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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睡
张思谭看齐安再喝下去就要神志不清，成为群魔乱舞中的一员了，果断薅起人来就走。
一路上齐安都老老实实跟在思谭身边，到了家却开始原形毕露起来。
张思谭刚把她扔到床上，她就死乞白赖的从床上爬下来，往张思谭的房间走。
“快点睡觉。”张思谭以为她要作妖，薅着她的衣领把人往门里拽。
“我还没洗漱。”齐安可怜巴巴的停在原地。
张思谭无奈，只能放她去了洗手间。
趁着这个空子，张思谭也去卸了个妆。
卸妆膏融在手心，外面天幕像一团黑雾。大部分楼层的灯已经熄灭了，这个时间人们都沉在睡梦里。黑雾凝成一股经久不散的力量，屋内的灯光与此一对照，就显得模糊绚丽起来。
“思~谭~姐”
洗漱完的小人儿顺着声摸过来，赖在张思谭身边:“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张思谭低头看着快要贴到自己身上来的小人儿，脸是不正常的绯红，身子前仰，眼睛水润润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张思谭身上。
“没说要赶你走啊，怎么这么问?”
“那你把我送进小黑屋里，让我一个人睡！”齐安委屈的大叫，一副今晚必须要撒娇打滚的架势。
张思谭一脸无语的看着她，看她眉间微皱，嘟着嘴瞪张思谭，眼底的水润像一波清潭。
突然，又一阵心软。
“你开着灯睡房间里就不黑了。”张思谭哄她。
“不要！”齐安尖叫道。喝了酒，她像是释放了天性，很是放肆。
“我要在这睡。”
齐安自己嘟嘟囔囔碎碎念着，拉过张思谭床上的被子要往里进。
薄薄的太空被被齐安掀过，齐安仰在床上，拍了拍床，命令的语气:“你也过来。”
张思谭哭笑不得，知道齐安这是喝醉了。
“你想在这睡，就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抱过来。”
本以为齐安还会再撒会儿泼，结果她闻言就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去自己房间抱了枕头和被子过来。
要说不让她在这睡吧，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虽然齐安喜欢女人吧，但是自己，自己……
张思谭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因为她没喜欢过人。
算了，看在她今天转正的份上，就允许她跟自己同床共枕一晚吧。
张思谭好容易把自己说服，准备去洗手间洗漱。
“干嘛去?”齐安一看她动身，警惕的看着她。
“洗~脸”
“哦。”
“那你要回来哟。”齐安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张思谭暗自好笑，速速去刷了个牙洗了个脸，涂完面霜，把客厅的灯都关掉，又溜了回来。
齐安只占了床的一半，裹着自己抱来的被子缩在一边，已经有了睡意。
张思谭轻手轻脚的往床边走，关了灯。
“开~灯~”哼哼唧唧的声音。
张思谭吓了一跳，忙把灯打开，看齐安眼还闭着，不知道这是不是梦话。
犹豫片刻，还是把手从开关上移开，走到床边脱了鞋掀过被子进去。
因为喝了酒，齐安身上很烫，张思谭隔着被子都感觉到了热汽，又往外移了移。
刚移到床边，齐安就侧过身来，睁开了两个大眼睛:“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张思谭无言，却听话地往前移了一点。
见小人儿还嘟着嘴，她便又往前贴了几分。
也许是齐安嗔怪的语气与平时太不一样，也许是张思谭自己也抿了几杯花花绿绿的酒，也许是身旁的温度太过灼人。
张思谭平躺着，有些心神不定。
耳边有布料摩挲的声音，张思谭侧头看过去，齐安正往自己这边拱。
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贴到张思谭胳膊上。
烫人的温度让张思谭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
“嘿嘿嘿思谭姐你胳膊好凉。”
原本就想推开她的张思谭看齐安一脸无所谓的笑，活生生一个醉汉的样子，顿时有了些怒意，说话也重了一些。
“你不是女/同吗，跟我靠那么近不会有反应吗?”
说完张思谭也惊讶自己的刻薄，她去看身侧的齐安。
齐安讪讪地缩回了手，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也看向张思谭，嘴还是嘟着，没有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张思谭。
……不会生气了吧。
张思谭拉过被子，别扭地说道:“呐，给你贴。”
齐安却没转过身，背对着张思谭不说话。
……完了，好像真生气了。张思谭不放心的抬抬头，瞅着她。
经过刚刚那一闹，齐安酒醒了。她反应过来自己跟张思谭睡在一张床上，自己刚刚还借醉鬼之名对思谭姐上下其手。
太可怕了，酒精太可怕了。
齐安心有戚戚，对张思谭的召唤不敢回应。张思谭心里也嘀咕，反思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唉，毛孩子想摸就摸啊，身体热想摸凉的东西降降温怎么了。
人家都没有多想你多想什么，到底谁是女/同啊。
！自己不会是女/同吧。
就这么杂七杂八地想着，张思谭感觉身侧的气息变了一些。
有些急促，又有些……小心翼翼。
这是酒醒了?张思谭推测道。
她禁不住促狭的笑笑，想到齐安没有换睡衣，又想到她之前说穿内衣睡觉会得乳腺癌。
……
“你要不要把内衣脱了?”
夜里太静，骤然开口，张思谭感觉自己声音沙哑了许多。
齐安听到了张思谭的声音，却没有做出反应。诡异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中。
“脱……脱吧。”齐安终于开口，听着果然是清醒了一些。
黑夜里，齐安坐了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剥去，又把T恤单独套上。
张思谭躺着看身侧这一道黑影，双手举过头顶，身上的衣物随着双臂从头上罩过，胸/前……
张思谭忙侧过了头，感觉心猛的跳动了一下，很猛烈的一震，可能其他器官都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缩了一下。
“思……思谭姐，你也脱吧?”
