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夜雪

　　食堂门口铺了防滑垫，程皙站到垫子上，才感到自己的脚步落得稳当。

　　程皙和刘雯雯随意买了饮料和零食，一人提着一包零食，走在冰面上。程皙远远的望见陈弈和那个卷毛的男生，两个人肩并肩在操场右侧的小道儿上走。

　　“皙皙，你看那不是陈弈。”刘雯雯抬胳膊去指陈弈，程皙按下她的胳膊，“嗯嗯，看到了。”

　　一阵狂风卷雪扑到程皙脸上，程皙的帽子被吹翻，程皙勉强张开嘴，“快回去，雯雯。”

　　教室后门儿围了几个人，程皙一眼看到陈弈站在最外边儿，手里还端着盘儿蛋糕。

　　“嗯，行，那我们到你家聚。”

　　“给我们嘉轩一块蛋糕，嘉轩晚上也一起来。”

　　程皙被冻得面颊和耳朵都红红的，眼睛里像含泪花在打转。大概是她的眼神定在陈弈身上太久，他偏了下头，继而转头和路嘉轩说话。

　　刘思浩瞥到程皙，跟她挥了挥手打招呼。程皙点点头，推着刘雯雯进教室。

　　路嘉轩曲背，啃了口蛋糕，“嗯，晚上聚。”

　　陈弈两个手插兜儿，“我先回班了。”

　　奶油蛋糕的味儿，随着陈弈飘进教室里。靠窗的同学，急忙扒开窗户。

　　陈弈吃了口蛋糕，里面是蓝莓果酱的，甜滋滋的。许智成和唐阳东都不在座位上，申娜娜得空站到许智成的位置，“陈弈，你中午去吃什么呀？”

　　“还没定。”陈弈吃完蛋糕，怂了下肩膀，起身去扔碟子。申娜娜跟在陈弈身后，班里人的目光都聚在他俩身上。

　　陈弈坐到自己座位上，申娜娜就站在陈弈的书桌边上，低头说：“那中午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周围的空气好似凝固了几秒，陈弈伸直了长腿，上半身紧贴在书桌上，没抬头，“不可以，我和朋友一起。”

　　申娜娜挪了一步，挨着陈弈的胳膊，“那也可以一起呀。”陈弈低头，在手机上划拉几下，没理会她说的话。周围同学的眼神频频扫向申娜娜，她面子有些挂不住，挪到过道儿上站着，等陈弈说话。

　　许智成和唐阳东回来，许智成欠欠儿的和申娜娜搭话儿，“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申娜娜这才从陈弈那儿离开，许智成回来周围一圈儿的氛围变好了点儿。

　　“陈弈，刘思浩给你送蛋糕来了吧。”许智成嘴里塞着辣条，香味儿盖过奶油蛋糕的味道。

　　“嗯。”陈弈在书桌里翻物理书和物理练习册，准备做题。

　　许智成吃了一半辣条，袋子搁在书桌里。陈弈怼了下许智成的胳膊，“吃光，味太大了。”

　　“好的。”许智成了解陈弈有多洁癖，赶紧一口把剩下的辣条吃完了，扔进垃圾袋里。

　　程皙在后面安静的写化学练习册，偶尔瞟几眼陈弈。刘雯雯趴在程皙胳膊边上，“皙皙，你听见了吗？刚申娜娜要和陈弈一起吃饭，还被拒了。”

　　“嗯，学习吧。”程皙揉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刘雯雯翻出来自己的练习册，“皙皙，你的手又细又白，不做美甲真可惜了。”

　　“啊？雯雯，你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呢，哈哈。”程皙被刘雯雯跳跃的思维给逗笑了，刘雯雯呲着牙乐，“哈哈。”

　　陈弈听到程皙和刘雯雯的笑声，坐直了眼神明晃晃的看程皙。程皙转头，和他看自己的眼神撞到一起，程皙的心里一慌，不敢再抬头看他的眼睛。

　　程皙趴在桌子上，遮住了脸，却遮不住红透了的耳朵。

　　化学老师拎着书和教具上讲台，“同学们，这节课再来复习下我们之前讲过的知识点。”

