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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忧伤
男人的呼吸被洞外雨势湮没,沈晚棠不时去探宴卿的脉搏,两人相安无事,仿佛适才的剑拔弩张不曾存过过。
片时,沈晚棠太阳穴一痛。
“友情提示,书中男主克己复礼,很容易适得其反,并且男主背负血海深仇,心中始终存有一个想杀掉的目标。”
系统提示再现,沈晚棠心底一动,她看书时隐约觉出男主宴卿性情的两面性,但这都不要紧,男主即为君子,行事作风必然会留有一线,只要她不与宴卿的杀戮目标接触,她与宴卿的关系就不会生变。
她会帮助男主宴卿渡过难关,只要男主的命能够保住,那么她便能活下来。
同一刻—
“帮我?”宴卿启唇,沈晚棠瞪直杏眼,他能接收到自己的想法?
“你不过一个虚幻缥缈的东西,如......如何帮我。”宴卿几乎是凭着本能与系统对话。
男人语气缓慢,却暗藏笃定。
“我能。”沈晚棠字字认真。
“若你肯告诉我那人是谁,系统自会想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言罢,宴卿竟没了回答的意思,沈晚棠耐着性子等待。
知道宴卿的杀戮目标能助她避免很多麻烦,宴卿之于她不只是性命延续器,同时她想要助天下难民反抗,多多少少需要借助宴卿的力量。
再者,她穿来时便知男主唯有完成消除权贵阶级对百姓偏见这一任务,才可彻底绕开早死结局,单纯用药与调理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所以一切在日后可能瓦解她与宴卿关系的因素,都需提前抹去,沈晚棠实在不想因自己不留神无意踩中男主宴卿的红线,宴卿偏又刚烈,万一情绪上头与她同归于尽,她真就冤死了!
苦等许久,沈晚棠勾着男人继续说下去,但却无济于事。
“杀了......他。”宴卿只是重复一句话,当中恨意如滔滔江水,狂澜惊起让沈晚棠莫名陷入窒息。
“谁?”沈晚棠追问。
“那边石洞好像有声音!”洞外,吵吵闹闹的叫嚣顺风而来,声音明显不是一个人。
来不及想太多,沈晚棠拿上东西背着宴卿撒腿狂跑。
听洞外声音离石洞不会太近,沈晚棠微微弓着腰逃窜。
跑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沈晚棠才敢停下歇息,杂草被暴雨折磨得不成样子,沈晚棠借着这会儿辨认方向,怎知她刚迈出步子,后脚两道身影便堵在前方。
“呦,还跑呢。”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穿透耳膜,沈晚棠无语,她今年犯太岁是吗???
“我大哥叫你站住,你聋了么。”另一道男声稍稍年轻些,两人本以为沈晚棠没听见,结果......
话落那刹,草丛间的身影撒开蹄子跑得更快了!!!
沈晚棠背着宴卿狂奔,眼见就要跑出这片草地之际,咻的一声,一支箭射在她脚边,沈晚棠被逼停下。
“转过来。”两人异口同声喝道,沈晚棠没动,只是定在原地。
“再拖拖拉拉的,老子手里的箭可饶不了你。”其中一人威胁道,沈晚棠抿唇,虽说宴卿的银刀她一直随身带着,可她并不擅长耍刀,此刻难免吃亏,沈晚棠泄气,准备先顺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转过身去。
“大、大哥,咱们没、没箭了。”说话的人明显是小跟班,被唤作大哥那人顿时语塞,沈晚棠身子转到半途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你话多。”那大哥狠声道,兄弟二人相互推搡着,沈晚棠的存在感小了不少。
“要不,您二位打着,我先撤?”沈晚棠那低沉男音一出,气氛眨眼间凝成冰霜,二人手中没有箭,她当然没什么好担心,逃跑这事她在行。
“蝙蝠身上插鸡.毛,你这小罗锅算什么鸟?”那大哥轻呵,眼神掠过沈晚棠鼓鼓囊囊的衣袍,脸上笑意越发嚣张。
现下的天儿顶多有点阴冷,哪里能穿这么厚实的衣袍,里面肯定装着好东西!
