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欲跨越城墙之巅

作者: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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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她安居(episode 2)


      写有她一直以来最恨最不想面对的人姓名的手机屏幕就摆在眼前,于是不想相信也要相信。
      小津槙反射性地伸手要夺手机,此刻她只想夺过这支手机随便往这个广场的哪个方向远远丢掉,总之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联系这串数字之后的任何后果,光是联想就不爽得坐立不安。瞬间的冲动带出的巨大惯性直逼忍足握着手机的右手,却被反射神经和心理素质更为了得的忍足顺势举高,眼神对峙片刻后小津槙无奈放下肌肉僵硬的手。

      “你……你怎么会?”很多很多问题在小津槙的肚子里发酵许久,她真的很希望忍足能够给她一个至少可以纳得的解释,甚至是骗她的也好,她越来越觉得她的人生变得超越轨道,甚至超越现实。

      为什么要我去见父亲?
      为什么你表现得像一个熟知我任何底细的人?
      为什么你知道我跟父亲之间的关系?
      你跟我之间在看不见的过去里究竟产生了怎样的羁绊?
      你……还知道多少?
      你……到底是谁?!

      “这里不是《楚门的世界》,不是跟踪拍摄的电视真人秀,你是你,我是我。”

      仿佛会读心术,忍足温和地说着,拉住了她的手,不是手肘,不是手腕,不是表现绅士礼节时表示“失礼了”的衣袖。忍足大手的温度通过手指和手掌清清楚楚地传达到人内心深处,忍足的眼睛超越那副平光镜直到小津槙深棕色的瞳孔深处,一切都十足地唐突而也十分地令人安心。

      沉默,沉默,还是在沉默。

      忍足说要带小津槙去见她的父亲,惯于逃避问题核心的两人一下子被潮水冲到海的最中央,小津槙觉得她被忍足不打招呼地推进了世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脚边是暗潮漩涡匍匐等待将她拖进更加深不可测的地方。

      接下来的事情很自然也很不自然,小津槙跟着忍足走进超市买了诸多干粮甚至简易的牙刷湿毛巾,然后带着浑浑噩噩的大脑坐进了忍足似乎是早已安排好的车里,最后任由忍足发动发动机载着她从巴黎市区驶往不知名的公路。
      忍足的手在去接触车钥匙前一直紧紧地牵着她的,她想放手却始终抵不过忍足看似纤细的手的力气,不得不承认男女在身体上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很快就汗湿的手心令她感到难堪,而忍足却始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指手掌接触传递来的感情是否名为爱情她并不清楚,那种像夜晚萤火虫般摇曳不断的火花比她在人生中经历过的任何一次安慰都来得让人安心。

      身边的小津槙非常没有危机感地沉沉睡去,忍足想起了找迹部帮忙寻找小津槙父亲下落的经过, “喂,迹部?”
      “不是说好一个月之后到英国的吗?”成年之后的迹部景吾依旧保持着多支手机分工合作的生活习惯。忍足的联络方式所属的手机和从前一样属于私人社交的那一支,迹部接起电话的语气也不能说得上是十足的热络。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所谓的“无论分别多久,都好像昨天还在一起一样”。

      “求你办件事。”
      “真新鲜。”
      “帮我查一个人现在的下落,并告诉他一点事情。”
      迹部的手指开始触摸办公桌上一字排开的另一支手机,声音一下子低下去。电话那头的忍足只听见迹部突然之间笑了起来,那种被无数女人称之为极其“醇厚”的笑声,如此看来他的心情此时好得过分。迹部只说:“你说你如何还我这份情?”
      “以身相许。”
      “谢谢,再见。”
      通话结束,屏幕上的通话时间短得过分,稍即,便是一条小津槙父亲小津缜彦的目前所在地以及电话号码,甚至还有这个昔日音乐界巨头的近年生活经历以及经历中所提到的关键场所联络地址。
      “啊啊,你办事,我放心。”收起手机,忍足望着很高的星空和很远的地平线,学生时代偶然会有的彷徨和不安的感觉,在成人后已很久的这样一个时间,居然又毫无预警的出现了,是否代表最近的自己在动摇些什么。忍足看着小楼下提着超市纸袋,把小鱼干掰碎分给流浪猫吃的小津槙,突然有种奇怪的冲动,他很想抱抱她。因为现在他也很想有个人来抱抱自己。

      小津槙抬头望见忍足站在月光下,脸上的表情则好好地隐藏在了逆光的黑暗中,出于礼节她无奈尴尴尬尬地冲忍足摇了摇手。忍足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回应她,对视了片刻后,她低下头往室内走,脖子后方裸露出来的地方令人焦虑而难堪地发起了微烧。

