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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女儿国5
月栀一路上想到很多可以救活泥童的办法,不论是赠药还是吸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月栀都希望泥童好好的,若是泥童在这个节骨眼出事,江湖上各派会怎样想呢?到时候素剑派便会陷入不仁不义的一方,后果不堪设想。
却不曾想到开门看见这样的场景。
“孟师姐,你说这个东西这么厉害,可是他并没有咬我唉!”
“小师妹你看…”
“啊…不要过来…”
“师傅你看…”
此时屋里有一个郎中打扮的隐剑派弟子,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孟神医,旁边有几个小姑娘,都在十岁以下。
泥童正在手心里把玩一个小虫子,吓的几个小女孩失声尖叫,花容失色,躲在孟神医后面。
“冒昧打扰了,”月栀一袭白衣缓缓走来,她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而又有诚意。
“我没有恶意,只想看看常念妹妹有没有大碍!”
嘴快的晴霜抢着说道:“你这个素剑派的大坏蛋,这里不欢迎你!”
月栀并没有生气,她明白对方今时今地这样的处境,很难欢迎她这个素剑派弟子,月栀梳理好心情,用最真诚的态度回道:“我和凝玑师姐同出一派,她的错自然是我的错,你们生气是应该的,现在我只是担心常念妹妹,你刚才拿的是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嘛?”
泥童展开右手,手心里竟然是一个黑白斑点的蜘蛛,这蜘蛛个头很小,只有红豆般大小,却长着一张细长的布满细密獠牙的尖嘴。
月栀一双乌汪汪的眼睛瞪的很大,果然…还真是…完全符合凝玑的一贯作风啊!她和凝玑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个人曾经亲密无间,没想到,自从被掌门纳为弟子之后性情大变,但凡得罪过她的,没有能活过三个日出,更没想到,师姐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娃娃也能下得去手,凝玑师姐,你为何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泥童一干人已经从月栀的表情里看出来,这个小小的蜘蛛一定大有文章,绝对和那个凝玑脱不了关系。
月栀拿出一个琉璃瓶,将蜘蛛装进瓶子里,突然慌张问道:“可有人接触过这无常蛛?”
孟神医道:“除了常念,没有人接触过这东西。”
月栀将瓶子给了孟神医,“这东西虽然无毒,却甚是危险,放在神医这里,或许能发挥它的作用。”
又对泥童等人道:“这无常蛛十分厉害,能隐藏在人的身体里不被发现,待到那人熟睡时钻入人的身体,它会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伤口,就算再细心的仵作都查不到受害者的死因。”
“真是阴险,更是狠毒!”孟神医对这种下作手段的人恨之入骨,“下毒之人是谁?这样恶毒,将来我绝不会为这样的人医治。”
“还能有谁,昨天那个疯女人,害的钟秀师傅自废武功的疯婆娘。”
孟神医拿出一颗丹药,送到泥童嘴边,泥童想都没想咽下去了。
“这是解毒丹,有什么不舒服的尽快说出来,现在有没有身体里哪个地方有痒痒的感觉,或者那个地方突然没有知觉了?”
月栀道:“孟神医放心,常念妹妹并没有中毒,这东西只会在深夜行事,而且十分怕水,只要常念妹妹睡觉之前洗个澡就可以了,不过为防万一,妹妹要将全身都洗一遍才好。”
泥童奇怪,“你和那个什么鸡的是一个阵营的,那疯女人看起来比你厉害,你怎么敢和她对着干?”
月栀回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只是觉得这样做心里会好受点。”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太敷衍,就又多赘述了一句,“师姐和掌门对我有误会,以后找机会解开就好了,而且,她们其实很喜欢我的!”
泥童想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你那么善良,她那么可恨,怎么她就成了关门弟子,你就变成受气包了呢!”
月栀道:“我没有受什么气,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没有收我只是因为我体质特殊,不能修炼内力,我生在素剑山,长在素剑山,那里的一切我都十分珍惜…”
这些话与其是个泥童几人说的,不如是说给自己听听的。
她原本有一个很疼爱她的师傅,在她还没有入门之前就被以叛徒的罪名逐出师门,到现在音讯全无,那个疼爱她的师傅是她十几年光阴里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泥童几人也非常喜欢文静的月栀,晴霜,微雨等几个小女孩围着这个气质特别的姐姐七嘴八舌问了好多问题,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
“既然常念妹妹没事,我就放心了,孟姐姐以及各位妹妹,月栀先告辞了。”
泥童好心提醒道:“这里地形很复杂,你能回去吗?”
月栀道:“我虽然武艺不精,走走夜路还是没问题的。”
月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放在泥童手里,似乎有话要说,又觉不妥,想了想,只得告诉泥童,“这是我派秘制解毒丹,外敷内用皆可,这两天你还是躲着点我师姐吧,师姐她其实只是脾气太差,她在武功上面的天分极高,师傅将她视作下一代掌门人,所以你们根本斗不过师姐的。不过你要是见到她,说两句软话,她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说完,便告辞了。
泥童问,“软话要怎么说啊!”
剩下的几人纷纷摇头,隐剑派的弟子注重德行修养,平常姑娘们之间有个小矛盾都不算啥,无非是你那天为什么不理我了?你最近和她特别要好,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这类的矛盾居多,相对于女儿国这个大江湖,隐剑派的弟子们相对单纯多了。
话说月栀告别泥童之后,再出门时已经酉时,明月初升,暮色渐显。
循着来时的方向穿过齐腰深的草丛,四周漆黑安静,云霄树在暗夜中像一棵棵天柱从天而降,树下的草虫“吱—吱”的叫,伴随着衣裙拂过草丛的“窸索”之声,月栀像一缕会动的月光,慢悠悠的在这寂夜里流动。
“怎么会有酒香的味道?”月栀心中纳闷,江湖中三大门派都明令禁酒,隐剑派管的最严,谁敢在这里饮酒?