“……嗯。”
张思谭莫名觉得这对话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她侧躺过去，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把衣服脱下，单手拿过被子上扔着的睡衣，飞快套上，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好吧，她知道哪里奇怪了。虽然她没有性/经验，但也知道，这样好像性/事前的准备活动啊啊啊。
“你酒醒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愣是谁也没提回各自房间睡觉的话，硬是尴尬的躺着，任由火从脖颈烧到耳垂。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只是这一次，分外暧昧，让齐安禁不住想有点别的想法。
刚才张思谭问她不会有反应吗，她原本没觉得，现在静下来，是觉得有点痒痒的。
第一次同床，张思谭先睡了去，齐安未起过歹念。
第二次同床，是为着齐治国的事，满心失望，无意生歹念。
况那时，公寓里只一张床，不怎么觉得暧昧。现今，两个房间，两张床，她们却偏还要挤在一处。
……齐安缩了缩头，把人往被子里埋了一些，刻意放轻了呼吸，想把火压下去。
*
早上两个人都破天荒的起晚了，连一向生物钟准时的张思谭也迷迷糊糊醒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吓了一跳。
两个人从床上窜下来，着急忙慌收拾好，就飞奔去了地铁站。
通勤早高峰时间，地铁里人挤人，张思谭和齐安面对面贴着，顶上吹着的冷风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刺得脸发痒。
“思谭姐，要不然我们买辆车吧。”
张思谭出门只擦了个隔离，原本想路上补个妆，结果现在手都腾不出来，手只能向下垂立着，乖乖放在裤缝一侧。
她拿眼瞅齐安。有些炸毛的短发向各个方向翘着边，眼睛也是刚睡醒后的惺忪倦怠，似乎没怎么睡好。
“没钱。”
淡淡的几句，齐安瞪大了眼睛:“思谭姐你工资多少啊，应该不会连车都买不起啊。”
“房租，水电费，人情世故……”张思谭一项一项给她数。
齐安沉默一瞬:“那我买。”
“你买?”张思谭挑了挑眉，“光摇号就够你受的了。”
“张局是一辆雷克萨斯CT，大概五十万。你要买的车牌子不能比他好，价格不能比他贵。”
“还有限号。难道你要买两辆轮换着开吗。我们这种单位，总换车会被上面注意的。”
张思谭说了一堆，齐安脑子秀逗了一瞬，缓缓吐出:“五十万……小于五十万还能有什么车……”
“不要把你资本家的身份代入好吗。”张思谭无语的看着齐安，想着她已经工作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抛掉大学鸡的目光。
“有钱买一百万的都不能买知道吗，你说审计闲的没事干喜欢查什么?”
“查什么?”
“查谁可以去踩缝纫机。”
到了办公室，张思谭照例先疏理一天的工作。
齐安坐她对面，正一脸虔诚地把胸牌往衣服上别。
张思谭越过电脑屏看过去，唇角勾了勾。
前一天刚发了工资，办公室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连李郝嘴里也装了门，没有损太多的人。
滑开朋友圈，就看到齐安更新了一条。
配文是“开心~”，图片杂七杂八的，有她自己的专属胸牌的特写，也有昨天在酒吧拍的花花绿绿的照片，还有她跟张思谭盖着圆戳胳膊并到一起的照片。
挨个点开看了，又把两个人胳膊的那一张点了保存，张思谭给齐安的朋友圈点了赞，继续往下滑。
齐安的头像还是黑的，张思谭扫了一眼，没多做停留。
齐安的消息这时也发了过来，张思谭点了回去，打开对话框。
是二十万的转账消息，还有一句房租。
张思谭无奈，知道自己在地铁上那一番没钱的言论又让齐安多想了。她点了退款，回了句不要，又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在电脑上还没打几个字，手机又震动一声。齐安先她一步，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点了收款。
张思谭的屏保密码是1234，齐安一直都知道。是之前在青岛的时候，她腾不出手来接电话，便主动告诉齐安密码让她帮自己点接听。
现在却让她钻了空子，竟又转账，自己开了手机点收款。
幸好张思谭在外面从来不开手机的声音，才没有传出“微信收款二十万元”这样容易惹人非议的声音。
这个家伙，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李华就坐在旁边，张思谭不敢动静太大，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手机拿去。
等手机被放回来，张思谭回瞪她一眼，齐安回了个讨好的笑。
把钱再退回去，齐安肯定不收。张思谭也懒得拉扯，思量着要怎样把这钱给齐深丽，还能卖个人情。
下午，张局把张思谭叫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关过门去，张局开口问:“财务那边说你财面上多了二十万，也没有转账声明。”
张思谭愣了一下，恍神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向来对这方面是敏感的。同事之间吃饭A钱都要在说明那写上餐饮。齐安刚才使性子给她转钱，她收了之后竟忘了跟财务做说明这么一大笔钱的来源。
她把齐安住在自己家，这是付的房租一事供了出来。
张局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思谭:“你这些年工作那么拼，是该有个伴了。”
?有个伴是什么意思，什么伴，伴什么，伴哪里……
啊！张局你不要乱说。
“你申请一个转账电子凭证给财务交过去。说明就写……”张局思索了一瞬，“就写家人自愿赠与吧。再扯房子什么的更复杂……”
“好的，谢谢张局。”张思谭知道张局这是为自己考虑，衷心的谢道。
“晚上吃饭你把齐安也叫上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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