说不定这小罗锅背的人来头也不小呢。
闻言,沈晚棠叹气:“好吧。”
“前方是何鸟人,且报上名来。”沈晚棠勉为其难地打招呼。
两个鸟人:“......”
言罢,沈晚棠侧着身子露出挂在腰边的银刀。
银刀未出鞘,但刀鞘花纹甚是诡异神秘,天色未暗,两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小跟班神色惊变,那大哥倒是端得住。
见状,沈晚棠故意用手抚刀,看样子哪句话不合她心意,她便会利落拔刀,小跟班双腿发软。
这刀既能配上如此刀鞘,锋刃必如新发于硎,削人.皮肉定然不在话下,小跟班拉住那大哥的衣摆,不太想招惹沈晚棠。
对面,沈晚棠露齿阴笑,这般天气更显怪异,小跟班顿时变貌失色。
“大、大哥,咱走吧,别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小跟班游移不定,忽然有点后悔来劫沈晚棠。
将小跟班的心惊胆战看在眼底,沈晚棠恶劣地轻抽银刀。
刀锋与刀鞘摩擦发出声响,小跟班拉着那大哥连连退后。
旋即,沈晚棠将刀重重一收。
“啪!”
刀声寒凉,小跟班冷汗直流,说什么也不肯再拦沈晚棠,拉着他那大哥便要跑开,然而—
“今儿还碰上个硬茬,也罢,那就看看到底谁的刀法更好,免得我这几月的生肉都白切了。”那大哥狂笑。
听罢,沈晚棠眼皮轻跳。
“来,过两招。”说罢,那大哥收起短弓,从背后掏出一把杀猪刀。
沈晚棠:“!!!”
“飒飒--”那大哥挥刀乱舞,说来这天色暗得也快,片晌,天际便被暮色吞噬,那大哥舞着杀猪刀,笨拙吃力,沈晚棠只能看清对面大致的身影,对方舞刀的手法她看不出套路,想来也是半路出家。
可坏在银刀是宴卿的东西,那杀猪刀糙得很,两刀对砍,沈晚棠是真怕伤及银刀,书中男主银刀的戏份并不少,据说是男主赶往神秘之地历经磨难才求来,若银刀在她手中受损,宴卿醒来后她恐会麻烦重重。
“这位大哥,如今讲究和气生财,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沈晚棠笑呵呵说道,旋即,将银刀收起。
舞到一半正上头的大哥愣住,动作定在半空,好不滑稽。
一旁的小跟班被沈晚棠急转直下的态度绕懵。
也不是他们先动的刀啊???
“要不要脸,讲不讲武德,你说动就动,说不动就不动?”大哥大肆咆哮,只觉沈晚棠这厮不讲武德。
“我也没想着您二位跟着动啊,这样吧,咱们各让一步,有话好说。”沈晚棠的中年男音此刻十分欠打,一副我为你们着想休要再无理取闹的态度差点让对面二人气到升天。
他们师从盗门,从业十载,也是今儿才知道......
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不知羞耻。”大哥恨不得用鼻孔出气,他们许久都没开过张,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个聚宝盆,断不能放过!
聚宝盆·沈晚棠:“......”
早知道命犯太岁就提前给自己算一卦。
“过奖。”沈晚棠叹气。
“总之,今儿你算是撞见阎王爷了,想活命,速速将手里的好东西交出来。”大哥冷哼,沈晚棠正欲咬牙硬碰硬之际,忽然想起一件事。
杀猪刀,这可是屠户才有的东西,一般穷苦人家万万买不起杀猪刀,这两个匪徒衣着褴褛,断不会有闲钱去买一把杀猪刀傍身,沈晚棠眼神微亮。
“不知大哥这刀是从哪来啊,我瞧着不错,给介绍介绍?”沈晚棠问道。
“你这小罗锅倒是有眼光。”大哥冷不防被夸,有点飘飘然。
“大哥!”小跟班唯恐大哥口吐秘密,急忙打断。
“让他说完啊,敢偷不敢认?你们知不知道这片地盘早被官爷搜过了,为难你们还因为一把杀猪刀满口谎话。”沈晚棠悠闲道。
什么切生肉?分明是胡言乱语。
太子近卫的办事能力自然可信,说这一片仅有一家屠户,那便是一家。
人家屠户本就穷困,两个盗贼还将人家安身立命的杀猪刀偷走,当真可恨。
“官、官爷?”小跟班大惊失色。
说得难听些,他们就是权贵能随手捏死的小贼,惹上官爷那还得了?!