      小津槙在车内沉滞的空气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忍足从后座上拉了件风衣过来最后因为上面有古怪的霉味而放弃将其盖在小津槙身上的念头。叹了口气之后果断脱了自己身上的盖在了小津槙身上,自己则非常不情愿地将那件有点霉味的风衣披在身上,什么事都比着凉感冒生不如死的好。忍足摇下车窗透气的同时感慨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是手摇窗装置,某人实在是逊得过头。

      十七岁高二,冬日将近,射手座与天蝎座交界的季节。
      冰帝学园高中部举办全国性校际音乐演奏大赛,参与者济济,外来人员鱼龙混杂后全校都沉浸在一种不安全的流动感之中。忍足不意在学生会办公室偶遇站在窗边抱胸长身而立的迹部,简单地打过招呼后意外地发现一直相随其左右的桦地居然没有出现。顺着对方的目光直击而下看到同部的学弟凤长太郎正和一个穿着便服的女孩子搭话。凤家教甚严,但此时的体态礼仪与其说是家教的成果,不如说是一直心仪憧憬却高高在上的对象终于出现了,十足地拘谨和毕恭毕敬,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怀疑那个女孩与凤之间的关系。凤非常焦急地在表达着什么,但女孩子似乎并不愿意多说,手放在皮包的肩带上看来随时随地预备结束这场对话。

      迹部说:“那家伙看起来好逊。”
      “是你认识的人吗?”
      “本大爷怎么可能认识她。”
      迹部从忍足面前走过两步,转过身子偏着头直视忍足,狭长高傲的凤眼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退缩和迟疑。
      迹部没有追问为何忍足知道他话里那个“很逊的家伙”不是面对女孩局促不安的凤,而是凤对面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子。而忍足也很自然地没有追问迹部为何用的是“她”而不是“他”。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凝视对方的眼睛,像是要从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些破绽,又像是将一直以来隐藏在云淡风轻表面下的竞争意识挑衅地摆上台面。
      和迹部之间第一次用那么激烈的目光对视是因为一个离开两人各自交际圈遥遥的陌生人,连忍足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两个人都察觉到自己知道那个所谓的陌生人是谁,姓甚名谁,甚至精确到家族姓名。然后说不上是哪一秒,两人复又移开了视线,迹部撇了撇嘴角不再去关注忍足嘴角的笑究竟有几分几两的真意。

      楼下的小津槙如同受惊一般迅速摆脱凤的追问,小跑步地往某栋校内建筑物跑去。小津槙一身朴素的学生装束,棉质体恤和带毛绒的厚卫衣,下身则是直筒牛仔裤和球鞋,很快便消失在了冰帝的制服和形形色色来观赛的便服之中。

      楼下背对着他们的凤长太郎面对空荡荡的空气似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呼出的二氧化碳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长长的一串白色水汽。
      “明天开始可以穿冬季制服了。”忍足收回视线,换上一种闲话家常的口气。
      “笨蛋。”
      迹部的背影在忍足看来较之平时有些焦躁,西装制服的肩膀部分令人难以置信地出现了一条褶皱,这在平时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冰帝帝王迹部景吾身上,当年的忍足曾经十分愉悦地想:你也有今天。

      因为音乐演奏大赛的关系,根据校方规定所有的社团活动都在比赛当天停止,不得有任何影响比赛的不当举动。校方在音乐厅以天桥形式连接的高中部塔楼平台上布置出了一个参赛相关人员休息区,校园内十分安静,气氛随时保持庄严而肃穆,学生即使是谈话也自觉流于轻言细语,这让外来人员不禁感慨冰帝校训中所承诺的过硬的学生素质。
      因为同部的凤长太郎会同时参与钢琴和小提琴两个乐器种类的比赛,迹部和忍足作为学长亦会出席,两人便走塔楼的内部通道前往位于天桥彼端的比赛场地。刚进入塔楼,外面照射进的太阳光线即被建筑结构所形成的特殊房梁所遮蔽,除了台阶边上为防止绊倒装饰的微光灯外,前方迹部的轮廓全然朦胧了起来。两人顺着台阶往上走,一路上全然无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连走在台阶上的声音都被厚绒地毯给悉数吸走。螺旋而上的阶梯形状正中央可以看见彩色玻璃形成的光点,角度巧妙时,经过的人的面孔会闪回出现一瞬间,虽然安静,但这栋塔楼也并非是完全没有人经过,偶尔也会有人交谈的声音从彩色玻璃的穹顶上方柔和地洒下来,只是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五十音图中的哪一个音罢了。
      走在前方三步阶梯之遥的迹部脚步微微有些顿住,继而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维持停顿之前的速度继续向前。忍足大概猜到了那是怎么回事,抬头往上探察,果然在几步之后看见小津槙的脸在彩色玻璃凝聚出的光点下出现了一瞬间。一定的频率后再次出现,证明小津槙沿塔楼阶梯向上的运动趋势,只是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忍足熟悉的那种“会逼人发自内心深省”的苦瓜脸。