　　刘雯雯压低声音说：“化学老师今天穿皮鞋了，看着比平时高呢。”

　　程皙用手拖住下巴，“嗯嗯。”

　　教室里的窗帘拉了一半，朝阳在第一节课升起，有阳光洒落在程皙的书桌上。程皙的手被阳光照着，暖暖的。

　　期末考试结束的这天下午，北程市气温骤降，街上的小吃摊儿少了好几个。

　　程皙在校门口等刘雯雯，冻得来回踱步取暖。

　　“皙皙！我来了！”刘雯雯跑到程皙身边，缠了几下飞起来的围巾，“累死我了。走呀，去买杯奶茶喝。”

　　程皙不愿意把脸露出来，“嗯。”

　　奶茶店里的人多，有高二的学生下午刚放学。程皙和刘雯雯不着急，被老板安排坐在奶茶店的长沙发上等。

　　“学妹。”张妍站得离点单台近了，才看到她俩。她这人也是个自来熟，也比较乐于交际，再加上她对程皙的眼睛印象很深，索性跟她俩打了个招呼。

　　程皙和她摆了摆手，“hi。”刘雯雯看手机，没看到张妍，听到程皙hi了一声才抬头。

　　张妍提了几杯奶茶，人已经推门走了。

　　“皙皙，谁呀？”刘雯雯靠在程皙肩上，继续玩手机。

　　“啊，那个高二的女生。”程皙看了下排队的人，还有七个。

　　“啊？那个头发很长，扎高马尾的？上次问咱俩陈弈的那个女生？”刘雯雯一惊一乍的，其他排队的女生瞥了她俩几眼。

　　程皙淡定的，“嗯。”一声，刘雯雯撇嘴，“奥奥，估计她是记住咱俩了，毕竟是陈弈同班同学。”

　　“小美女，你俩喝什么？”

　　“我喝热的草莓大福，三分糖！”程皙举手点餐，把刘雯雯逗得不行，“哈哈，皙皙，你举什么手呀。”

　　程皙脸颊飞上来两朵红晕，“我这不是怕老板娘看不见我嘛。”

　　“我喝热的珍珠奶茶，也是三分糖！”刘雯雯点完奶茶，在手机上划了几下，递给程皙一个耳机，“皙皙，你快看我哥唱歌唱的真好听。”

　　“老板，我要五杯抹茶奶绿！”

　　程皙拍了下刘雯雯的胳膊，让她去看点单的人，“雯雯，是那个羊毛卷。”

　　路嘉轩举着手机在门口打电话，“喂，好了，在买奶茶呢。再加五杯吗？行。”

　　“老板，再加五杯冰的手打柠檬。”

　　“我买完马上就能到，你们急什么？哈哈，那等我到了，再开吃呗。”路嘉轩背对着店里的人站在门口，高高的个子，再加上他烫的一头羊毛卷，店里不少等餐的人，都默默打量他。

　　“我看我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能到吧，玩游戏也行，反正我们得开心呀。”路嘉轩说到这儿，转过身子，看了眼老板娘。

　　刘雯雯用自己以为很小的声音说：“他怎么打电话这么大声呀。”

　　路嘉轩听见刘雯雯的话，好奇地看了眼刘雯雯。

　　刘雯雯尴尬的咧嘴笑了一下，路嘉轩上下打量了一番刘雯雯后，别开脸，走向点单台，“老板，我这十杯，您快点儿。”

　　路嘉轩提醒完老板娘，站在沙发边上玩手机，刘雯雯坐在他右手边的沙发上，距离近得刘雯雯看清了路嘉轩的手机屏幕。他在和人聊天，那边的人一直在给他发消息，催促他快点。

　　刘雯雯为了能离路嘉轩远点儿，把程皙挤在了沙发的最边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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