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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玄冥从那酒的烈味里缓过来，急着要去反驳。
他还未说出口，便见着萧耀将人一把搂过。
“胡说什么呀，凌师叔已经收徒了。”
大师兄迟迟没有缓过来，疑惑了一阵。
“谁啊？我怎从未听说？”
“还能是谁啊，自然是玄冥咯。”
“玄冥？”
他朝着玄冥摆摆手，“来来来，给这没见过世面的人看看。”
他顺着那人的意思走过去，却并未反应过来究竟是要看什么。
“愣什么啊，佩剑啊，凌师叔的佩剑！”
玄冥这才将佩剑从腰间递过去。
“啊？”
“长老还用剑啊。”
几个小的还以为这位师叔是法修来着。
那既是长老的专属佩剑，就算是收人当弟子，也不该在那弟子身上才对。
“真的假的？”
大师兄伸手接过，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确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剑……”
几个弟子听闻此话，纷纷凑了过去。
“不必瞧了。”钟长老将酒杯放下，眼眸微眯，他先前见过玄冥握着此剑修习，当时却只当是有些相像，以为是按着那人的喜好定做的。
他还未想过自家师妹会把这剑送出去。
“确是师妹的佩剑。”
“是她亲自给你的？”
他想了想，虽是没见着人，但那日在洞府门口也算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
钟沐之先前还再问问这人愿不愿意来他峰上，如今看来，倒是没有翘人墙角的必要了。
“师妹难得收一个徒弟，莫让她失望。”
饭后，几位师兄都热情邀请他留下。
他只做了片刻停留，便御剑回了玉尘峰。
她说了，大比时再见。
说不准今日便会出关。
他急匆匆去了后山，到了那洞府前。
也该出关了吧……
他坐在洞府外，晚霞打在白雪上，又落下。
本是想在这儿等等，看看那人会不会出来。
不曾想，这样一坐便睡着了。
待日出的光辉洒下，他揉着眼缓缓睁眼。
还是未曾出关吗？
一回神，一道身影背着光，拦在了他面前。
那人将一缕白发别在耳后，朝他缓缓伸手。
“冷吗？怎的坐在此处？是坐了一夜？”
背着那日出的光芒，让他有些看不真切。
他愣了愣神，他伸手，想要握住那人的手。
眼见要碰着那人指尖，那人衣袖被风吹起，让他抓了个空。
眼前人浅浅一笑，转过身就要回院子。
“走了，宗门大比应是要开始了，莫要迟到了才是。”
望着那人被风吹起的衣角，他嗯了声，起身跟上。
可只是一晃眼，那人影便融入了脚下的一片雪白，再也瞧不见那人的身影。
“长老！”
他想如此唤她，声音卡在喉咙，迟迟发不出声响。
怎会如此。
眼前的雪白在眼前崩解，他再也瞧不清眼前的事物。
待他再睁眼，眼前依旧是那日出的光辉。
一地的雪白，和漆黑的洞府……没什么变化。
原来是场梦啊。
他将落在身上的碎雪拍开，站起身来。
看来是那次伤的太重，还未将伤养好吧。
天已大亮，该去主峰了。
……
今日锦霞峰很是热闹。
临虚境里，外门内门，参赛的，不参赛的，都来主峰凑个热闹。
玄冥看着，还有好些人并未身着临虚境弟子的服饰，看着像是外边来的散修。
“哎，玄冥！这边这边！”
他寻着声音望去，曲筱筱垫着脚，在人群中朝他挥手。
他点头回应，穿过人群走到那人身边。
“哎，你看，好生热闹。”她本就喜爱热闹的场面，又是第一次在临虚境见到这样大的阵仗，笑得很是张扬。
他俩望擂台靠了靠，周围的人纷纷扎堆，对于此次临虚境的宗门大比讨论热烈。
“听闻临虚境已有三十年未曾召开这样的大比了吧，此番招收内门弟子，要求定是极高的。”
“是啊，我听闻，有位黄极峰的弟子来参加这样的比试了。”
“为何？这样的比试不是为了挑选内门弟子吗？”
“道友有所不知，”一位临虚境外门弟子对着各路散修介绍起来， “宗门大比为招收内门弟子不假，但临虚境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
“那是什么？”
“下山捡弟子。”
“啊？”
“长老若是在山下遇到根骨惊奇的，或是有缘一眼相中的，便会带回峰，养在门下。若是那弟子的年龄刚好符合宗门大比的参赛要求，便会让其参加，全当是补办的收徒仪式。”
有的散修将信将疑，“你一个外门弟子，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又不是什么机密，进出一下临虚境的藏书阁，翻看那些记录临虚境历史的书籍，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些长老在山下捡弟子的案例。”
“更何况，那些记录早就被外门弟子翻了个遍，早就一传十十穿百地传开了。”
说着，那外门弟子似乎惆怅起来。
“真羡慕那些从小就被长老捡走的人，长老怎么就不能到外门多转转，把我捡走啊？”
“你？”几个散修听笑了，“那你想被哪位长老捡走？”
