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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烈火焚烧。”
“影神天降。”
“赐予希望。”
“带走绝望。”
“圣哉啊，吾神！”
“与天地日月共存！”
南枯子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容，手上拿着火把。
他似乎沉醉在了这样奇异的快感之中，一边哼着怪异的歌谣，一边点燃房子。
明瑟跟在身后，眯起眼睛。
——奇怪，房子里的人都不见了。
村民们像是集体消失似的，她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明瑟皱眉思考着。
这时候，程空和陆小瑶赶来了。
程空拿出武器，警惕地盯着南枯子，“你是什么人？”
南枯子脚步一顿，放下火把，双手合十：“影神宗传人。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南枯子。”
程空和陆小瑶显然没有听过什么“影神宗”。
唯有身后的孙不夜似乎十分吃惊：“影神宗？”
明瑟跟在南枯子身后，程空和陆小瑶便见她缓慢走出，跟在南枯子身后，两人见到了她，又惊又喜。
陆小瑶叫了一声：“须公子！”
紧接着两人就看向南枯子，陆小瑶迟疑了一下，问道：“须公子，这人跟你是……”
孙不夜眸子闪烁，突然出声：“太好了，须公子，你还活着！”
明瑟视线扫向孙不夜，嘴角一勾：“是啊，被你袭击后，我掉落悬崖，侥幸不死。”
孙不夜哀叹道：“须公子，你在胡说什么？”
程空视线凝视孙不夜，沉声：“是你袭击须公子，导致他落入生死危机之中？”
陆小瑶看向孙不夜，“你跟须公子有什么仇怨，我们管不着。但是你这样做，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南枯子笑看这一幕。
孙不夜叹气，摇头：“你们误会我了。”
明瑟笑吟吟的：“误会，误会什么？”
便见孙不夜手指指着她：“此人可是跟影神宗勾结的罪人！程空，陆小瑶，你们不是也看见那座林子了吗！这个村子信奉影神宗，这便是影神宗的手笔！”
孙不夜义正言辞：“我从初次进入这个村子就知晓了，这个村子是个活生生的吃人的村子！但是村子里监视的人太多，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他义愤填膺：“怎么说，我孙某也是世家孙家的人，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而害死须公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你们知道影神宗是什么门派吗？”
陆小瑶和程空皆是摇头。
孙不夜哀哉：“这可是比五行教更加邪恶，更加恐怖的教派！二十年前……”
他说起了二十年前，影神宗横空出世，招纳人才。后来进入门派的一部分人要么不知所踪，要么肆无忌惮，横行霸道。一名道人甚至炼制出了一种以人血为药材，可以提升武功的药丸。
自此之后，江湖陷入民不聊生的状态。
直到昊英盟齐心协力，攻打影神宗。
加上影神宗为了药丸，四分五裂，有机可乘，这才从江湖内消失。
他说完后，陆小瑶和程空皆是感到毛骨悚然。
陆小瑶道：“那林子里的那些人，都是为了炼出那种药丸，被活生生采血而死……”
孙不夜点头道：“没错。”
程空却是道：“可是须公子怎么会跟影神宗有关联？”
说到此处，孙不夜看向明瑟。
他本以为明瑟会有些许慌乱，却见她不惊不慌，他的一切在她看来就像是跳梁小丑。
孙不夜回想起与明瑟有关的一切记忆，心生怨念，干脆豁出去道：“那次洞窟集会，我也跟踪在了村长的身后！”
他闭上眼，像是回忆：“那次，我亲眼见到须公子被人诱惑，被村子的村民们洗脑。我就是看到这一切，才会下定决心改变策略。没想到这个须公子，快我一步。”
陆小瑶质疑道：“那你为什么要向我们说谎？”
孙不夜正气凛然：“如果我说须公子是村民那边的人，你们必定不信。而且……须公子武功高强，我只能靠偷袭取胜。这点是我不对，我承认。”
他抬眸：“我孙不夜虽然生来品性易骄易躁，但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无愧于心。”
这个脏水泼得太巧，太妙。
明瑟都想给孙不夜颁一个演戏精湛奖。
陆小瑶和程空显然都在迟疑。他们心内一方面是相信明瑟，另一方面孙不夜的话语也在动摇着他们的信念。
毕竟那林子内血淋淋的尸体是真的。
村内集会是真的。
影神宗也是真的。
明瑟突然拍掌：“你说得很好，孙不夜。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孙不夜低下头，神情扭曲一瞬，抬起时，叹息道：“我无法证明。”
他看向缓缓走过来的村长和村长媳妇儿，眼内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我的话甚至可能起不了任何作用。毕竟你们更信任须公子。”