月栀循着酒香猜想定能找到喝酒的人,让她给自己引个路,我不揭发她就是了。
最后却来到一处漆井,正是女儿国的死井,井边留有浓浓酒香,喝酒之人却不知所踪。
“是何方姐妹,可否一见?”月栀知道此人一定是害怕被罚,躲了起来,“我迷路了,若是能带我出去,我定不会揭发你。”
说罢拿出自己一个木制符牌,上面写着“素剑派月栀”,“我可以用符牌为证。”
依旧无人应答。
看来,这人不爱多管闲事。
月栀闭上双眼,仔细感应,在一棵杨树梢顶,传来一人呼吸声音,这人呼吸均匀,看出来内力很强。
自己内力只修炼到两层便不再精进,这几年她苦练剑术,企图用招式弥补内力上的不足,许多年来,并没有一丝精进。
这人躲着不见,想必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因为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是这饮酒人的对手,虽然不愿意帮忙,但是人家给自己留着面子了,自己还是识趣点,再仔细找找回去的路吧!
月栀本想就此回去,突然想起来,这可是传说中的漆井啊,听说人死了之后都要投到这里的,自己小时候师傅还讲过这漆井有关的可怕故事,吓唬当时不愿意睡觉的自己。曾经素剑派的老者死后,自己跟随长老们送丧,远远见过这漆井,今天自己离这漆井这样近,激起了月栀的好奇心,于是又返回来准备看看这漆井。
月栀慢慢看着,洞口下方就是一种奇怪的黑色,那是一种黑到极致的颜色,是月栀从未见过的一种黑色,估计最浓的五色子也提取不出来这样纯正的黑色。
月栀丢下一颗石子,没有回声,再丢一颗大的,还是没有声音。
月栀看的入神,却突然被人揪着领子往后拉了一把,“你这人毛病不小,这漆井不可直视,小心掉下去。”
来人一身黑衣,个头不高,脸颊微胖,正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像一个教训孩子的老妈子。
月栀笑道:“是是是,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本想看看就走的,谁知道看的入神,让姑娘躲在树上受累了。”
黑衣女子身上的酒气说明了一切,女子讪讪道:“谁躲在树上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在下素剑派月栀,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寒韵!”
“寒韵姑娘,我迷路了,能带我一下吗?”
“最近迷路的人真多,哪里不去,偏偏都往这里迷路,真烦人。”
拿起一个酒囊,喝了一口,似乎觉得自己喝不太大方,递给月栀问道:“你喝吗?”
月栀毫不客气,“啊,真香,这是什么酒?”
“蜀江的梅花酿,口感绵厚,软糯回甘,酒中极品。”
“不错啊,寒韵姑娘,不过你还是别喝了,被长老们发现就不好了。”
“她们管不着我。”
“你不是隐剑派的?”
“不是啊。”
“那你是…?”
“墨剑派!”
月栀惊讶,“墨剑派自称天下第一,从不跟我们掺和一起,你怎么…?”
寒韵道:“哦,我偷偷来的,反正没人知道,怕什么!”
“我还是不明白,你是背着师门来的,就不怕被你师傅惩罚啊!”
“我师傅死了,她们罚就罚,大不了也把我杀了。”
这寒韵姑娘真是,看似是一个狠话不多的,没想到一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啊…唉,说话注意点,多影响你们门派的形象。”这下轮到月栀替他着急了。
寒韵也知道自己嘴巴臭,乖乖答道:“哦,好!”
于是自己捂住嘴巴,不再说话。月栀笑了起来,“不是不让你说话,让你说话要三思啊!”
“我这人就这样,不会三思,反正改不了的,说了就错,不如不说。”
二人一路相谈甚欢,月栀很喜欢这个口无遮拦的胖姑娘,只可惜,她是墨剑派的弟子,当年师傅,因为和墨剑派弟子墨仪有所私交,才被掌门逐出师门,现在不知道在何方。
想到师傅,月栀便问,“寒韵可知道贵派中有一个叫墨仪的前辈吗?”
寒韵突然停住,很有深意的打量着月栀,“打听她干什么?”
“她…怎么样了?”
许久,寒韵才说道,“听说她死了。”
死了,那师傅呢?是不是也…
月栀不敢深想,“可知道墨仪前辈是因为什么才仙逝?”
“哦,听说她背叛师门,被掌门正法了,就扔在…那口漆井里。”
寒韵看向漆井的方向,“听说女儿国的子民都葬在那里,那里是魂魄通往来生的路,不知道师傅他有没有顺利投胎?”
“师傅?”
“正是!”
“原来我俩竟有这样的缘分,我师傅正是与墨仪前辈生死之交的好友书音,当年师傅和墨仪前辈因琴相识,成为知音,没想到,因此得罪了两派的掌门。”
寒韵道:“师傅她过于刚正,不懂机变,当年她若是能主动和掌门认个错,也不至于…”
“斯人已逝,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两个年轻姑娘想起了各自的师傅,默默相对,各自怀念,二人又想起两人之间的缘分都自以为是各自师傅的前情未遂,让来者再续前缘,彼此心中已然决定替师傅珍惜二人的情谊,决不能像师傅一样落得凄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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