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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火葬场
秋猎之日,天高云淡,旌旗猎猎。
清晨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金色的草原之上。
围场中,官员家眷众多,仍有人想借机嘲讽秦清漓体弱。
这次,没等秦清漓反应,凌云霜冰冷的眸光立刻扫过去,冷声道:“本将的家事,不劳外人置喙。”
女帝高坐台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兴味更浓。
狩猎开始后,秦清漓依言只在外围缓行。
她骑着温顺的白马,穿梭在金黄色的白桦林间,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素色的骑装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影。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一双眼睛正透过枝叶缝隙,阴鸷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秦相的人,奉命制造一场意外。
他悄悄割断了一只野猪的束缚绳,又用尖刺扎向不远处一匹战马的臀部。
突发意外!
一只受惊的野猪突然冲出树林,直冲向秦清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至!
凌云霜从马背上飞扑过来,一把将秦清漓揽入怀中,抱着她重重滚落在地,用自己的脊背承受了冲击!
她死死护着她,眸光焦急地巡视她的脸:“夫人,你伤到没有?!”
野猪被侍卫射杀。
凌云霜不顾自己背上渗血,率先检查怀中的秦清漓是否安好。
秦清漓惊魂未定,抬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
她一直冰封的心湖,终于被砸开了一道裂痕。
凌云霜坚持先送秦清漓回营帐休息,才肯让军医处理自己的伤口。
回到营帐,帐外秋风猎猎,帐内却异常安静。
阳光透过营帐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秦清漓看着她血迹斑斑的后背,心中震动。
她沉默地拿过金疮药和纱布道:“我帮你。”
营帐内,凌云霜趴在榻上,忽然低声开口。
她声音沙哑道:“对不起。”
“以前是我错了。我被仇恨蒙蔽,迁怒于你,对不起。”
“我不求你立刻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秦清漓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但眼眶却微微泛了红。
包扎好后,她起身想离开,凌云霜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夫人,别走。”
秦清漓停下脚步,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头。
营帐内气氛微妙,她们关系的坚冰,终于开始融化。
秋猎结束以后,两人共坐一辆马车回城。
暮色四合,晚霞如燃,马车在金色余晖中缓缓驶动。
凌云霜特意命人把车内的软垫铺厚,又命郑含拿了羊毛毯过来,细心地为秦清漓盖上。
秦清漓心下微动,抬眸间对上凌云霜关切的目光,随即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情绪。
她能感觉到,凌云霜如今对待她,与前些天的冷落判若两人。
马车停在台阶前,凌云霜让车夫吴桐端来脚凳,亲自扶着秦清漓下车。
秦清漓先钻进车内,凌云霜紧跟其后。
车内温暖如春,凌云霜拿起矮案几上的梅花手炉,递到秦清漓面前:“暖暖手。”
秦清漓抬眸,撞上凌云霜的视线,朱唇轻启:“谢过妻君怜爱。”
她刻意加重怜爱二字,似在诉说这些天的委屈。
凌云霜想与她亲近,挪到她身旁。
秦清漓仍在生气,冷声提醒:“妻君,这还是外面,你的言行举止需谨慎些。”
凌云霜拂袖嗔道:“秦清漓,你,真是扫兴。”
回到困凤邸,秦清漓吩咐下人准备热汤。
又开始处理府中事务:
解决香料受潮问题,命账房核对账目。
凌云霜本想亲近,见她公事公办的样子,只得摆手道:“夫人,我先不吃了,我去沐浴先歇下了。”
秦清漓回道:“妻君若是晚些饿了,我再叫后厨热便是。”
她嘴上还在生气,却仍细心照顾着凌云霜的起居。
凌云霜从浴房出来,湿发未干,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单薄的内衫。
她推开主房的门,脚步急促,正欲唤人,却在转过花鸟屏风时,蓦地怔住。
屏风另一侧,秦清漓正褪去外衣,藕粉色的亵衣半掩着纤细的肩颈。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
她正欲系带,却猛地抬头,与凌云霜的目光撞个正着。
“啊!”秦清漓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起外衫遮掩,整个人慌乱地退到床边。
她掀被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
凌云霜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戏谑走近:“夫人,你我都是同房过的人了,何时这么害羞?”
