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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幸而,陈子睿也心虚的不敢再多过问。
就这样别别扭扭的相处了几天,白明静再次见到了日理万机的严大三少爷。
这回,他是来带人去定契约的。
对于猫族来说,契约可谓是猫生中数一数二的大事。
而黑猫因为体质特殊,这种大事更是需要严谨。
真正的上古契约,是可以和契约者相伴一生的。
尤其是这种契约,契约一成,在以前基本就是对象锁死的意思。
严安鑫想到这一点,眼神飘忽了一下。
现在大部分猫族用的都是简化版本,即使这样,契约步骤也很繁琐。
但是这同时对契约者的品行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双方受到的反噬都是不可逆的。
白明静再一次跟着来到严家,而严家长辈们也肃穆的在宗堂里——就是严家后面九层的楼阁——准备结契事项。
这次长辈比上次多多了。
严安鑫虽然语气淡定地和他介绍各位长辈,但是白明静已经紧张的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怎么摆。
一个个妖怪都气势凌厉,面相俊朗。
白明静对着长得差不多的长辈们一个个问好,其实心里发蒙,只努力记下了几个重要亲戚,其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好一步不差的跟着严安鑫,生怕落在妖怪堆里。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严安鑫的父母。严安鑫和父亲长得极像,连气质都是一样的冰冷不近人情。
因为妖怪的缘故,严父并不显老,只是相交而言气质更加深不可测。严母长者一张慈祥脸,眼角有着隐约的笑纹,耳垂圆润表面福泽深厚。
仗着这张脸,没架子的严母很快和白明静聊熟,也缓解了他内心的紧张。
倒是严父和严安鑫两人,像是要比谁更冰冷一样,活像两座刀工精巧的冰雕,只微微点头示意。
“别理他们,从小互相就看不顺眼。”严母捂着嘴小声告诉白明静,“每天都这样争来争去。”
白明静点点头,勉强把视线从明显快要打起来的父子身上移开。
心里不合时宜的想到:真像两只炸了毛打架的猫。
话说这一大家子都是猫,毛茸茸的会长成什么样子……
白明静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想揉毛的手了。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对面雍容华贵的女士,她可真是一位好母亲。
对于自己的妈妈,白明静印象已经不太清楚了,虽然一起生活,但面对面的时间并不久,他也能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冷淡。
这不能怪妈妈,白明静宽慰自己,但心里还是对严安鑫升起了十足十的羡慕。
“明静?”严母走近几步,打断了白明静的回忆,“走了,准备的差不多了。”
白明静急急忙忙的应下,重新化身为严安鑫的小尾巴,怕自己做错什么惹得人家不高兴。
进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古典楼阁里,摆放着一排的石像。
最中间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只比其他都大的石雕,似猫似虎,雕的栩栩如生端正的卧在石台上,眼睛半睁半眯。
即使这石虎的神情轻松,白明静一进门还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气势,恍惚听到威严的虎啸,震慑住人的神魂。
还是严安鑫在他身前挡了一下,他才勉强从庞大的气势中喘过气来。
巨大石虎旁边还有一排大小不一姿势各异的小石像,林林总总十来只猫,有的慈祥,有的凶猛,有的威严。
一排石像面前还有一排棕黑色灵位牌,每个灵位后面对应着一盏小小的黯淡无光的魂灯。
白明静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脚步都小心翼翼。
快速的环视一周,没见到楼梯心里很是疑惑,但他不敢再过多的打量,生怕打扰到已经安息的长辈们。
那怎么上去,白明静心中有些奇怪,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反正难不住大妖怪们。
心里暗自提醒自己,要赶快习惯,毕竟已经决定要和严安鑫生活下去,对于妖怪这方面他也要多下点功夫。
一边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一边被严安鑫带着走到石虎面前。
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一堆东西,白明静也不敢乱动。
一位两鬓微霜的男子走来站定,眉间有深深的纹路,显然是常皱眉留下的。
等两人站定,白明静深呼吸一次,对严安鑫微微点点头。
严安鑫回他一个眼神,示意长老开始。
长老严肃地开口,声音悠远而肃穆:“你们二者,是否确定要与对方结成契约,契成后难以更改,且不得做出任何对对方不利之举。”