      “她来做什么?”
      “谁?”迹部装傻。
      “不是那个谁,那个凤的……前女友……”于是两个人都维持装傻的态度。

      “我去一下榊老师的休息室。”塔楼天桥的尽头一条走廊通往比赛场地,另一条则是内部人员休息室,迹部看着两边的通道标志想到了什么似的拿出了那支工作用手机查看来信,“安排一下被耽误的社团活动。”
      “我也去。”
      忍足察觉到了什么,一脸无害地朝迹部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真麻烦,安静点。”

      从塔楼延伸至天桥直至休息室走廊的地毯吸走了两人的脚步声,可惜作为临时休息室的普通工作间并不能完全阻挡里面传来的声音。两人停在写有“榊太郎先生”识别牌的办公室门前,里面有很明显的谈话声,迹部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退开几步抱胸站到走廊的窗边:“看来榊老师现在有访客,我们不妨先在这边等一下。”
      忍足感慨于迹部这家伙即使是八卦也能用如此王者的态度来八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导视察下属工作,一边竖起耳朵来听薄薄的门板内部小津槙来找冰帝的“普通”音乐教师榊老师究竟有什么事。
      “如果是榊老师的话一定能知道的吧,那个人的下落!”里头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更甚夹杂了摔东西的激烈争执声。而小津槙质问的对象榊太郎似乎始终保持缄默,未曾开口,没有见到真实画面的忍足根本无从想象自己印象中优雅凛然的网球部教练是在以怎样的面目面对十七岁少女来势汹汹的质问。这两个应该是完全无交集的人为何在这样的办公室里有着这样一番激烈的对话。
      他抱着张望的态度去看站在门对面的迹部,对方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往门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准备对显而易见的争执声维持装聋作哑的态度。忍足吃不准这究竟是上流阶级对别人私事保持的礼貌还是他在另做打算。

      “这些日子来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现在来可怜我们又用什么用?”
      “我的人生全都毁了!”
      很快小津槙撇弃了敬语,门里传出了办公桌之类的大型家具在未加打蜡的地板上移位所发出的刺耳声,然后是什么东西撞击在那上面的声音。
      迹部不发话也不作任何反应,从忍足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

      音乐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一段时间,原本就已经清空了的走廊此时更是静的可怕,原有的争执声演变成了一段令人难以忍受的死寂。门里的情况无从得知,门外的迹部和忍足两两相对亦不作出丝毫反应。打破这死寂的是从走廊入口处慢慢走过来的一位中年女士,高雅的套装和脖颈动脉处散发出清淡的香水味,忍足被女子淡然却仿佛在压抑巨大心灵波动的气质所摄,在女子经过时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女子浅笑着回礼,而后径直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关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迹部,而迹部也撇开头仿佛空气里根本不曾走过这样一位女子一样。这对极具绅士礼节的迹部来说,简直如同天空下鲱鱼一般异常。

      “走吧。”
      迹部在女子走进门之后便招呼忍足离开,寂静的走廊在女子进入休息室后依旧是一片死寂,而最后传来的声音应该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或者是手打在□□某个部分的声音。迹部自始至终没有解释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无论是两人坐到音乐厅里聆听比赛演奏还是大学大家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后,这个秘密或许会跟随迹部一生而无人知晓。

      忍足安静地开着车沿着大路往下逐渐开进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再次确认地图后他将车停在了加油站旁边的休息处,小津槙自始至终都没有醒过。四周的地貌环境仿佛德国会吃人的黑森林,要不是有灯光,这种骇人的压迫感甚至诱发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

      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他和身边的小津槙两个人。

      忍足拧开之前准备的矿泉水盖对旁边的小津槙道“小津小姐,如果可以穿越时空的话,你会对十年前的你自己说句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忍足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没出息地说,可不可以重来一次。”
      忍足似乎已经察觉到她已经醒了,此时小津槙几乎想哭出声,她永远忘不掉幸村那时的回答是:要是没有认识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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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愿她安居(episode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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