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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哈利感觉自己在漆黑、黏腻还散发着奇怪臭味的管道里滑行了好久,好像深入地下几英里。然后他感到管道的坡度慢慢放缓,他摔在了地上,罗恩站在旁边,向他伸出一只手。他们两个身上都沾了不少脏东西,但他们顾不得这么多了。哈利抓着罗恩的手站起来,掏出自己的魔杖。
“荧光闪烁!”
一道光从他的魔杖尖冒出来,映亮了他们的脸,巨大的影子在墙上摇摇晃晃,像张牙舞爪的妖怪。哈利举着魔杖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不算很大,有一条路直通向前,消失在黑暗尽头。他看了罗恩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向前走去。
走过一个弯道,他们发现了一大副蛇皮——那庞然大物把他们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才发现那只是蛇褪下来的皮。
他们后背贴着墙,慢慢地从那张蛇皮旁边走过。
“那一定是刚褪下来不久的。”哈利低声说,“颜色那么鲜艳,是条毒蛇。”
“毕竟是蛇怪。”罗恩抖着声音。他们紧紧抓着对方,慢慢往前挪。不知道又走了多远,转过一个弯后,他们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打开。”哈利这次熟练了许多,他用低沉的、喑哑的、嘶嘶的蛇佬腔说。石墙打开了。
哈利和罗恩慢慢地走了进去。这里像是一间巨大的礼堂,屋顶很高,有许多高高的石柱,上面刻着盘旋缠绕的蛇。礼堂里亮着光,昏暗的幽绿,沉重、压抑又诡谲。礼堂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石像,雕刻着一个男人。他面容严肃,胡须似乎比邓布利多的还长。在他的脚边,站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
“金妮!”罗恩立刻要冲上去,被哈利拉住了。他眯起眼,看见金妮旁边似乎慢慢出现了另一个男孩,比金妮高出不少,十六七岁的样子。那男孩慢慢地回过头来,他几乎是透明的,发着雾蒙蒙的微光,看不清模样,但哈利肯定他在看自己。
罗恩显然也看见了他,于是出离愤怒起来,举起自己的魔杖对准他,大声喊道:“你是谁?!放开我妹妹!”
哈利握紧了自己的魔杖,走上前去,用魔杖指着他:“你是汤姆·里德尔?”
他和罗恩慢慢地走了过去,近到能看见那男孩和金妮的表情了。金妮睁着眼睛,空洞地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男孩则微微笑着,挑起了眉毛。
“我没想到能这么早和你相见,哈利·波特。”他说,“初次见面,我是汤姆·里德尔。这样好像有点失礼,不过没办法。”
“你是个鬼魂——你对她做了什么?!”哈利喝问道。里德尔举起了双手。他的身体似乎凝实了一些,金妮一下子软倒,罗恩立刻扑上去抱住了她,又把她拖回哈利这边来。
“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里德尔看起来十分无辜地说,“金妮——哦,漂亮但愚蠢的小姑娘。真该让你看看她在日记里都写了些什么,十一岁的少女心事。现在的魔法教育真是越来越差劲了,没人告诉过你们对一切沾染魔法的陌生事物都应该保持警惕吗?”
“什么日记?”哈利警惕地问。
“是不是这个?”罗恩从金妮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本子,翻了翻,“确实是日记,但这不是金妮的字……来自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转手递给哈利。
“因为她的生命通过她写在日记本上的字全部交给了我,”里德尔微笑着说,“她让我渐渐能够离开日记本了。非常感谢,韦斯莱小姐。”他优雅地向金妮行礼,罗恩暴怒起来,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在找这个吗?”里德尔举起右手,一根魔杖出现在他手中,甚至还缠着胶带,但里德尔显然并没注意到。那是罗恩的魔杖。“收起你们的小聪明。我本来没想这么早和你见面,哈利·波特,但这显然是特别的缘分,我不介意提前一点。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哈利刚要张嘴,里德尔又开口了:“没有?那可太好了,我有不少问题……”
“谁说我没有!”哈利打断了他。他紧紧盯着里德尔,但里德尔的表情甚至没怎么变,他只是耸了下肩,对哈利做了个“请”的动作。
“为什么是金妮?”他问,“她是个纯血巫师。”
“哈,我也想知道。”里德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天知道,最开始我发现在日记本上写字的居然是她我有多恼火!但后来我发现这真是再绝妙不过的选择了,哈利·波特好朋友的妹妹,同时暗恋着哈利·波特!她跟我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这太有趣了——泥巴种随时都可以除掉,但你才是对我来说我最重要的……”
“……”哈利沉默了一下,“呃,你是个同性恋?”
里德尔卡住了:“什么?”
罗恩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住了。
“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哈利说,“但是、呃,算了。第二个问题,上一次的密室也是你打开的?”