他目光犀利,把白明静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像是要把他心里任何一点想法都看透。
白明静咽了咽口水,坚定地对视:“我确定。”
从买回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会对他负责到底。
不管是猫是人,这点是肯定的,毋庸置疑的。
严安鑫也随即表示确定。
长老的目光微缓,给他们一人递了三支香。
白明静双手拿住,学着严安鑫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上,对着巨大石像磕了三个头,心里小声的念叨:祖先您放心,我肯定会对严安鑫负责的,一定会好好带他。
再抬起头,手心已经紧张的被汗浸湿,他抬头看向石虎,突然看见它身上发出朦胧的光,手中的三支香也无火自燃,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把手中的香和严安鑫一起插进香炉,然后便被严安鑫抓住了手。
白明静有些疑惑。
突然一阵轻微的刺痛闪过,在白明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严安鑫已经把他的食指刺破。
白明静眼睁睁的看着献血从自己的指尖不停涌出,莫约有一个指节大小的血团腾空升起,与严安鑫指尖的血团融在一起。
血团在香烟中融合,白明静突然觉得神情恍惚,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肃穆地询问着。
“汝是否自愿结契?汝可否立下誓言?”
福至心灵,白明静坚定的张口,齐声和严安鑫立誓:“我白明静/严安鑫以血为誓,与严安鑫/白明静结成契约,相互扶持,绝不做任何对他不利之举,苍天在上,猫祖见证,无怨无悔!”
话音落下,血团也就此一分为三,一份融入了石虎的眉间,剩下的分别融进两人的心口。
随即,石像上的光芒大盛,却不刺眼,白明静感觉像是回到了母胎中,暖融融的白光包围着他,宁静而安详,一下子冲淡了结契的紧张。
再次看清周围时,白明静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个长长的好觉,精神和肉体状态回到巅峰。
白明静低头看向自己的食指,伤口已经愈合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感觉自己心口隐隐和对面的人有种联系。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他抿唇努力想压下开心的笑容。
周围人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对白明静热络了许多,结了契之后才能真正算入自家人,那层若有若无的隔阂也消失了。
连上位的那名长者也舒展了眉宇,对白明静微微低头示意。
白明静素来独居,对于这汹涌而来的好意感到束手无策,尤其是一群长辈七嘴八舌的好奇。
“有没有女朋友?”
“干什么的?”
“小伙儿长得挺俊,别跟安鑫那小子学,没大没小的不说话。”
白明静啜嗫着回答,被猫族的热情与好奇包围,紧张的应对。
猫族大部分都是胆肥皮厚的妖,见到紧张脸红的白明静稀奇的不行,更是把他团团围住。
白明静实在是应付不来,转头向严安鑫求助。
严安鑫正被他妈拉着嘱咐来叮嘱去。
“那孩子还小,你多让着点,”严母十分害怕自己的儿子又把好不容易弄来的契约对象气跑了,“还有管管你的脾气,多为他想想,不要……”
严安鑫听得不耐烦,正巧接收到白明静求助的眼神,不禁心里发笑,立刻穿越人群去解救自己新出炉的契约者。
单手拉住白明静,好不容易从长辈中脱开身,向父母示意:“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白明静就这么被拖拖拽拽的拉离了严家:“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没事,他们也只是来凑热闹。”
白明静:凑热闹。哦,你们妖怪真奇怪。
心里喜滋滋的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有猫有人还定了契约,感受着自己和严安鑫连接的契约,白明静又开始傻乎乎地笑。
“到了。”严安鑫牵着他的手走了一路,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白明静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傻笑,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家,还是在严家别墅那个小区里。
“这是……是你家吗?”
眼前的是一栋九层的居民楼,一层有两户,严安鑫带着他走到二楼开门。
“嗯,我平时住这,周围几栋都是妖怪,不用担心。”
白明静点点头,好奇的发问:“你刚刚说有事,怎么了?”
严安鑫不明显地扬起嘴角,心情愉悦:“对,要搬家,你以后来这里住。”
白明静猛然睁大了眼睛:这是要——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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