他这样一说，程空和陆小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陆小瑶有些动摇：“须公子，莫非你真的……？”
程空沉默着，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明瑟正要回答，却见孙不夜站在两人身后，轻轻抽出剑，面上携带冷笑。而陆小瑶和程空两人毫无防备。
她眸子一利，指尖银光闪过。
陆小瑶和程空看清楚了她的行为，原本的动摇都化作了不可置信。
明瑟此刻的行为就像是被揭露后下意识要出手，陆小瑶和程空退后一步，却不知道背后的剑刃正对着他们。
明瑟脚步一蹬，如风般从已经拔出武器的两人中间穿过，与孙不夜的剑击在一起。
孙不夜嗤笑：“看不出来你还挺珍惜同伴。”
明瑟：“是比你要好一点。”
村长和村长媳妇儿此时正好赶到，村长眼中划过一丝赞赏之色：“不愧是世家出来的人。够狠，也够绝。”
孙不夜知道自己不是明瑟的对手，只轻轻一挥剑，就退后，在空中旋身，落地时恰好和村长两人站在一起。
陆小瑶和程空见状，稍微细想，便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真正背叛他们的人，是孙不夜。然而这人竟然反泼脏水给明瑟。
陆小瑶睁大眼，质问：“孙不夜，你为何要这么做？”
孙不夜脸色一沉：“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既然他敢将我孙不夜视为踏脚石，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陆小瑶摇头，像是不敢赞同他的话语：“你就不怕被昊英盟发现吗？”
孙不夜眯眼一笑：“只要你们都留在这，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陆小瑶厌恶道：“孙不夜，你真是孙家的耻辱啊！”
程空本是波澜不惊的神色，此刻似乎也为孙不夜的无耻感到震惊，出声：“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南枯子看了这一出好戏，抚掌大笑：“有趣！有趣！”
明瑟走向陆小瑶和程空跟前，两人不敢看明瑟，为刚刚怀疑她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
明瑟道：“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孙不夜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更不用说。”
闻言，村长似乎并不害怕，拧笑道：“是吗？你们要不，再仔细看看？”
黑夜里，周遭那些包围他们的村民从草丛里走出。
明瑟等人被包围了。
明瑟皱眉，再来一拨人又能如何？
她一时估量不好村长打的是什么算盘，静静地站在原地。黑夜里的天空没有多少颗星星，暗沉一如此刻的氛围。她抬头的那时刻，仿佛在等待什么。
陆小瑶和程空警备地盯着四周。
便见村长一声命令：“吞药。”
村民们各自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南枯子看清楚那颗药丸后，脸色一变：“糟糕了。”
村长媳妇儿在吞下药丸之前，对明瑟意味深长道：“吾神赐我等以希望。而你带来绝望。你是吾神的敌人！”
说完服下药丸。
明瑟询问焦躁不已的南枯子：“喂，这些红色药丸莫非是？”
南枯子沉入回忆，“我当初会被擒住，便是这些药丸的功劳。”
话落，周遭静谧无声。
可是这种宁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村长媳妇儿眼睛逐渐变得无神，但是明瑟感觉得出来，她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但这种弱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弱，更像是狂风骤雨来临前的酝酿。
村长媳妇儿突然如幽灵般飘来，说是飘，是因为她两脚行动速度太快。
明瑟持剑，尖锐的轻剑毫不犹豫地刺入村长媳妇儿的胸膛。
但是，这一下，却像刺到了钢铁一般。
村长媳妇儿似乎没什么反应。她的眼睛泛着眼白，在黑夜里十分渗人。
陆小瑶凌空一跃，躲过那些村民的攻击，“怎么回事！”
程空拿出双刀，和陆小瑶背靠背，“是因为那些药丸吗！”
南枯子双手合十，随后扯下脖子上挂着的念珠，一甩，“这个药丸的效果会持续一个小时，而且吞下后，他们就会拥有远远超越常人的内力。”
影神宗当初就是凭此崛起，却也凭此衰落。
南枯子说到此处，眸子闪烁，看向明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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