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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总想吃蛇羹
元臧心神微分,体内妖丹之力顿时失控,来回激荡不休,他眨眼又变回了蛇形。
屋门咣一声被撞开,师父提着剑冲进来,他一进屋就看见盘在床上的元臧,大叫着蛇羹,举剑向元臧砍来。
长剑重重砍下,元臧的床直接被劈成两半。
生死之间,元臧急忙向旁边猛窜,躲开这致命的一剑。
师父紧接着回手,倒举剑柄狠狠向元臧砸去,元臧凌空一跃,顺着断裂的床板滑倒地上,蹭蹭几下钻进床下的角落里。
师父嘴里念着蛇羹,发疯般用长剑在屋里又砍又削,四处翻找,床,衣柜,木桌都被他砍的稀巴烂。
元臧仗着身体细小,行动灵活,从缝隙溜出门外,调匀内息,动用妖丹之力又变回人形,正准备若无其事回屋,就看见师父举剑冲出来,看见他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之后说:“小偷!还蛇羹!”
伴随喊声,长剑凌厉地刺向元臧胸膛,元臧来不及躲闪,当下微微侧身,运劲于指,把握时机在曜浊剑身上一弹,啷一声脆响之后,长剑荡开几寸,从元臧的腋下穿出。
与此同时,师父的一掌已经悄无声息地拍向元臧胸口。
元臧举掌和师父相对,立刻感觉到一股巨力直撞胸口,他急忙撤手后退,转身逃跑。
边逃边在心里狠狠不已,若他自己的妖丹在的话,早把那个疯道士打趴下了,哪儿会这么狼狈!
元臧感知了下朝颜的方向,向朝颜跑去,师父紧跟在后面追来。
段勰在沧浪山的废墟上细细查探过一遍,不知不觉间夕阳收敛了最后一束亮光,暮色悄然而至。
“道长,今日到此为止,咱们回去吧。”
“好,如果段公子方便的话,今晚就由我做东吧。”
段勰正要推辞,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到朝颜身上。
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妖气,段勰和钟成柏大惊,急忙抽出腰间佩剑,准备跟那妖搏斗时,却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扒在朝颜肩头,叫道:“师兄,村长让我喊你回去吃席,流水席哦~”
“什么流水席?”
“村长说为了感谢咱们救了全村,特意给咱们准备的,快回去吧!”
“你整天就惦记着吃,”朝颜宠溺地揉揉庆梧的脑袋,对段勰说,“这个是我的小师弟庆梧,庆梧,这是大晟斩妖府的段勰和钟成柏。”
“哇!大晟斩妖府,那你是斩妖师吗?”
庆梧立刻从朝颜身上跳下,凑到段勰跟前,看他那一身紫色袍服,袍子底色为绛紫,袍角及袖口处有金线绣出的云纹,低调又奢华。
庆梧赞道:“白青紫黑,你是紫袍斩妖师吗,好厉害。”
大晟斩妖府的斩妖师分为四等,白青紫黑,以袍服的颜色区分,衣服颜色越浅,斩妖师的等级越高。
庆梧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看着段勰,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钟成柏手握佩剑,剑尖对准他的要害,满脸紧张。
朝颜一把拉回庆梧,说:“有话好好说,别凑太近,没规没矩的。”
段勰伸出两指,按下钟成柏的剑,示意他没事,自己也将佩剑收回剑匣内。
段勰弯下腰,笑眯眯地问庆梧:“你喜欢斩妖师吗?”
“那当然,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斩妖师,”庆梧说着用手比划两下,做出个类似斩杀的动作,“我要杀妖魔榜上排名第一的妖魔!”
钟成柏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庆梧,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小妖怪脑子没问题吧,自己就是妖怪还想杀妖?
朝颜扯着庆梧往身后一塞,抱歉地说:“小孩子胡说八道,你别介意哈。”
段勰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又对庆梧说:“那你可要好好练习本领才行,妖魔榜上排名第一的妖怪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庆梧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远处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向这边跑来,他眼尖地喊道:“师父!”
元臧先跑到朝颜跟前,说了句“师父要杀我”,就躲到朝颜身后去了。
等师父追过来时,朝颜已经伸开双臂挡在元臧前面了。
师父用剑指着元臧说:“撞羽朝颜,小偷,蛇羹!”
元臧低声解释:“师父以为我偷了他的蛇。”
朝颜点头表示会意,走上前把师父的剑按下,说:“师父,你误会了,你的蛇不是他拿的,是我拿去给你做蛇羹了。”
师父皱眉,看上去是在认真思考,努力理解朝颜的话,朝颜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儿,师父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说:“蛇羹?”