“听他放屁,给我扒了他的衣服。”大哥暴怒道。
“想来,你们是做好与官家作对的准备了。”沈晚棠优哉游哉道,小根本惊愕失色。
此话一出,饶是飞扬跋扈的大哥也不禁停下。
“你、你休得胡说。”
两个盗贼终于知道惊惧为何物,沈晚棠沉默不语,小跟班胆子小,说什么也要送走沈晚棠。
见两盗贼僵持,沈晚棠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若动动嘴便能逃走再好不过。
她试探着溜走,小跟班连连为沈晚棠让路,沈晚棠暗自呼出一口浊气,连忙加快脚步,然而雨日路滑,沈晚棠一不小心踩空,纵然稳住身形可挂在腰间的皮囊壶却滚落在地。
弯腰捡拾那刹,沈晚棠觉出两盗贼惊变的气息。
“站住。”大哥重哼,不行,若放走这条大鱼,他们不知还要饿多久!
闻声,沈晚棠扣紧牙关,就差一点点她便可跑掉。
飞速捡起皮囊壶,沈晚棠堪堪避开大哥袭来的手,身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一听便知有东西。
“拦住他,给我把他背上的人拉下来。” 大哥急红了眼,沈晚棠没有办法,只能拼命跑。
中途,几次险些让两盗贼拉住宴卿衣摆,沈晚棠怒上心头,回身飞起一脚,天色阴晦,沈晚棠只能凭感觉踢过去,同时她捕捉到一道细微的裂响,不知是何物裂开了。
“啊!!!”阵阵杀猪叫刺进耳底,沈晚棠不禁捂住耳朵,回眸只见大哥护住裆部,双腿相叠姿态极其扭曲,像是王八。
哦,原来是蛋.碎了。
“你也是个带把儿的,怎得这般没有武德。”大哥痛心指责道。
“鸡飞蛋打而已,大哥莫要在意,男人么,总得经历得多些,这种忍忍就过去了,一辈子很快的。”沈晚棠顺势安慰道。
话毕,大哥满脑子都是那句—鸡飞蛋打,魄门紧缩,酥麻感从天灵盖一路窜到尾椎骨,大哥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不然,我认得一个好朗中,专看这种疑难杂症,你们放我走,郎中的事好说。”沈晚棠提条件,业务能力十分熟练。
两盗贼:“到底他们是贼,还是这人是贼?”
见两盗贼不回,沈晚棠哪敢再耽误下去,转身快跑。
猝然,身后的追赶声不似方才猛烈,沈晚棠心底的不安陡然升高。
眨眼间,面前惊现三道暗影,似是悬于空中,白衣摇摆不定,暗影四周还悬挂着数不清的飘絮,看上去像是“厉鬼”现身一般,沈晚棠心脏猛缩。
“怎么不跑了?”大哥虚弱又不屑的声音传来。
“此地阴森,老子是不怕,你若想苟活速速求饶,老子便能保你一命。”大哥语气得意洋洋,他不过是做了几个身着白衣的稻草人而已,这招真是百试不爽,以往嘴再硬的人见着“鬼魂”还不是哭喊着下跪?
他就不信这小罗锅能逃过这一劫。
事成,他定要将这该死小罗锅的命根子剁碎喂狗!
“沙沙沙--”
“白衣鬼魂”随风摆动,衣摆抽打着沈晚棠的脸颊,沈晚棠身形轻晃,退后时脚下踉跄,更是惹得大哥狂笑不止。
“隆隆--”阴雷乍闪,照亮周遭,肃风恣意呼啸着,飞快吹倒“白衣鬼魂”。
一张阴森可怖的脸张着血盆大口扑来,似要将少女吞入腹中,少女脚陷泥潭,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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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蛋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