我的钟金哈屯,今后,大家要敬她、爱她,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
一克哈屯端酒碗的手微微一颤,钟金哈屯,就是中宫夫人的意思,这么说乌讷楚将取代我在阿勒坦心中的地位了?一克哈屯慢慢将酒碗举到唇边,眼睛却望向乌讷楚,心里很不是滋味。
酒过三巡,仆人端着银酒壶和银碗来到阿勒坦汗身边,阿勒坦汗将银碗递给乌讷楚,自己端起银酒壶,和乌讷楚一起走向来宾和亲友,给他们敬酒。
辛爱自从上次见到乌讷楚后就念念不忘,他暗自羡慕又嫉妒父亲,此刻几杯酒下肚,满面通红,迷离的眼光更是离不开乌讷楚,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阿勒坦汗带着乌讷楚来到赵全前介绍到:“这是赵全,是我土默特的第一谋士,也是我的左膀右臂。”
阿勒坦汗转身大手一挥道:“你看看那座宫殿和四周的房屋,都是赵全和丘富他们的功劳,不久的将来,我们还要建造更大的板升城,让族人们过上稳定祥和的生活。如果你喜欢,我让赵全和丘富再给你建造一座更大的宫殿。”阿勒坦汗说完自豪地哈哈一笑。
乌讷楚将银碗捧到赵全前,说:“先生文武全才,早就听说了先生的大名,可汗对先生可是器重得很呢。”
赵全接过酒碗道:“钟金哈屯过奖了,承蒙可汗不弃,赵全定当竭尽全力追随于可汗左右。”说完将银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乌讷楚笑吟吟地接过银碗转向阿勒坦汗,阿勒坦汗斟满酒,乌讷楚转向丘富:“先生请满饮此杯,接受我和可汗的敬意。”
丘富急忙起身恭敬地接过银碗:“多谢钟金哈屯,丘富不敢当,如果没有可汗的收留,丘富哪有今天,可汗的大恩,丘富此生恐怕难报一二了。贺喜可汗,贺喜哈屯。”丘富说完,一仰脖子喝完了碗中酒。
一一敬完酒,乌讷楚与阿勒坦汗回到座位,达里扎和波勒格端着酒碗来到乌讷楚前。
达里扎举起酒碗说:“恭喜钟金哈屯,今日你与可汗完婚,我与波勒格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乌讷楚端着酒碗也站起身:“多谢二位将军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乌讷楚与达里扎、波勒格碰碗,豪爽地饮了碗中酒。
阿勒坦汗好奇地看着达里扎和波勒格,不理解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波勒格笑着解释道:“当年吉格肯阿噶不放心她的小女儿,托我们照看她,如今有了可汗的照顾,我们也可以向吉格肯阿噶交差了。”
阿勒坦汗爽朗地大笑几声,说道:“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种差事啊。”
达里扎和波勒格也跟着阿勒坦汗哈哈大笑起来。
达里扎与波勒格敬完酒离去后,阿勒坦汗的弟弟剌布克用一种不敬的语气说:“听说钟金哈屯能歌善舞,今晚就跳上一曲让我们饱饱眼福吧,好吗?”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钟金哈屯来一个吧。”
强颜欢笑了这么长时间,笑得面部的肌肉都要痉挛了,乌讷楚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哪还有心思在这里表现自己,她为难地望向阿勒坦汗,阿勒坦汗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就说道:“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就免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乌讷楚感激地向阿勒坦汗微微一笑。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人们还在尽情地吃着烤肉,喝着美酒,姑娘小伙子们仍在围着篝火欢歌狂舞,众人们都沉浸在欢乐中。乌讷楚的心一阵阵发紧,盛大的婚宴一结束,她就要成为阿勒坦汗真正的女人了,紧张,让她紧握着双手,两只手感觉都要挤出水来了。
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在乌讷楚暗暗乞求宴会不要早早结束的时候,达云恰向阿勒坦汗弯身说到:“阿父,天色已晚,您和钟金哈屯早点回去休息吧。”
提到休息,一克哈屯又面露不悦。本来,她已经派人又为乌讷楚准备了新的斡儿朵,可是阿勒坦汗却告诉她,今后要与乌讷楚一起居住在赵全为他建造的宫殿里。
这座宫殿就是两年前,丘富与赵全等人想拥戴阿勒坦汗称帝,特意为阿勒坦汗建造的,因为突起大风砸死了人,阿勒坦汗认为这是一件极不吉利的事,由于忌讳,一直没有住进去,一座绘有五彩龙凤的豪华大殿,就那么一直闲置着,就连为一克哈屯建好的寝殿,也因此被冷落在一边。这一次,阿勒坦汗却将这儿定为他与乌讷楚的新居,今后还要与乌讷楚同住在一起,这让一克哈屯既大为不解,又感到悲哀。