朝颜伸臂搂住师父的肩,点头说:“正在火上熬着呢,等熬好了我给你端去。”
“蛇羹。”师父把曜浊放回剑鞘,高兴地说。
“蛇羹还早着,不过,咱们现在可以一起去吃席,”朝颜回头招呼段勰和钟成柏,“你们也一起吧,村里的流水席,可热闹了。”
钟成柏看段勰,等他发话,段勰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去见识见识也好。”
他原来只在书上看到过流水席,还从没体验过。
一行人开始回村,段勰走在最后,边走边观察前面的朝颜。
只见他一手牵着抱着剑摇头晃脑自得其乐的师父,一手拽着不管见到什么飞虫都想冲过去抓的庆梧,身后还跟着满脸伤疤沉默寡言的元臧,这一堆,两人两妖凑在一起,看起来着实奇怪,可是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村中长桌已经拼好,点点油灯燃起,暖黄色的灯光照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和桌旁村民朴实热情的笑脸,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
段勰还从没参加过这样别开生面的宴席,这一次算是长见识了。
这里的菜品自然远远算不上精致,但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村民们知道段勰是朝颜的朋友后,对他也很友好,不住劝菜劝酒。
酒过几巡之后,大家的话匣子打开,有人说道:“小道长现在可跟过去不大一样了,我记得你过去不爱说话,见了人也不太搭理,现在可好多了。”
“就是就是,”立刻有人附和,“道长小时候可比现在害羞的多,走路连头也不敢抬,总是低着头呢。”
“什么道长小时候,我记得去年小道长还是低着头走路的,不知怎地,突然就好像换了个人儿似的,跟大伙儿也亲近多了……”
元臧听了村民的话,心中一动,看向朝颜,朝颜忙假装喝酒,用酒碗挡住脸掩饰自己的心虚,哈哈笑着说:“人都是会变的嘛,一下子就长大了。”
“变得好,变得好啊,”有村民赞道,“现在多好,活泼。”
“咦,庆梧跑哪儿去了?”
“刚才我好像看到他在那边。”
“我去看看。”
朝颜假装找人,匆忙离开,见他起身,段勰示意钟成柏,一起跟着出来了。
“道长,”段勰彬彬有礼,“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谢谢你和大伙儿的款待。”
“这才刚开始没一会儿,再呆会儿吧,王叔的拿手菜还没上桌呢。”朝颜挽留。
“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见吧。”
听到段勰这么说,朝颜也不好再挽留他们,就把他们送到村口。
三人告别后,朝颜却没有回到流水席上,而是转身钻进了村旁的小树林里。
元臧找到他的时候,见他正四处翻动石块,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
元臧冷不丁开口,吓了朝颜一跳,他拍着胸口说:“你干嘛,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吓死我了。”
“我走路有声音,是你找东西太认真没听见,你在找什么?”
“找蛇啊。”
元臧瞬间就明白了朝颜的用意,之前他骗师父说他拿走了蛇,正在做蛇羹,因此现在出来抓蛇,是打算真的给师父做蛇羹吃。
元臧说:“我来帮你吧。”
“好啊,不过这一片我都翻遍了,没找到,咱们去那边找找看。”
“不用,看我的。”
“怎么,你有什么抓蛇妙法吗?”
元臧说完后,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朝颜原本期待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觉得奇怪起来。
“你要我看什……”
话没说完,就看见不远处长草晃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草丛下有什么东西正极快地游过来。
朝颜瞬间明白过来,向元臧比大拇指赞道:“真有你的,这一招太厉害了。”
元臧很不以为然,召唤几条小蛇而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实在谈不上厉不厉害。
不过,他对朝颜那个手势挺感兴趣的,记得之前他们在地虬头顶时,朝颜也冲他比过这个手势。
元臧学着朝颜的样子比了个真棒的手势,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呀,”朝颜俯身看游到近前菜花蛇,随口说道,“是真棒,很好的意思,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庆梧也看不懂这个手势的意思。”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元臧准确地抓住了朝颜话中的漏洞。
“啊?哦哦,我只顾抓蛇,嘴瓢了,”朝颜的大脑飞速转动,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我刚下山历练的时候,哈哈,那时候庆梧还是个小孩子呢。”
“原来是这样。”
看到元臧没再追究这个问题,朝颜暗暗松了口气,元臧一下子招来几十条蛇,搞得朝颜像逛菜市场一样,简直都要挑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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