外门弟子思索片刻，“若能被掌门捡走，自是最好，退而求其……若是被玉尘峰那位捡走，也是三生有幸。”
说着，那人半仰着脑袋，哼哧哼哧笑起来。
周围围着的几个散修也笑出了声。
“道友好志向！”
“哈哈哈哈，快些到晚上吧，让我在临虚境里做个好梦。”
有人听了刚才那句，思索片刻后遍开始反驳。
“那位长老竟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项？你这小子，好没眼光。”
外门弟子不服，“道友又是何意，长老与掌门之间，你还不知道选谁吗？”
“你好歹混在临虚境，难不成不知晓是何人阻止了这场仙魔大战？”
“自是白凌长老，那又如何？白凌长老座下一个弟子都没有，也不会平白无故捡个弟子回来。就当是随意胡说，做做美梦。道友又何必在此事上钻牛角尖？”
“可那也不该是不首选白凌长老的理由。”
“得，你是冲着白凌长老来的吧。”
“自然，”那位散修对此很是傲气，“长老她虽不在掌门之位，可单说这渡劫期的境界，却是几位长老，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巅峰。”
“这倒是真的，近几百年的修真界，渡劫期修士寥寥无几。先前那些渡劫期修士，不是早早飞升了，就是隐匿山间，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
几人纷纷感慨，随后那位反驳外门弟子的修士便顺理成章往下讲。
“所以啊，此番我们这些慕名而来的散修，大多都是冲着长老来的。”
玄冥和曲筱筱一旁听着，觉着这些小道消息还真是有趣。
“哎，你师尊如此受欢迎，你会因此吃醋吗？”
玄冥没有说吧，示意那人接着听。
“嘘……”一个散修神神秘秘的，刻意将声音压低了些。
“我先去听闻了些有关这位长老的消息，你们要听吗？”
几人将脑袋凑了过去。
“虽说现如今这位长老名望颇高，但好些年前，好些宗门说她是只狐妖！甚至对修真界别有所图！”
“这是哪里话？！”那位修士很是愤怒，“虽是听说那位长老长得是好看了些，又是一头飘逸白发。但就因此断定那位长老，修真界的大恩人是只妖怪，未免太荒谬了些！”
“笑话！什么大恩人？这偌大个修真界难不成还没一个能与魔尊抗衡之人？不过是时势造英雄。你还真当修真界没人了？没这妖怪长老，照样会有仙者出手。”
玄冥眉头紧蹙，这些话属实算不得好听。
“这么能你上啊！”
曲筱筱将手中佩剑一挥，剑鞘直直打在那人胸前。
“你这小丫头是什么人！穿了身弟子服就敢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临虚境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人一吼，周遭好些人都围了上来。
“谁打你了？你堂堂一个七尺大男儿，小姑娘碰你一下就将你磕着碰着了？”曲筱筱冷哼一声，更是不想给这人好脸色看，“临虚境虽说是开放了些，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来狗叫的地方，这位道友若是瞧不上临虚境的比试，大可以滚出去，临虚境可不欢迎你。”
那散修抬手指着她额头，气的上下牙齿打颤。
“仗势欺人的东西！偌大一个宗门，全是些这种东西吗？”
“你说谁呢你！”
不过几个来回，火药味便冲上了天。
瞧着两人越说越上头，一旁外门弟子急忙上前拉架。
几个弟子在中间挡着，又有好些弟子在背后拉着，局面也一时控制不住。
眼见两人就要打在一起，玄冥急忙将那散修推开，挡在曲筱筱身前。
“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上下打量着玄冥，一身玄色衣衫，丝毫不如那弟子服拘谨。
玉尘峰上没有弟子，玄冥也只穿白凌薅羊毛薅来的衣裳。
他瞧着玄冥并未身着弟子服，许是以为他是外边来的散修，便将态度缓和了些，急忙拉拢那人。
“这位兄台也是外边来的吧？你来评评理，这临虚境的小丫头公然打人，我不过是客观评价了句那白凌长老，她话里话外都是对我们散修的轻慢。”他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又讲声音扬了扬，“他方才还让我们这些散修滚出去呢，诸位瞧瞧，这便是临虚境的待客之道吗？”
周边围观的人群哄闹起来，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你！”
曲筱筱气急，撸起袖子便想将人打一顿。
玄冥将人拉住，横眼与那人相视。
“满口胡言，谎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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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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