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传］天鹅的狐步舞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Alec Benjamin/Alessia Cara《Let Me Down Slowly》）
　　南智雅在那一夜意志消沉后，第二天上班还是表现正常，根本看不出来她哭了一夜。
　　看着表在焕和金世纶对她的异样嘘寒问暖，南智雅想起自己在虎眉眼镜中看到的他们，对下一期的节目专题有了主意。
　　「前世」。
　　这个一看就让人半信半疑又好奇的主题。
　　她找到了妈妈的朋友，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
　　“您过得还好吧？”
　　“正如你所见。”
　　两个人说说笑笑在办公桌面对面坐下，南智雅细细看着医生的脸，笑道：“喔，看来您真的戒酒了，脸色好多了！”
　　“喂，要是我儿子能像你这样关心我，我就别无他求了。这次又在调查什么呢，咱们的PD？”
　　“咱们的这一生真的是第一次吗？我是说前世。”
　　“前世吗？”
　　“我想研究一下各种案例，听说全世界都有很多孩子声称记得自己的前世啊。”
　　“他们只是这么说而已。”医生从书柜上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了全球类似的案子。
　　南智雅大致翻看了一下：“挺有意思啊……我可以把这个借走吧？”
　　医生点了点头：“……不过为什么非要是前世啊？”
　　“我得赚钱养家啊，也没有可以做的选题。怎么了？”
　　“之前有人间过同样的问题。就在那个位置。”
　　“是谁啊？”
　　“你妈妈。”
　　南智雅的笑容凝固住了：“……什么？”
　　“那个资料是我跟你妈妈一起搜集的。”
　　“……我妈妈是外科医生啊，她怎么会……”
　　医生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啊？”
　　“你九岁那年啊，你妈妈托我给你做过催眠治疗。”
　　南智雅拿着医生给她的光盘走了出来，回到电视台后走进了视频剪辑室。
　　具申柱牢牢记得福穗交代过的话，假装轻松随意地走过，然后一下子贴在门外的玻璃上上下下地看，但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他高高撅起的屁股引起了路过一个工作人员的注意：“你是哪个组的？”
　　具申柱被吓了一跳：“啊……”
　　“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
　　具申柱转身就走。
　　南智雅把光盘放进电脑，打开视频。
　　“渐渐陷入更深的地方……慢慢地……非常缓慢地……”
　　视频开始就是医生在引导小南智雅，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渐渐往后，小南智雅笑了出来。
　　“看来你进去了啊，你能看到什么？”
　　“人们，都穿着韩服，但是太好笑了。”小南智雅笑得浑身发抖。
　　“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啊？人们都在干什么呢？”
　　“在躺着。”
　　“为什么躺着？”
　　“那是因为……”小南智雅的笑容消失了，“他们都被杀了。”
　　“智雅，你能听到阿姨的声音吗？智雅……”医生伸出手想叫醒小南智雅，不料小南智雅猛然睁开双眼，捧住医生的脸，说话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孩子。
　　屏幕前的南智雅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嘴。
　　“给我安静点，吵得我都睡不着觉了。为什么叫醒我啊，还没到时候呢。”
　　“你是智雅吧？”
　　“既是那个小屁孩，也不是她。”
　　“你是谁？”
　　“给我喝杯水吧。这水真甜。”小南智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把杯子还给医生，环顾四周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闰年闰月，我出生在一个蛇窟，瘟疫患者们的坟墓、活人和死人搅在一起挣扎的地方。简直是人间的无间地狱……有一天，有个人形的动物从那洞里走了出来，人们管它叫什么来着？没错，螭。但是山神和海神现在在哪里啊？我得找到他们呢。”小南智雅的眼神忽然对上镜头，身子前倾，似乎看着镜头外的什么东西，“禁止、携带、食品……最后、出去、的人……”
　　南智雅迟疑地回头，看到墙上的标语：「禁止携带食品！最后出去的人，请务必关闭剪辑机电源！」