里德尔很显然被冒犯到了,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又平复了。
“同性恋、异性恋……哼,感情只会影响我伟大事业的进程。”他说,“那些感情用事的软心肠的人都只会是一事无成的废物,比如……”
他恶劣地停顿了一下,吐出一个哈利很熟悉的名字:“鲁伯·海格。”
“海格?”哈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对,他是被开除的……因为你?”
“没错。”里德尔说,“那个呆瓜,傻大个海格,每隔一周就闯一次祸,在床底下养蜘蛛,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斗什么的。我揭发了他,因为闹出了人命,必须得有个人背锅。虽然没有人怀疑我这个品学兼优的斯莱特林级长,但总要解决……”
“所以海格被开除了。”哈利怒视着里德尔,“因为你。”
里德尔爽快地承认了:“没错。但邓布利多似乎怀疑到了我身上,所以劝说那时候的校长留下了海格,培养他在霍格沃茨工作。所以我不能再冒险了,我在校的时候不能再打开密室了,于是我留下了这本日记,它保存着十六岁的我。有朝一日这本日记重见天日,我就可以引导另一个人完成我未尽的事业——萨拉查·斯莱特林高贵的事业。”
“但斯莱特林没你这么极端!”哈利叫道,“而且也没有人死,你失败了!”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哈利。”里德尔用一种温柔到肉麻的声音说,“我都说了,我现在的目标是你。”
“哦,拜托,别恶心我了。”哈利不耐烦地说,“我不会接受一个草菅人命,还利用一个十一岁女孩的家伙的,就算你长得确实还不错。”
里德尔面容扭曲起来:“哈利·波特!”
“我已经知道你要问我的是什么了,”哈利说,“但可惜,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不用问了。”
“哦?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里德尔的眼睛泛着阴毒,他低低地说,声音嘶哑起来,不再是明朗的少年音。
哈利狡黠地眨了眨眼:“你不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或者说——”
他拉长了音:“伏地魔?”
罗恩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哈利,又看向里德尔,几乎要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德拉科和赫敏在走廊里狂奔。此时已近宵禁,大家几乎都早早回自己学院的休息室去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他们下了好几层楼,冲进教师休息室。麦格正将几杯热茶分给其他教授,被突然闯入的两个人吓得好悬把滚烫的茶水泼出来,好在弗立维教授敏捷地挥了一下魔杖,制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我们、我们找到密室入口了!”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金妮被带进去了,哈利和罗恩下去救她,我们来、来通知教授们!”
教授们都愣住了。斯内普最先反应过来,他站起来:“带路。”
“我去告诉邓布利多。”麦格说着,又看向几位教授,“波莫娜*,你去通知波皮*,让她准备好;菲利乌斯*,吉德罗*,你们和西弗勒斯一起先去密室。”
斯普劳特和弗立维立刻应了声,洛哈特则僵着笑容对麦格说:“哦……我觉得,毕竟有两个孩子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你这个院长应该在场,通知校长这种小事就交给我……”
麦格则皱着眉头,严厉地说:“吉德罗,我们没有浪费时间的权利!”
洛哈特显然被她的语气吓到了:“哦,好吧,好吧米勒娃。”
他不太情愿地走向门口,赫敏咬着唇看着洛哈特,眼睛里满是失望。德拉科拉了拉她的衣袖,率先迈开步。他们走在前面带路,并且给他们讲了整件事的全过程。
“又是他们两个!”斯内普气冲冲地说,几乎要把风衣甩成刀子,“完全不要命的蠢货!”
弗立维跟在他身后,小碎步跟得很紧:“好了西弗勒斯,等确认几个孩子没事,我立刻把波特送到你那儿去关禁闭。”
“免了。”斯内普冷哼道,“看见他就来气。”
跟在最后的洛哈特趁他们说话,悄无声息地掉了队。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斯内普嗤笑一声,弗立维叹了口气,而赫敏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眼睛里含着泪水和怒火。
“我——真是——为什么会崇拜这样一个——”她声音里几乎夹带着哭腔,但德拉科打断了她。
“你没有错。”他温和地说,“错的是做坏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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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为了防止大家分不清谁是谁所以标注了一下,原著里几位老师是会互相叫名字的。
1:波莫娜·斯普劳特,草药课教授/赫奇帕奇学院院长。
2:波皮·庞弗雷,医疗翼治疗师。
3:菲利乌斯·弗立维,魔咒课教授/拉文克劳学院院长。
4:吉德罗·洛哈特。
用名字是因为作为同事,他们的关系显然可以好到可以直呼其名(比如西弗勒斯和米勒娃),而且原著和电影里应该有出现过(不然我也查不到)。标出来是因为我猜可能会有人反应不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