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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结束了。】
【我还在咖啡馆，你呢？】
【我稍后会过去。】
沢田纲吉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出的来自古里炎真的新消息，耳朵还在听着马蒂亚·科伦坡对自己电影的未来的美好畅想。
“我想制作一部Mafia电影的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Mafia们知道。”马蒂亚举起杯子饮下一大口番茄汁。“我厉害吧，整个筹备过程都没有被他们找上门。只要我再躲一个多月，等到电影拍摄结束，剪辑完成送去电影院上映，我就彻底成功了！”
确实厉害。
沢田纲吉心情微妙地点点头。
“但现在我还不能开机拍摄。我还需要演员，演员……”
马蒂亚掰着手指数着。沢田不知道他在数什么，只能看到他的手指扭得像条麻花。“……以及演员。”
听起来并不是很靠谱。沢田想。
即使他对电影制作这一领域了解不多，他也能从自己看过的许多部电影结尾处的演职员表中，略微感受到电影制作是一件多么复杂的工作。更何况马蒂亚的目标是让这部Mafia电影可以在影院上映……上映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可是你原本是想在这场海选直播中挑选演员的吧。”沢田问。“但那场直播节目因为发生了杀人案而被中断了。你准备改天再举行一场吗？”
“平林利惠骗了我。”马蒂亚的表情顿时变得无辜悲伤又可怜。“她还骗了我的三千欧。”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他有点不明白，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换来这么一个并不相关的回答。
马蒂亚掏掏衣服，从身上穿的导演马甲的其中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叠白纸折成的方块。
有点眼熟。沢田回想起他与古里炎真之前在大楼九层偷看到的景象。
马蒂亚将方块展开铺在桌面上。他看着上面的内容，居然小声嘟囔起来。他的语速那么快，沢田有充分理由怀疑，他已经忘记自己对面还坐着另一个人。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贿赂第二个电视台负责人了。”马蒂亚自言自语。“难不成只能接受平林利惠开出的条件了吗，要让这些她内定的人选通过面试加入剧组吗……不行不行，我不能让这部电影被任何潜规则玷污。”
“可你都用过贿赂的手段了。”
好吧，大概他没听见。沢田看着继续低着头碎碎念的马蒂亚，暂时选择保持沉默。
“我需要尽快找到演员……足够多的演员。”马蒂亚将那几张纸翻到背面，从另一个衣兜里抽出一支笔，开始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
“这一笔计划外的支出要想办法补回来。暂时不能离开日本，这会让计划外的支出变得更多。可我的签证不允许在日打工……看来我要找一个可以安全打黑工的地方。”
这听上去比潜规则还要糟糕。
马蒂亚的笔动得越来越快，字迹也越来越潦草。沢田从对面轻轻瞥了一眼，他只能勉强看清几个倒置的拉丁字母，他甚至分不清马蒂亚正在写下的是英语、意大利语还是其他语言。
“不知道这家咖啡馆收不收兼职员工。一家环境合适的咖啡馆可以同时具备信息的宁静与流动两种属性。心中拥有秘密的人总会喜欢出现在咖啡馆。咖啡馆是个展开剧情的好地方。”
马蒂亚一边左手奋笔疾书着，一边右手端起那杯番茄汁喝掉杯底的最后一口。他将玻璃杯在木质咖啡桌上重重一落，抬着脑袋，视线朦胧。
“嗝。”
“……你喝的不是酒。”
“……好主意，我可以在剧本里加入一个以酒为代号的反派家族。”
沢田纲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马蒂亚的笔快要划出残影，而用来承接墨水的纸张几乎快被涂黑。
他抬起头，向正在慢慢走过来的古里炎真望去，目光里有着毫不遮掩的迷茫。
古里炎真脚步一顿。“他中幻术了？”
“没有。”沢田纲吉困惑不解。“你觉得番茄汁里会含酒精吗？”
他们两人盯着行为古怪的马蒂亚看了几眼，默契地选择暂时忽略掉他。
古里炎真在沢田纲吉身边坐下。“希望你已经成功得到需要的消息了。”
“我也这么希望。”沢田纲吉忍不住苦笑一下。“很可惜，他什么也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他在故意隐瞒你？”
“我想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两人一起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古里炎真转过头。“线索断了。”
沢田纲吉当然知道。他感受着身侧古里炎真望向他的视线，目光落在眼前桌面的一角，轻轻动着嘴唇。
“也许我还可以去玛蒙，利用粘写来得到一点线索。”他低声回答。“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不考虑动用彭格列的情报部门吗？”
沢田纲吉抿抿唇。
“不。”
古里炎真没说什么，他只是慢慢点了点头。“需要帮助的话就告诉我，西蒙随时做好准备。”
“谢谢。”
沢田纲吉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马蒂亚，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致力于把白纸涂成黑色。沢田想了想，叹口气：“我们走吧。”
无功而返的一天。
他和古里炎真起身，离开咖啡厅，下楼。
“对了，纲吉。”被夜风迎面吹着的古里炎真重新缩缩自己的袖口。“我遇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沢田愣了一下。“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听上去就像是你已经杀了他。”
“没有，我只是跑走了。他跟不上我的速度。”
“确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丢脸过了。”
……
沢田纲吉脚步猛地一停。
他下意识拉住身侧古里炎真即将挥出的拳头，转过身，向身后巷子里那道阴影看去。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的脑中的记忆，他望着漆黑的角落脱口而出。
“工藤新一？”
“你认识他？”古里炎真歪了歪头。
“啊……一个朋友。”
炎真说的奇怪的人，是指工藤新一？
他发现了什么？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沢田纲吉想了想，向古里炎真简单补充：“他知道一点关于我的事情，不过他不是Mafia。”
工藤新一慢慢从巷子里走出来。
“只是两年没见面而已。”他挠挠脸颊。“我们之间的了解，就已经低到‘一点’这种程度了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了？”
……
沢田纲吉发誓，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从他在电视台大楼第一眼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想这么问了。
但这个问题问得似乎有点太不合时宜了。在对面工藤新一严厉控诉的目光中，沢田有点尴尬地瞥过视线，轻轻咳嗽一声。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古里炎真语气冷漠。“我明明已经把你甩开了。”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是跟着你来的。”
工藤新一笑了笑，他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脸侧的镜框。
“你没发现吧，沢田。从你离开电视台大楼开始，我就在监听你的谈话。当然，并不是通过窃听器。这还要感谢阿笠博士的新发明，以及那位马蒂亚·科伦坡的手机。”
……
“喂。”工藤新一的笑容僵硬在嘴边。“能不能给点反应？”
沢田纲吉望着工藤新一那张与自己记忆中已经有点细微变化的脸，想了想，终于结束自己长久的沉默。
“你先证明……”
他缓缓开口。
“……你不是怪盗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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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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