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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毒死他
“唔……”
嘴被死死捂住，身体也被禁锢住，尤软软感觉到身后那人巨大的杀气。
“我把手放开，让你说话，你在说话，否则我就杀了你，明白了吗？”
恶狠狠地声音刺入尤软软的耳中，仿佛催命符，她瑟缩地点头。
那人便也放开了手，但他仍旧防备着她，只要她有大叫喊人的倾向，他就会很快反应过来，再次捂紧她的嘴。
“那个狗皇帝伤得怎么样？他是不是快死了？”
“狗皇帝”一出，尤软软便知他是为周郁而来，且这个称呼她好像听过一次。不需细想，她脑海里浮现那巷子里杀手的身影，他不就是这么称呼周郁吗？
尤软软浑身抖若筛糠，这杀手两次出手都凶恶残暴，她也怕自己小命不保，赶紧求饶道：“别杀我！我是好人！”
那人冷笑一声，尤软软的脊背紧贴着他的胸腔，他的笑声引起胸腔震颤，让尤软软顿感脊背汗毛倒竖。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要如实交代情况，我就饶你不死，但你要执意站在狗皇帝那一边，我一定让你死的很惨……”
他还故意压低声音，在尤软软耳边威胁恐吓。
“我……我都听你的……”
尤软软将头侧着，尽量与他拉开距离，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但却不敢大幅度挣扎。
“狗皇帝是不是快死了？”
那人又紧了紧箍住尤软软腰肢的手臂，丝毫不打算给她一点喘息的余地。
尤软软也不敢反抗，只得努力忽略身体的不适，顺从他，“他受了重伤，还有救呢，我要去医馆给他拿药……”
那人冷笑连连，声音阴郁而沙哑，“那你可以不用去拿了！”
尤软软一怔，哽咽大喊，“啊啊啊！别杀我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闭嘴，给我小声点！不想死，也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那人紧紧捂住尤软软的嘴，以防她喊叫引来旁人，待他说完话，才又放开手。
“什，什么事？”
尤软软声音颤抖，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落，落到那人手上，但是没有引起他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语气阴狠，字字清晰，“杀了那个狗皇帝！”
“啊？杀，杀他？让我杀他？”
尤软软不敢置信，双眼瞪大。身子也不僵硬了，而是软了下来，软哒哒地挂在那人的手臂上。
那人将她甩到墙上，她便簌簌地顺着墙壁一划，蹲坐在地上。
他高大的身形就这么俯瞰着她，巨大的影子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他身形蹲下，黑影晃动缩小，压迫感却更加强烈。
他扳过尤软软的脸，强迫尤软软与他对视，那是一双猎鹰般的双眼，凶残狠烈，尤软软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他盯上的猎物，不达目的，他不会放过她。
“对，就是你，杀了他！”
他眼神凶恶而强势，让尤软软不敢与他对视，脸被他箍住，便无助地闭上双眼。
尤软软感到手里被塞入一个冰凉的硬物，她不敢接他的东西，手剧烈反抗，想推回去。
但手上力气到底不如他，他的手像是一柄粗糙的钳子，剌得她手上皮肤刺痛，她的手指也在拉扯中扭曲变形。
尤软软不敢再抗拒，只虚虚地握住这东西。
“这是一瓶毒药，你要想办法让他吃下去！”
尤软软睁开眼睛，就见那是一个小瓶子。她还未细看，就听到他解释。
她顿时觉得冰凉的瓷瓶如烫手山芋一般，可她又不敢扔，嘴唇颤抖地道：“我不敢下毒……我不敢杀人……”
那人眉毛一横，眼神狠厉，“你不杀他，他又要害死多少无辜百姓？你不也是被他所害，才不得不跟着他？”
尤软软一脸泪水，脑中空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无辜百姓？他没有害过吧？”
那人眼神阴厉，压抑着不耐烦，“怎么没有？有多少人被那些贪官污吏、奸佞之臣害死，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冻死、饿死，这些都是那狗皇帝的错！”
“不是，不是他，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什么都做不了！”
尤软软眼睛已经流泪到泛红，声音也因啜泣而低哑。
“呵呵，身为皇帝，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不是他最大的错吗？这是他的无能！”
他冷笑两声，将尤软软从地上拎起来。尤软软身体发软，根本站不稳，手下意识撑在他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仿佛十分痛苦。他用另一只手将尤软软的手拿开，继续道：“因为他的无能，贪官污吏横行、奸佞之臣当道、百姓无宁日、社稷无太平。这种皇帝就该去死!该下地狱去赎罪！”
尤软软感到方才按在他胸口的手上黏糊温热，她低头一看，手上已沾染鲜血。他受伤了，想来也是，他再强，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从萧莱那么多护卫的手下逃脱。
