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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
“你爸爸我昨晚越塔单杀对方射手，5-0-7的战绩就说六不六！”
周一第一节课课间，张皓轩站在严烆座位前得瑟。
“挺六的，乖儿子。”严烆被逗乐了。
周一一早，夏秋做好了严烆会借周末那件事调侃自己的心理准备。但与平日早自习就来找茬不同，直到第一节课结束，严烆也没向自己搭话。
见张皓轩来找严烆，夏秋走出教室接水。
“怎么我一到你座位旁，你同桌就去接水？”
“嫌你吵呗。”路过的杨硕不嫌事大，插嘴道。
“闭上你的狗嘴。”
杨硕也是启南毕业的，虽然与严烆他们不是一个班，但高一时期在二十班与张皓轩相处得不错，两人这才你喷我我嘴你的。
“说起你同桌，他的性格也挺奇怪的。除了徐明杰那傻逼，我在班上也没见过他和谁有交流。”
严烆想到周末夏秋说过徐明杰与他不熟。
“学习成绩挺好，但人际交往好像不大行。”张皓轩从前往后捋了捋自己的寸头。
“谁不行？”杨硕接完水从原路径返回座位，以为张皓轩又在说什么荤段子。
“谁教你听话听一半的？”
“这不是前面没听到嘛？到底是谁不行？”
“严狗他同桌，”张皓轩指了指夏秋的座位，“从高一开始是不是就挺孤僻的。”
“你说夏秋？”杨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人家那应该叫高冷吧。据我观察，很多人想和他交朋友，但他反应一直挺冷淡的。”
“哈？”张皓轩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严烆手中转着笔，准确来说是夏秋的笔，静静地看着消息有失公允的张皓轩。
“对啊，他还挺受欢迎的。比如，”杨硕在回忆，“我同桌向夏秋请教过一道数学压轴题，当时我也在旁边听，他讲得还蛮通俗易懂的，人也很有耐心。我同桌想和他加个好友，但是直接被拒绝了。”
张皓轩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疑问：“大家知道他来自三十二中时，不是还挺怕他？怕他是个混混？”
“那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吧？现在都哪到哪了。第一次月考完，人家考了年级二十多名，在全年级一千三百多人中，你见过成绩这么好的混混？”
张皓轩有点错愕：“他和徐明杰那孙子的关系看起来还挺好，大家也不介意？”
“徐明杰？”杨硕初中虽没有和两人一班，但多少也听过这人的事情，“啊.......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高一他们同过桌，所以关系还行？又不是所有人的都知道他的那件事。”
“对了，”杨硕眯起眼睛，一副神秘的样子，“我还见过你女神秦子衿，与夏秋搭过话呢。”
“什么？”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张皓轩不愿承认，“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我没看错，因为不止一次。”
杨硕继续火上浇：“夏秋本身长得好、成绩好，虽然性格冷淡了点，但是现在最受女生欢迎的人设不就是话少、可靠、有安全感类型？你以为现在市场还吃那套痞气、憨批、成绩又差的设定？”
“什么鬼人设，杨硕你他妈一天到晚在看些什么？”
“不是我，是我姐。她现在沉迷于那种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
夏秋在走廊站了有一会儿。
上课铃响，夏秋准备上下一堂课，却见着张皓轩仍在自己座位旁和严烆聊天。
“今晚你先去中天，我打完球就来。”
中天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离三中近，十分钟就能走到。
“行。”张皓轩问道，“严狗，你不会真要去校队吧？”
“去玩玩而已。被选中了需要定期训练，有这时间，上网不更香？”
“也是。但那崔老头怎么没看上我？你知道的，我扣篮贼帅。”张皓轩对着空气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怕你长太帅，”严烆抬手供了供张皓轩的大臂，“女生全赶过去围观，校队就不用训练了。”
张皓轩的嘴巴张成“O形”，恍然大悟！
“严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当兄弟？”
严烆倒想看看张皓轩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词。
“因为你诚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煞笔。”严烆笑岔了，目送张皓轩离开时附赠了他一个中指。
晚自习铃声响起，热闹的班级陆续安静下来。几分钟过后，只剩下笔尖擦过纸面的声音。
夏秋一如既往地埋头写作业，浑然不知身旁站了位女人。
“同学，你知道张皓轩在哪么？”女人穿着得体，带着颇显贵气的珍珠耳饰，询问夏秋的语气柔和但难掩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丈夫作为市里领导班子中的一员，应酬应接不暇，子女教育便落在了许秀珍一人身上。即使丈夫有能力给儿子安排一个不错的大学，但前提也得高考成绩上一本线。
张皓轩她再了解不过，心思从未在学习上。
初中最后一学期凭借老师的单独辅导，中考恰好挨到三中录取线。高中不同初中，三中汇集了全省最优秀的学生，若不让张皓轩从高一就老实一点，考试成绩一出，不仅自己脸上没面子，丈夫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夏秋看着眼前的女人，质问的语气与眼熟的长相，夏秋判定这位是张皓轩的母亲。
