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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寂园中 沾血老人
纪苏于心不忍,拽着纪辞的粗布袖口,小声地说。
“姐姐,那人也太可怜了,我们救救他吧。”
纪辞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自然是麻烦越少越好,冷淡的开口。
“不救”
“姐姐,就...”
纪苏还想在劝一下姐姐,没想到被纪辞一个冰冷的眼神吓的退了回去。
“买好了吗,好了就回客栈。”
正当纪辞转身要走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仔细一闻,是早年间她一药草作为信物,送给一个救她性命的商人。
药草研磨后形成的味道就是刚才的香味,循着源头过去,纪辞发现这股味道是白衣人腰间佩戴带的香囊中散发出来的。
“小苏,救人。”
这次,纪辞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冲入人群中,大声的喊。
“各位乡民,这位是我的哥哥,我们兄妹三人为父母双亡,流浪至此。哥哥也因天生聋哑,精神也不正常,今日趁我和弟弟出门,独自一人跑出来,给大家带来麻烦,真是抱歉了。”
听到纪辞这样说,周围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朝纪辞这边看过来,一个个尴尬不已站在那里做个缩头乌龟。
纪辞站在原地假装小声地抽泣,纪苏也反应过来,跟着姐姐哭着。
乍一看就是一对遇难姐弟。
有个老者出面,发出了疑问。
“姑娘,你不会在诓我们吧?”
纪辞行了一个瑾中的礼,抽噎着问。
“此话怎讲?”
“你和你弟弟身着粗布麻衣,哥哥却锦衣华服,这不合适吧。”
周围人抓住漏洞,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指手画脚的样子令纪辞作呕。
纪辞脸色未变,只能小声地解释道。
“哥哥精神状态不好,还以为我们是富足人家,不停问我要这身锦缎,小女子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到处打听借钱,才买到了这身衣服,欠的债到现在还没有还完。”
说完,用手抹去眼角滴落的泪。
这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热闹的地方顿时安静下来,面上的表情各异,有羞愧,有憎恶...
还是老者发话,结束了这场谈话。
“既是这样,那我替在场的乡民给三位赔个不是。这些钱就当是给你哥哥的补偿吧。”
老者从钱袋里拿出一些钱,交到纪辞的手上,让纪辞带着白衣人去治伤。
“多谢老伯。”
纪辞感谢完老者后,就和纪苏一起扛着白衣人回了<友盛客栈>。
白衣人回到客栈后,就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一直不愿搭理姐弟二人。
“姐姐,这人是谁啊?”
纪苏好奇的问。
“以后会跟你说的。”
纪辞随口说道,她不想让纪苏知道她与这人的关系。
“姐姐,你就会敷衍我。”
纪苏都习惯姐姐说:以后会跟你说的、以后会知道的,这种诸如此类的话,小时候还会信,现在基本上只能听听了。
“小苏,当务之急是要将这张单子上的药抓回来治病,而不是讨论我和这人的关系,孰轻孰重要分清楚。”
纪辞写好单子,确定无误后,转身交给纪苏,娟秀的字迹一如往昔。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抓药。”
说完,纪苏就拿着单子出去了。
等纪苏出去后,纪辞仔细的打量这人,一身白袍加身,遮住了面容,但从身形来看,也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纪辞给白衣人全身做了检查,发现这人只有几处被小混混揍的皮外伤,根本没有大碍。
放心的出去吃饭了。
等纪辞再次回到房间内,看着眼睛一闪一闪的白衣人,淡淡的开口。
“感觉怎么样了?”
白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盯着房梁,面无表情。
“不说话算了。”
纪辞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要说就说,不说算了,嘴长在自己身上,别人又不能撬开。
纪辞倒是慢悠悠的在白衣人的塌边走来走去,虽穿着粗布麻衣,但依旧姿态轻盈,举止端庄。
“走吧,本姑娘也不拦你。”
纪辞一副自便的样子,倒是让白衣人看不懂了。不断地用手比划着,纪辞见状,淡淡的向自家小弟吩咐。
“姑娘是谁?为何救我?。”
纪辞不回反问,占据主动权。
“问人姓名不得自报家门吗?”
白衣人又沉默了,连空气都安静下来,纪辞也非良善之辈,不说就不说呗,赶走就行。
反正自己已经救了他,也算报了当年的恩情。
“行了,不说就不说,江湖过客而已,本姑娘也不想知道。”
“哦,对了,伤好了,你就走吧,我这里不养闲人。”
“多谢姑娘!”
谈话就此结束。
纪辞带着弟弟下楼吃饭,却听见一件诡异之事,西边山上的一座院子经常发出奇怪的声音,乡民都怀疑里面有鬼,因此吓跑了很多想要住店的客人。
这座院子坐落于山腰处,大部分观景的人的基本都会去那里暂宿,周围鸟语花香,绿植萦绕,堪称绝佳居住场所。
“姐姐,这是不是骗人的,怎么半山腰还建院子,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啊?”