秦清漓脸颊绯红,咬着唇低声道:“妻君,妾身今日出去累了,先歇息了。”
凌云霜见状,也不再逗她,吹熄了烛火,解衣上床。
秦清漓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与她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凌云霜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隔阂,像一堵墙,将她拒之门外。
秋猎归来后,凌云霜坚持宿回主房。
每晚,她都会主动找话题,哪怕只是枯燥的天气或公务,试图打破僵局。
“今日校场风大,将士们操练辛苦了。”
“听说城西新开了家茶馆,口碑不错。”
……
然而,秦清漓要么闭目假寐,要么拿起书卷阅读,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凌云霜还吩咐小厨房变着花样做她可能爱吃的点心夜宵,亲自端到她面前。
秦清漓连眼皮都未抬,只淡淡道:“妾身用过晚膳了,不饿,谢妻君。”
凌云霜无奈,只得将食盒放在案几上。
不多时,点心便凉透了,最终被下人默默收走。
她又找来京城最好的绣娘、琴师,想为她解闷。
秦清漓却一律以身体不适、没兴趣为由,拒不出院门一步。
凌云霜甚至笨拙地尝试送她礼物:
一支罕见的玉簪、一本孤本棋谱。
秦清漓只是淡淡瞥一眼,便让侍女收进库房。
凌云霜的挫败感与日俱增,她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清晰地感受到,秦清漓正在用她曾经对待她的方式,一点点地回报她。
她送的每一样东西,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石头投入深井,连回音都没有。
夜色深沉,困凤邸静谧无声。
凌云霜站在院中,看着主房紧闭的窗户和透出的微弱烛光,感觉自己和秦清漓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几日后,女帝再次召见,似是好奇秋猎遇险后的夫妻感情进展。
御花园中,菊花正盛,香气袭人。
秦清漓礼仪周到,问安答话无可挑剔,但对凌云霜的所有眼神交流和试图互动的暗示,都视而不见。
她举止端庄,神色淡然。
女帝端起茶盏,似笑非笑地问道:“凌爱卿近日可是悉心照料夫人了?”
秦清漓垂眸恭敬回答:“劳陛下挂心,妻君政务繁忙,妾身不敢叨扰。”
这简单的一句话,将凌云霜的所有努力轻飘飘地推开,并暗示两人疏远。
凌云霜在一旁,只能僵硬地附和,心中苦涩难言。
回府的马车内,气氛沉闷。
凌云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方才在陛下面前……”
话未说完,便被秦清漓打断。
她声音平静无波:“妻君不必解释,妾身明白,皆是做给陛下看的戏码而已。”
她将凌云霜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凌云霜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她先一步下车离开的背影。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恨交加。
秋猎的惊吓加上连日的郁结,终于压垮了秦清漓的身体。
一日清晨,冬梅惊慌地来报:“将军,夫人,她发烧了!”
凌云霜闻言,立刻抛下手中公务赶回内院。
秦清漓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滚烫。
凌云霜急召太医,亲自煎药,却因不谙此道,弄得满手是药汁,药也煎得发苦。
夜深人静,凌云霜坐在床榻旁,想用湿毛巾为秦清漓擦拭额头降温。
她的手刚碰到秦清漓的皮肤,对方即使在昏沉中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秦清漓眉头紧蹙,喃喃道:“别碰我……”
如同冰水浇头,让凌云霜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
她缓缓收回手,静静坐在一旁,整夜未眠。
次日清晨,秦清漓的烧退了些。
她睁开眼,看到凌云霜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妻君公务繁忙,不必在此浪费时间。有下人伺候即可。”秦清漓开口道。
凌云霜声音沙哑:“我不忙。让我照顾你。”
秦清漓却只是闭上眼,转过头去,用沉默表达了坚决的拒绝。
凌云霜只能退出房间,站在门外。
她内心的悔恨如烈火般灼烧,却找不到出口。
困凤邸的日子平静如昔。
凌云霜的悔意却与日俱增,而秦清漓的心防仍然坚固。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着,向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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