一克哈屯刚嫁过来的时候是与阿勒坦汗双栖双宿的,后来阿勒坦汗娶了矮克哈屯后,就搬出去单独住了,到了晚上才选择去谁的毡房就寝,而阿勒坦汗选择最多的还是自己的毡房,为此,矮克哈屯抱怨颇多,也与阿勒坦汗不断为此争吵,阿勒坦汗一气之下冷落了她,使她抑郁成疾。矮克哈屯去世后,阿勒坦汗虽然一直没有再娶别妻,可一个人住似乎成了他的习惯了。可现在,乌讷楚却改变了阿勒坦汗,俩人今后要朝夕相处,自己怎么能不悲哀呢?阿勒坦汗的所作所为,让她隐隐觉得乌讷楚要取代自己在阿勒坦汗心目中的地位了。
布日玛和朵兰被召唤来服侍乌讷楚,达云恰带着阿勒坦汗和乌讷楚等人来到雄伟的宫殿前,虽然是夜晚,宫殿房顶上的琉璃瓦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然金光闪闪,整个宫殿显得豪华气派。
乌讷楚无数次看见过这座宫殿,虽然对它充满好奇,但也是远远看着,从来没有踏进过这座宫殿。
她怀着好奇的心进入大殿,看到大殿的殿柱和殿顶上都绘有五彩龙凤,既富丽堂皇又庄重肃穆。
阿勒坦汗介绍到:“这儿是议事大厅,以后部族的大事都将在这儿商议,二楼是我们的寝室,旁边还有几间房间,让布日玛和朵兰就住在这里,也好方便就近照顾你。三楼是储藏间,里面放满了我这些年收藏的珍奇异宝,也有很多藏书,如果你喜欢,尽管拿去吧。”
乌讷楚说:“朵兰和布日玛住在这里不合适吧。”
阿勒坦汗挥挥手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有她们在这儿照顾你我也放心。”
其实,乌讷楚也希望布日玛和朵兰能和她住在一起,只是不便马上提出,见阿勒坦汗如此细心地为她安排,感激地对阿勒坦汗笑了笑。
两人边说边上了二楼,穿过长廊来到寝室,寝室内四周燃着红蜡烛,一张六尺宽的阔边木床上挂着浅蓝色的锦缎幔帐,床上红缎锦被整齐的叠放着,一对报香枕亲密的排列在一起。
阿勒坦汗喜悦地看着装饰一新的房间笑道:“这又是赵全的杰作,难为他能做到这些。”
达云恰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克哈屯精心安排的,见阿勒坦汗误以为是赵全做的,急忙解释道:“一克哈屯说,时间仓促,房间来不及再重新装饰,但是房内的用品一定要用最好的。”
乌讷楚立刻领会了达云恰的意思,笑着说道:“已经很好了,让一克哈屯费心了,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了。”
阿勒坦汗也听出了达云恰的意思,“哦”了一声,笑道:“自家人就不要谢来谢去了,你先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再回来。”
达云恰带着朵兰去看住处,顺便带朵兰看了洗漱的房间。
布日玛替乌讷楚摘去头上沉重的新娘礼冠,脱去新娘的衣服,乌讷楚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抬起双手揉揉肩部,抖了一下身子。
朵兰进来带乌讷楚去洗澡,侍女早已备好了洗澡水,躺在热乎乎的水中,乌讷楚全身的疲惫随着水波荡漾开来,但是心情却越来越紧张。
洗完澡,侍女送进来一件白色叠襟睡袍,朵兰替乌讷楚换上睡袍,俩人一起回到寝室。乌讷楚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紧张地拽着布日玛的手不放。这时,阿勒坦汗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叠襟睡袍进来,乌讷楚赶紧站起身来,布日玛和朵兰分别吹熄寝室四周的蜡烛,只留下床前的两只,然后行礼退下。
乌讷楚不敢直视阿勒坦汗,低着头扭着自己的手指。阿勒坦汗走过去,轻轻抬起乌讷楚的头,乌讷楚看到了一张和蔼的充满笑意的脸。
阿勒坦汗抚摸着乌讷楚如云的长发和脸颊,深情地说:“我的乌讷楚,你真是美若天仙,长生天如此眷顾我,让我这辈子还能拥有你。”阿勒坦汗一边说,一边吻向乌讷楚。乌讷楚身子向后一扬,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阿勒坦汗抱起乌讷楚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放下幔帐吹熄蜡烛,转身搂住乌讷楚亲吻起来。
乌讷楚一动不动,任由阿勒坦汗吻着、抚摸着自己,周遭静得出奇,乌讷楚眼前全是把汉那吉的身影,她想象着这是与把汉那吉在温存,想着想着,周身也不禁滚烫起来。一阵刺痛穿心而来,乌讷楚才清醒过来,一滴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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