他胸口的伤只稍愈合，现下又撕裂，可他毫不在意，只激愤地道：“你必须杀了他！知道吗？否则我就会杀了你！”
尤软软看着他狠厉地发红的双眼，心里发憷，强撑着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动守？你比我更有机会啊……”
“刺杀他，总会有人跳出来救他，毒死他才更有机会！你不得不帮我！”
话落，他捏起尤软软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黑色的药丸塞入她口中。
尤软软下巴生疼，摇晃着脑袋挣扎，苦涩的药丸还是顺喉而下。
“三天内杀了他，我就给你解药。”
他丢下这句话，便很快不见踪迹。只留尤软软在原地，想逼迫自己吐，却吐不出来。
汗水打湿了头发，泪水也流了满脸，时间慢慢过去，药没能吐出来，反而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无力地呆坐在地上，哭了太多，眼泪干涸在脸上。等她回过神，慢慢冷静下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从这里出去。
再次回到去医馆的路上，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去为周郁拿药，正在她茫然之际，身后脚步声传来。
“软软。”
尤软软转过身，看到面色惨白的周郁，他整个人走起来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袭来，就能将他虚弱的身子吹走。
“出什么事了？怎么不回去？”
周郁温柔地笑着，声音软绵无力。
尤软软眼睛干涩，压抑着难过的情绪，“去给你拿药，还没去呢。”
“大夫已经让他的药童将药送来了，我担心你这么晚还没回去，出来找找你。”
周郁抬起手，轻柔地为她理顺额发，这才发现她红肿的双眼，显然已哭过许久了，还有衣裙膝盖处也沾染着不易察觉的泥土。
“到底出了何事？”
他面色一沉，声音也带着冷冽。
尤软软顺他视线看去，这才知道裙上沾染了泥土，许是那人将她拉倒在地沾上的。见此，她扯了一个谎，“摔倒了，哭了许久，忘了拿药了。”
她说的理由很是符合她的脾性，只是她不善于撒谎，说这话时，表情不自然，眼神也多有闪躲，这些都逃不过周郁的眼睛。
只是他也不拆穿她，顺着她的话问，“可有再受别的伤？严重吗？”
尤软软也不说话，只是摇头，跟着周郁一起回了客栈。
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着后不久也就天亮了。
“让杨信去买吃食即可，你不必去了。”
周郁见她心不在焉，将她拉下。
“我要去。”
尤软软一开口，才知声音沙哑的厉害，想必是服了毒药的后遗症。她不敢久留，怕周郁发现她的异样。
她一出来，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双眼通红，泪水盈满眼眶，形成泪珠从眼中滴落。
她知道自己的本性，胆小懦弱又怕死，遇到危险就想赶紧躲起来。可要主动将人害死，她是从没有做过的。
路上行人稀少，来去匆匆，无人注意到尤软软的怪异，她如游魂一般走在街上，好在她还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来到西街，熙熙攘攘地人群热闹非凡，现在正值清晨，许多人来买菜买饭。
尤软软在他们之中穿梭，终于是来到了那个卖馒头的地方，只是此时这队伍实在太长，从馒头店排到了街这头。
长长的队伍被过路的人挤开又压缩，尤软软无聊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她身边这个小摊，是个烤肉摊。
与对面馒头店热闹的景象相比，这里一个客人没有不说，还被排队买馒头的客人堵住路。
摊主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面目沧桑，很有故事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点燃炭火，烤起了肉。
尤软软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忽视了心里的难过，专心看起他烤肉来。
串起来的肥瘦相间的一把肉串被他握在手里，在他潇洒地翻转间，肉串又焦又香，拈起一些不知名地混合香料一撒，肉串的香味被激发出来。
肉香味一出，尤软软嘴馋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快要流出来，好在她面皮还算薄，没有一直盯着看。
然而，她能忍住不看，肉串却自己跑到她眼前来了。
见摊主拿着一把羊肉串，目光一直留在她身上，尤软软以为他要她买，只能诚实道：“我没带这么多钱，我不买！”
摊主依旧伸着手，没有收回的意思，见尤软软一动不动，一点不明白他的举动。
他皱着眉指了指尤软软手里的铜板后，又摇了摇手。
尤软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你的意思是……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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