　　“……请务必、关闭、剪辑机电源……你原来在那里啊。”
　　南智雅尖叫一声，关掉视频，站了起来，惊魂未定。
　　身后传来声响，她猛地回头，发现是表在焕。
　　“前辈，你在这里干吗呢？”
　　“……”南智雅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在看资料，怎么了？”
　　“我要做字幕。”
　　南智雅点点头：“嗯，我给你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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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郎在家中独自郁闷地喝酒，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全身绿色的大婶，头上戴了一顶绿色的荷叶帽，从绿色的包里拿出一瓶绿色的饮料：“打扰一下～”
　　“我不买。”
　　“哎呀，不买也无所谓啦，你尝尝看嘛，帅哥。”绿汁大婶把饮料强行塞进李郎的手里。
　　“……大婶，你不识字吗？”
　　李郎家门口有贴提示：「小商贩禁止入内，绝对不要按门铃。」
　　“……话说帅哥你最害怕什么啊？“
　　“……最怕你这种小商贩。”
　　“哎呀，明明不是啊……”
　　“滚。”李郎没了耐心，把门关上了。拿起桌上的酒继续喝，他忽然听到一阵歌声从他家里的某个地方传来。
　　「门卫门卫快开门，我没钥匙打不开。
　　要进哪个大门呢？要进那个东大门。
　　门卫门卫快开门，我没钥匙打不开。
　　要进哪个大门呢？要进那个西大门。
　　门卫门卫快开门，我没钥匙打不开。
　　要进哪个大门呢？要进那个西大门。
　　门卫门卫快开门，我没钥匙打不开。
　　要进哪个大门呢？要进那个南大门。
　　门卫门卫快开门，我没钥匙打不开。
　　要进哪个大门呢？要进那个北大门。
　　门卫门卫快开门，吱扭咣当打开了。」
　　李郎顺着声源来到了衣柜前，一打开，他进入了一个破旧的农村，歌声也随之停止。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房子，他摇了摇头：“偏偏是这让人生厌的破房子。喝醉也非要醉成这样吗？”
　　猛地一下，他的后脑勺被人用棍子给打了，一回头，是小时候追着他打的村民，现在也一个个拿着木棍，十分戒备。
　　“私生子！那不是狐狸生的私生子吗？！”
　　“就因为那小子，村里的家畜都死了！”
　　“肯定是那小子偷吃了肝！”
　　“杀了他！杀了他！！”
　　李郎根本没反应过来，在混乱之中看到了他家纸糊的窗子上有一个洞，一个人的眼睛在里面看着。
　　他猛地推开他们站起来，那些村民瞬间消失不见了。
　　来不及疑惑，他走进房子，看着自己懦弱的母亲缩在角落：“……看到了吧？娘，那天你都看到了啊。”
　　“……你就不应该出生。为娘为了把肚子里的你打掉，什么都做过了。喝过毒草熬的药，在山坡上打过滚，还拿肚子去撞过岩石！但是你这野兽一般的生命太过顽强，怎么能被那些壮汉打成那样都不死！！！你是个怪物啊，孩子。”
　　李郎垂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看着娘拉住他的手，他用力甩开：“别碰我！”
　　他的后脑勺传来了一阵细细密密的疼，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这不是梦……难道这里是饿鬼林？”李郎一抬头，房子和娘都已经不见了，他孤身一身站在一片树林之中。
　　身后传来动静，他立刻明白是饿鬼，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被扑倒啃咬。
　　「我绝对不要死，因为在这个时候……李砚和福穗不会再来救我了。」
　　这样想着，李郎从腰后拔出一个斧头，拼尽全力向那群饿鬼砍去。
　　可饿鬼是砍不完杀不死的，李郎很快就气喘吁吁，躲到一棵大树后保存体力。
　　“啧啧啧……偏偏是饿鬼林啊……”
　　李郎小心谨慎地回过头，发现是绿汁大婶，一脸悠闲地看着自己。
　　“你……”
　　绿汁大婶双手合十：“提前替你哀悼咯～如果是在游戏里，这儿可算最恶心的关卡呢。”
　　“这是你干的吗？”
　　“顺便告诉你，要是在这儿死了，那就是真死哦。”
　　“我要活撕了你！”
　　“告诉你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吧？现在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哥和你嫂子……别那么期待啦，你嫂子的朋友的处境也类似呢……而且他们两个只能选一个人。”
　　李郎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向前拼命奔跑。