张皓轩的下半张脸与母亲长得很像。
从后门进入教室的许秀珍先在门口扫视了一圈，没见着儿子，这才找了一个看起来便是好学生的同学问话。
夏秋依稀记得今晚严烆让张皓轩先去网吧，所以此刻他人应该在上网。
与张皓轩同学一年，夏秋却没和他说过两句话。
“张皓轩他去操场打球了。”夏秋抬眼回答。
“打球？”许秀珍半信半疑。但夏秋长得乖，回答自然的样子不像说谎。
两人突兀的对话声引来其余同学的注视。
“嗯，听说是被校队选上了。”
许秀珍没想到有这种说法，她的脑中已经打起算盘。走体育特长生这条道路也不是不行，还能降低高考录取分数线。只要人先进了好大学，调剂专业可走的路径很多。
严烆从后门进入教室。
当许秀珍回头看到抱着篮球进教室的严烆时，相信了夏秋的回答。
“好的，谢谢你了同学。”许秀珍离开教室，应当是去球场寻人了。
“没想到你还会说谎。”严烆刚一直站在后门口，全程听完夏秋与女人的对话。
“我只是记错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自己将张皓轩上网的事抖了出来，指不定明天，不，可能今晚对方便会上门找事。
严烆从抽屉中找出干净的t恤，准备将浸湿的脏衣服换下：“早上你应该听到了我和张皓轩的对话。”
见夏秋没再理自己，严烆掏出手机给张皓轩发消息。
严烆：速回，你妈来校查岗。
张狗：卧槽！
严烆：好学生暂时帮你顶住了。
不到十分钟，张皓轩跑回教室，大汗淋漓，颇有从球场回来的架势。
“特么这么快？坐的火箭？”严烆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张皓轩开启嘲讽。要知道，他们班可是在五楼！
张皓轩装哑巴，这个亏他得吃，毕竟要不是严烆通风报信，今晚免不了一场“家庭暴力”。
张皓轩经过严烆位置时又极不情愿地停下，转头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夏秋，做足心理斗争才挤出一句话：“谢了。”
夏秋看了一眼张皓轩后又继续写作业。
许秀珍已经找到学校，今晚这网吧是不大可能再去得了了。
上课都不听的人，更不用提做作业。严烆没兴趣，拿起itouch开始玩游戏。
九点半，第三节晚自习结束铃声响起，二十班的学生陆陆续续背着书包回家。
夏秋因为试卷只剩最后三道小题，打算做完再回家。
整个班上仅剩做题的夏秋与手上拿着书本朝夏秋走来的徐明杰。
“刚刚为什么要帮张皓轩？”徐明杰一开口便是质问。
严烆和张皓轩看不起徐明杰，两人虽不曾动手，但徐明杰一直都知道。
在初三后半期，他的日子没想象中好过。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他把原因归为严烆与张皓轩在班上带头对自己进行抨击。
好不容易到了高中，虽然与张皓轩分在一个班，但严烆不在，张皓轩一人狂不起来。可现在严烆又转校回来，他要把曾经吃过的苦全都悉数返还给两人。
比如说今晚许秀珍来学校抓人，如果夏秋如实说出张皓轩在网吧，他肯定免不了家中的一顿教训。
“我没有帮，”夏秋停下手中的算式，“张皓轩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没事找事。”
“夏秋，你知道的，我们是一类人，但严烆他们不是，”徐明杰将“一类人”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况且严烆他们不是好人，你没必要搭上关系。”
“你和我是一类人，”这是高一徐明杰和夏秋同桌完后对夏秋说的最后一句话。徐明杰说自己喜欢男生，所以他说他能看出，夏秋也是这边的人。
夏秋当时没做回应，让徐明杰更加确信夏秋在心虚。如同初中那个男生，徐明杰认定夏秋也会听自己的摆布。
“我不是同性恋。”夏秋放下笔，一字一句地吐出。
“怎么可能，你......”
“还有，严烆没你说得那么坏。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有判断能力。”
今天班级没有人议论自己，证明严烆没将周末的事说出去，他不是一个爱在背后说他人嫌话的人。因为周末夏秋进行了解释，严烆也没再借着这件事调侃自己，夏秋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
“严狗，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同桌这样怼徐明杰？”
因为严烆没有拿书包，走至一楼张皓轩才想起自己也忘了拿背包。
许秀珍在球场没见着自己，今晚如果不带书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骂。两人又重新折回班级拿书本。
张皓轩再次开口：“看这个样子，他们两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好学生该刚的时候还挺刚的啊，你说是不是，严......”
见严烆没有说话，张皓轩转头准备看严烆，结果发现严烆透过后门盯着灯光下的夏秋，脸上挂的那笑容很难称之为正常。
“严狗......你笑得好恐怖......”
室内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拉地进入严烆耳中，严烆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此刻他只知道，
真，太他妈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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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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