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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我学习成绩虽然不好,但是从小到大,基本上每件事都是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高中转学那次可能就是我到目前为止做得最疯的事了吧。”叶朝夕说。
“那时候我爸不同意我转学,我妈的态度又永远跟我爸一样,为了能和宫宇离得近一点,我故意在原先的学校跟人发生冲突,最后是校长觉得我行为恶劣不思悔改说什么都不准我留在学校了,他们没办法才让我转的学。”
“那现在呢?你没去学校报到跟他们有关系吗?”应四季抬起头看着他问。
叶朝夕一哂。
“其实他们早就给我安排好了,根本就没打算让我跟你们一起去上那所大学,从山里一回来我就被没收了手机,后来又被送去了一所铁路学校提前培训,那个学校是我爸他们部队的附属学校,听说学校破格录取我还是我爸特别关照的。”
“所以你这段时间是被关在那个铁路学校了?不是因为讨厌我才跟我断了联系的。”
应四季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叶朝夕,这一个多月以来心里所有的委屈瞬间就化作泉水一般从心底涌了上来。
叶朝夕见他眼角泛红,有些不知所措。
“你别哭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要是讨厌你的话就不会跟你一起在山上住那么长时间了。”
“我才没哭,不想理你了。”应四季翻了个身背对叶朝夕,嘴硬道。
叶朝夕盯着应四季光滑细腻的背,无奈地摇了摇头。
应四季只在叶朝夕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带着东西回了自己家。
应爸应妈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就好像应四季已经离开家好多年了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热情挡都挡不住,还没到中午应妈就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应四季叫了叶朝夕一起去家里吃饭,叶朝夕像是太久没体会过这种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感觉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融入进去,只能呆呆地坐着闷头吃饭。
“怎么了?不开心吗?”
吃过饭,应四季坐在楼下小公园里的滑梯上问他,叶朝夕看了他一眼,点了支烟慢慢地抽着。
“没,挺开心的,你们一家人感情真好,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应四季愣了一下,从滑梯上滑下来伸手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土,接过叶朝夕手指间夹着的那根烟抽了一口。
“你为什么喜欢抽这种烟?”
“习惯了,记不清当初是为什么喜欢了。”叶朝夕重新点了一支,用牙齿叼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落寞。
“其实你爸也只是单纯地想把他认为好的东西给你而已,只是他并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喜欢。”
“不,你不了解他,他很清楚我不喜欢什么,他只是不接受也不允许我的不喜欢。”叶朝夕平静又冷淡地看向应四季。
这下,连应四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干脆坐在滑梯上不动了。
“我还有好几天才回学校,我们干点儿什么呢?”
叶朝夕摇头,“我没什么特别想干的,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应四季看着他没说话,几小时后,他带着叶朝夕上了火车去了离他们最近的那片海。
上次应四季来的时候这片还没什么人,这次再来,发现这里已经有开发商承包下来了,说是要修了一个类似于度假村之类的旅游项目,目前只对外开放了前面的一小部分,能看到后面还有很大一片正在施工中。
这是两人除了山上那个小寺庙以外第一次单独出来玩儿,应四季很兴奋,走到哪儿都拉着叶朝夕拍照片,拍了修,修了再拍。
这张头发乱了得修一下,这张闭眼了,这张光线不好,叶朝夕听得头都要大了。
终于,应四季挑出了一张他觉得最好看的,举着手机问叶朝夕好看不好看。叶朝夕看了一眼,照片上应四季站在自己身后全身上下都白的发光,头顶架着今天新买的墨镜,头发被风稍稍吹乱了点,脸上有一点光影交错的淡淡的紫蓝色光斑,看起来很有感觉。
“好看,你怎么拍都好看。”叶朝夕笑着点头说。
“那我发朋友圈好不好?”应四季一脸期待地盯着叶朝夕问。
“为什么要发朋友圈?没必要吧。”叶朝夕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应四季有些失望,呆呆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你是怕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对吧?还是说你是怕宫宇会看到?”
“没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叶朝夕的语气变得特别冷淡,冷淡到让应四季觉得他和白天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不管付出多少,在叶朝夕的心里都是不可能比得过宫宇的。
永远不可能。
应四季没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叶朝夕躺在床上,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晚,他们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
天刚亮,应四季就买了回学校的车票,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叶朝夕还在睡觉,他站在门口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又转身出门买了份早餐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
叶朝夕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伸手在床上摸了摸但没摸到那个熟悉的体温,桌上,那份早就已经冷掉的早餐还孤零零地摆在那里,叶朝夕从床上走下来,盯着那份早餐出了神。
朋友圈第一条,是昨晚应四季一脸期待地问叶朝夕能不能发的那张照片,他最后还是发了朋友圈但却设置了仅两人可见。
叶朝夕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没点赞也没再和应四季说话,关了手机躺在床上接着睡了。
自打从家里回来,应四季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三天,其间董星潮叫了他无数次但怎么叫都叫不醒,怕他醒了喊饿只好每顿饭都打包带回来,全堆在应四季床下的桌子上,像座小山一样。
张一宁每天都去楼下的热水房给应四季打一壶热水回来,再倒一小杯放在他床边的小桌板上,隔两三个小时就把杯子里的冷水倒掉,再换一杯热的。
“我说宁儿啊,你这忙前忙后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照顾女朋友呢。”
白漫见张一宁一会儿给应四季换一杯水,忍不住调侃道。
张一宁没理白漫,继续低着头打着游戏,中途死掉的时候依旧起身给应四季换了杯热水摆在桌上。
他没想别的,他就是怕应四季突然醒了想喝水。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董星潮他们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应四季饿醒了。
胃里一阵阵地痉挛,应四季疼得脸都白了,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张一宁吓了一跳,立马倒了杯热水过去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董星潮把应四季桌子上那堆饭盒收拾了一下,等应四季终于好点儿了,又爬上去扶着他下床吃饭。
“吃吧,今天中午刚打的,都是你爱吃的。”董星潮将手里提着的饭盒解开,摆在应四季面前说。
“你睡着了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顿顿给你带饭,一个天天给你打热水,搞得我不做点儿什么好像对不起你一样。”白漫塞给应四季一双筷子,语气里同样也透着一股担心。
“我睡了多久了?”应四季有气无力地问。
“三天了,明天就开始上课了你总算是能感觉到饿了,快吃吧。”张一宁边说边将续满水的杯子放在了应四季手边儿。
随便吃了几口,应四季只觉得自己脑袋晕得要命,就连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微微地抖了起来。
董星潮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后总算想出了一个靠谱的主意。
“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人都快睡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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