“今天晚上去如何?”
“好,那房间里的人咋办?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吧。”
“那带上一起去。”
“行。”
二人在三言两句间,就决定了白衣人今晚的去处。
午后艳阳高照,纪辞就带着二人一起往半山腰走,纪苏高高兴兴,心里想着,终于能跟姐姐一起探险了,太好了。
再看另一人,拉着个脸,好像纪辞欠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白衣人一路闹别扭,磕磕绊绊的,最终在天黑时到达了山腰院落。
纪辞来到院落,只见院落的上方写着幽寂园三个字,字迹大气凛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走上前去,淡淡的看了一眼红漆木门,叩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山中格外响亮,不见人来,纪辞再次叩响,依旧不得人影出现。
还是纪苏等不了,一脚就将门给踹开,真是简单粗暴。
“姐姐,进去吧。”
纪辞会心一笑,给自家弟弟竖了一个大拇指。
大摇大摆的走进幽寂园,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座园子的正厅。
纪苏见四下无人,站在园中大声的喊。
“有人吗?说句话啊。”
回答他的,只是拂过面颊的冷风。
纪辞则穿过正厅,在后院中四处打量,院里种满翠绿的竹子,留下一条通往各处的小路,并且在每条小路上铺满小石子。
白天可能是曲径通幽,翠竹美景。
但现在晚上就是鬼影重重,竹声飒飒作响。
但是...园子里栽种如此多的竹子,不会影响风水吗?纪辞暗自想。
纪辞带着疑惑,来到正厅,此时,纪苏已经麻利的拿出火匣子,将灯点燃,纪辞三人才看清屋内的陈设。
“今晚就早点睡,明天我们在四处看看。”
各自吃过干粮后,就在正厅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纪辞三人就在幽寂园中四处摸索,未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第三天,第四天亦是如此,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回去。
夜班三更,大雨早已停止。这会儿也正是纪辞守夜的时候,只是她没有待在原地,而是一直在后院竹林中溜达,更深露重,月光倾洒,将园中照的透亮。
只是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破坏了如此美景。
纪辞随着血腥味寻过去,在厢房门口的墙角上发现了血迹。纪辞看了一眼亮着的灯光,她猜测,可能是老伯回来时不小心沾上的。
谨慎起见,她没有惊动其余二人,想要踹开门将老伯抓一个现行。
不料,里面的老伯提前察觉到外面有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
“进来吧,不要再门口站着了。”
纪辞推门而入,就看见老伯给自己处理腿上的伤口,这伤口不像是人所伤,倒像是大型猛兽咬的。
“这伤...”
老伯立马放下裤脚,眼神闪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纪辞是想问这伤是怎么来的,倒被老伯理解错了意思。就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听懂。
“无碍,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来后院吗,怎么又来了?”
老伯明显有点不高兴。
“我睡不着觉,看园中竹子长势极好,忍不住欣赏一下。”
纪辞随便扯了一个小谎,搪塞过去了。
“园中景色确实极好。”
老伯深有同感,转头望向窗外,怡然自乐。
好半晌,才说了一句。
“回去吧。”
纪辞看老伯想要放过自己,没有任何犹豫,此时不走何时走,步伐迅速地回到正厅中。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天刚亮,纪辞就让二人收拾东西,一起下山去了。
但纪辞没有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二人,因为她打算过两天再来一趟,查明情况,现在带着两个人太危险了。
回到客栈后,还没有坐一会,就听见楼下传来来哭声。
一个头戴红巾的妇女抱着自家小孩嚎啕大哭,看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脸上皱纹颇多,尤其是抬眸的一瞬间,落下岁月的痕迹。
下楼打听情况,妇女名叫秦世玉,怀里是她的孩子,林江明。
昨天一时没有看住小孩,让他跑到后山去了,回来时就精神不振,今早便咽气了。
众人起初还在关心安慰,但听到精神不振四个字后,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出逃,街上再无一人。
哦,还剩纪辞和母子二人。
“婶婶,后山有什么啊,怎么人都走了?”
妇女看见年轻女子询问,就哭哭啼啼的将关于后山的传说告诉了纪辞。
“听老祖宗说,后山有鬼怪,常发出奇怪的声响,万不可随便乱去。”
边说边擦拭眼泪,温柔的看着孩子,嘴里还喃喃自语。
“我可怜的娃,受苦了,真是受苦了啊!”
话刚说完,就在纪辞的眼皮底下,冲向路边的台阶,顿时血流如注,血泪混合而下,当场咽气,颤抖的手还在抚摸着孩子的脸颊。
“明宝莫怕,娘来陪你,黄泉路上咱娘俩一起走,也不会寂寞。”
纪辞亲眼目睹了死亡的全过程,等官府的人过来后,要将纪辞抓进牢狱受审,还是藏在墙角的小二过来作证,证明秦世玉是自杀,才放纪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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