　　……
　　南智雅坐在办公室外的休息区发着愣。
　　拿起手机，南智雅给福穗编辑了短信，却没有发出去。
　　「南智雅：我需要你，福穗……」
　　绿汁大婶突然出现，往南智雅手里塞了一瓶饮料：“小姐，尝尝这个吧，免费送你的。”
　　“好的……不过负责我们公司的人换人了吗？我没见过你啊。”
　　“嗯……今天有特别活动。”
　　“啊……活动啊……”
　　“很快你也会知道的。”绿汁大婶朝她微微点头后走了几步，又回头，“姑娘，你最怕什么？应该是狐狸坡吧？”
　　说完，绿汁大婶就开了旁边的门走了，南智雅急忙跟上去，跟着开了那个门：“大婶！”
　　「门卫门卫快开门，我没钥匙打不开。
　　要进哪个大门呢？要进那个东大门。」
　　一转眼，她坐在了车上，天是暗的，爸爸妈妈坐在车前，和二十一年前她生日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狐狸坡……爸爸，快停车啊，爸，爸，你听不到我说话吗？快停车啊！妈！！爸！！我叫你停车！！！”南智雅疯狂地想解开安全带，却根本无济于事，“爸！快停车！！”
　　灯像那天晚上一样，一盏一盏地灭了，四周彻底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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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和福穗看着绿汁大婶挑衅的模样，恨不得一拳干上去。
　　“你再说一遍。”
　　“这里，有两扇门。一边，通向弟弟，另一边，通向朋友。你们两个只能去同一个地方，你们要走哪一扇门啊？”
　　福穗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掐住绿汁大婶的脖子：“我选三号，我想扭断你的脑袋。”
　　“试试啊……要是你犯规，他俩就永远都出不来了。对了，如果选好了一扇门，另一扇可就打不开了。”
　　李砚冷冷地盯着她：“是螭派你来的吧？”
　　绿汁大婶拿掉福穗的手：“我们算是合作伙伴。”
　　“大婶！”福穗叫住了她，“你等着，这笔债我很快就会找你还的。”
　　“你最好快点，因为两边都没剩多少时间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福穗扶了扶脑袋：“看来是想让我们产生分歧啊……”
　　李砚没有回答，他扶着福穗的肩膀：“想一想，什么才是螭想要的结果？”
　　“等一下……智雅……身上有螭的碎片……那么螭就一定不会让智雅有事！”
　　李砚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们去找阿郎！”福穗不再犹豫，打开了通往李郎的那扇门。
　　……
　　李郎被倒吊在树上，无数饿死鬼啃咬着他。
　　他都有些绝望了。
　　“果然那两个家伙只想着那个女人……”
　　“喂！小不点！！”
　　李砚和福穗拿着各自的武器对着饿死鬼干脆利落地一下又一下，把李郎从树上救了下来。
　　“李砚？福穗？”
　　“我刚才可听到你骂我了！”李砚一个转身把手递给李郎。
　　“……死开！”李郎自己爬了起来，三个人背靠背地面对着饿死鬼。
　　“耍傲娇敢不敢分一下时间场合啊。”
　　“你们不是那两个家伙，李砚和福穗不可能来救我啊！”
　　福穗轻声笑了：“你说的倒是没错。”
　　“如果你们真的是他们，拿出证据来。”
　　“证据？要我给你搞个身份证复印件么？”李砚想了想，也笑了，“正月十五，鼠火戏。”
　　“啊……没错没错……”福穗笑得更欢了。
　　“那天咱们玩火玩得很开心，当晚你在床单上画了很大一幅地图。所以那之后的三年，我们一直都叫你——”
　　李郎回想起来，紧张地看向李郎：“……闭嘴！”
　　结果李砚就是等着时机，和福穗同时对天大喊：“尿床精！！！”
　　三个人分散开来各杀各的，李郎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哥哥嫂嫂一起教他练武，把他的斧头打掉，又伸手拉他起来。
　　“我要杀了你们。”李郎拉着李砚的手站起来。
　　“先杀他们吧。”
　　饿死鬼每一个都很难缠，福穗看了眼殿后的李砚，把自己手里的解决掉，拉起李郎：“跑！”
　　一棵树挡在他们和饿死鬼之间，李砚边砍边抱怨：“别说电闪雷鸣了，连风雨都不听使唤！”
　　“你的灵力彻底行不通了吗？”
　　李郎被扑上来的饿死鬼压制，福穗立刻把它抓起来，一刀抹脖子：“咱们现在会在哪里呢？”
　　“你明知故问吗？饿鬼林啊！”
　　“那可说不准。”
　　饿死鬼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三个人喘息片刻，又继续往前跑。
　　眼见着没路了，李砚看到一个洞，立刻把李郎和福穗推了进去，顺着小道跑，从洞的另一边爬了出来，终于有了暂缓的机会。
　　“哇……还是你们会钻洞。”他们立刻躺了下来，福穗心里还在想着智雅应该已经过了狐狸坡吧？
　　李郎一把揪住李砚的领子，李砚疲倦又无可奈何：“你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是吧？”
　　李郎被甩开，在哥哥嫂嫂中间躺下。
　　“你们这是耍什么花招？”
　　“看了还不明白吗？”
　　“……你来干什么？你不可能真的是来救我的。”
　　“我就是时间太多，闲得慌……顺便看看我这唯一的弟弟是怎么翘辫子的……”
　　李郎支起身子：“别开玩笑了。为什么不去救那个女人，而是来救我？”
　　“问得好。我们进错门了。”
　　“你嫂子本来要去救南智雅的……结果来了一看，发现有个尿床精快嗝屁了。是吧？阿穗？”
　　李郎看向身旁背对着他们的福穗，觉得不对劲，推了推她：“你怎么不说话？福穗？嫂嫂？你怎么了？”
　　李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爬到她身边，看着她因为疼浑身发抖，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赶紧检查她的身体，发现她的小腿有一块血肉模糊。
　　“这怎么搞的？“
　　福穗的声音带着极力忍耐的哭腔：“被咬的……”
　　李砚伸手摸了摸福穗的额头：“出血先不说了，发烧还很严重……”
　　“估计是毒素开始扩散了……没关系，这不是我的梦境，我死不了。”福穗听到了饿死鬼的声音，挣扎着支起身子。
　　李砚拿出一条丝巾绑住福穗的小腿：“忍一忍。”
　　李郎的眼神里充满愧疚。福穗笑了笑：“所以我说了别跟螭瞎玩啊。”
　　李郎赶紧别开目光：“事到如今就别摆出一副嫂子的架子了，特晦气。”
　　“啊！！”
　　李砚用力把丝巾扯紧，防止伤口的血越流越多。
　　“上来，我背你走。”
　　福穗却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现在我们都得保存体力，我可以自己走……”
　　李砚对上福穗的眼神，会意地点了点头，于是看向李郎：“现在开始死命地跑。”
　　李郎看着李砚拉着福穗的身影，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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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梦境里，李郎他们被无穷无尽的饿死鬼追杀，南智雅也面临着再次上演却根本无力阻止的车祸。
　　而外界也并不安稳。
　　福穗和李砚被具申柱带到了田螺姑娘的店里；李郎被齐有利发现；南智雅则被表在焕他们直接送到了医院。
　　田螺姑娘告诉具申柱，从外界是无法唤醒他们的。
　　“我之前用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没能叫醒我相公。”她提到死去几百年的丈夫，还是忍不住落泪。
　　“确定是那时候那个人吗？”
　　田螺姑娘点点头，跪坐了下来：“她以前是个商贩，卖卖女子生活用品。她拿着闪闪发光的东西，到处问人们最怕什么。对我相公来说，那就是老虎。”
　　“她展示的不是幻象吗？”
　　“我本以为是勾觉和幻听……不过申柱啊，我看到了，他被老虎咬断了骨肉啊！”
　　“那福穗大人的伤……啊……那家伙的名字……名字叫什么？”具申柱第一次觉得慌了阵脚，他忍住内心的恐惧，声音颤抖地问。
　　“……暗游鬼。她以人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为食。”
　　……
　　螭和绿汁大婶站在南智雅的梦境里，看着翻车现场，碎玻璃一地都是。
　　“这可让人有些意外啊。本以为他们肯定会产生分歧错过机会或者来救这丫头，结果竟然选了弟弟。他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吗？”暗游鬼又可惜又不解。
　　“不要太小看山神和海神。”螭并未对这件事感到不满。
　　“什么？”
　　螭微微一笑：“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跟我动脑筋呢。”
　　“难道……他们是故意去了那里？“
　　“他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看起来是对那两人的试探，但其实也是对李砚和福穗的试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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