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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华雪打圆场，“我怎么可能扔下自己的儿子，自己跑去玩。”
陈远舟懒得废话：“再多说两句，怕是赶不上去旅游地打卡了。”
“啊呀，”华雪看眼时间，“还真是这样，”掏出一个手机递过去，“你们班主任给我发了好多消息，让我来拿手机，说你在她那存放了三台手机，你小子长长心，别老被发现，这是最新款的，先拿上用。”
陈远舟喜上眉梢，也不追究别的事：“玩得开心点。”
华雪目光落在路辰身上：“阿姨跟叔叔要出去玩，你和小舟在家好好玩，十一休息放月假，被绷着只顾学习，多辛苦。”
路辰点头，华雪摸他脑袋：“好孩子，阿姨给你带特产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钻进车里，摇下车窗给两人说拜拜。
陈远舟打开手机，久违的感觉：“我可想死你了。”
路辰：“那我们现在回家？”
陈远舟一把搂住他：“哥俩好啊，一口闷，走，哥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跟哥说。”
路辰思索半晌：“想吃火锅。”
陈远舟：“没问题。”
在美团找了评分最高的一家，打过去电话预留位置，一切准备妥当，骑车前往，刚落座，路辰手表响起来，瞟眼屏幕立马起身去洗手间接电话。
“喂，爷爷。”
那边：“辰辰，明天来爷爷家吃饭吗，你们老师说明天放假。”
路辰嗯一声，那边：“乖孙儿，早些回来，跟爷爷下围棋啊。”
挂断电话回到餐位上，陈远舟一直摆弄自己的新手机，丝毫没察觉路辰不对劲，直到夹菜被锅边烫了一下，才抬眸，见路辰神色低沉，他问：“怎么了？”
“我爷爷喊我明天过去吃饭。”
陈远舟随口：“那就去呗。”
路辰别过脑袋：“我不想去。”
陈远舟嗐一声：“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爷爷奶奶离我远，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回去，你这老人在身边，还不多去探望。”
路辰抿嘴：“我爷爷家里人多，不缺我这一个。”
陈远舟：“那就去白吃一顿，吃一顿再回来，还不用操心午饭。”
这边刚说完，路辰手表又响起来，是路城之：“你爷爷刚给我打电话说明天回去吃饭，我有事不在家，你自己去。”
“嗯。”
路城之：“还有钱花吗？”
“有。”
电话挂断，简单明了三十秒不到，陈远舟想起那晚的事，没多问，只给路辰夹菜：“多吃点，你看看你，长得跟绿豆芽似的。”
路辰：“吃不下了。”
陈远舟看着满满一锅饭菜：“不是吧，大哥，我两点了这么多菜，还有一半没有下锅，你这边跟我说吃饱了？”
路辰点头，陈远舟白他一眼，要是在之前定会数落路辰，可今天心情好，不想计较，刷着视频吃火锅。
晚上十点打车回家，路上路辰一言不发，陈远舟有了手机，自是不会理会他，路辰憋闷无处发泄，到家后换上拖鞋径直朝卧室走，有气无力瘫在床上。
此时陈远舟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坐在床边：“去趟爷爷家就要了你的命？怎么感觉你比写题好困难？”
路辰摇头不语，陈远舟继续：“明天你爸不去，你打算怎么去？坐公交还是打的？”
“应该会有车来接我。”
“阔气啊，”陈远舟说，“你看你爷爷对你挺好的。”
路辰：“那是因为我是男孩，如果我是女孩就不一样。”
陈远舟：“你爷爷还重男轻女？”
“嗯。”
陈远舟陷入沉思：“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我就一个姑姑，我爷爷奶奶可稀奇了。”
“那你姑姑还挺幸福的。”
说到这陈远舟叹口气：“哪有什么幸福不幸福的，我姑姑是我们家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后来在学校里认识个富家子弟，分手后要死要活的，最后得了抑郁症。”
路辰啊一声：“那然后呢？”
“生病去世了呗。”
“抑郁症不会离开人世的吧？”
陈远舟解释：“厌食症会，她抑郁后吃不下东西，就慢慢的——”
路辰闻言神色黯然。
陈远舟轻拍他：“所以没什么事过不去的，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饭过不去 ，我今晚见你什么都没吃，把那些食材都打包回来了，你自己热一下吃。”
路辰认真点头，却说：“可是哥哥，我不会做菜。”
陈远舟：“没说让你做菜啊，你热一下就行了。”
路辰：“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点过火。”
“......”陈远舟惊叹，“你家大人经常不在家，你怎么吃饭？”
路辰：“要么点外卖，要么阿姨会给做。”
陈远舟骂句懒虫翻身下楼给路辰煮饭，做到一半，感觉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给路辰做这些事，思来想去觉得被套路了，他扔下锅铲刚准备上楼，却见路辰下楼拿果汁。
路辰笑说：“哥哥，你喝什么？”
“可乐。”
陈远舟懊恼自己干什么回答这个问题，又说：“我不喝。”
路辰：“？”
陈远舟：“可乐容易杀精。”
路辰识趣放回可乐换成果汁，谁知陈远舟来句：“那些果汁都是勾兑过的，里面的糖分严重超标，喝多了容易得糖尿病。”
听到这，路辰又缩手，这一场景看的陈远舟乐得咯咯笑：“你还真是听人劝，吃饱饭啊。”
路辰抿嘴：“能不能别逗我了。”
委屈的小表情，让陈远舟瞬间心软。
路辰又问：“哥哥，我的饭好了吗？”
“没，”陈远舟恢复意志。
路辰只好说句好吧，他不清楚陈远舟今天是怎么了，忽冷忽热的，刚刚还没感觉，现在突然饿起来，只好吃零食。
零食咔哧咔哧的声音，惹得陈远舟心烦：“你就不能少吃点，晚上吃零食容易胖。”
“哥哥，”路辰突然很小声，“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对我疾言厉色的，说话也不好听。”
陈远舟顿住：“我有吗？”
路辰点头，陈远舟微微扭转脖子，岔开话题：“还饿不饿？”
“饿。”
“行吧，我继续给你煮饭。”
从火锅店打包的食材，加上陈远舟特意调配的底料，变成一碗麻辣烫。
路辰隔着很远闻到香味，凑近厨房：“哥哥，好了吗？”
“快好了，”话虽这么说，陈远舟却先夹起来自己吃，“味道怪好的。”对路辰说：“把餐桌上的垫子铺好。”
路辰依言而行，期待地搓手，看着那晚麻辣烫落地，欢天喜地接过筷子大快朵颐。
陈远舟在旁剔牙：“你这种人就是惯得，该吃饭的时候不吃，不该吃饭的时候非得想吃。”
路辰连连夸赞：“真的很好吃。”
陈远舟上楼：“吃完记得洗碗。”
刚回房间，班级群里发来成绩排名表。
因是联考晚了些出成绩，要只是学校普通月考，怕是今天还没出教室门就能知道成绩。
陈远舟潜意识从头看，发现自己名字又在路辰后面，气的手机一扔，路辰又是年级第一，上学期，满打满算，自己只拿过两次年级第一，这学期开头就这么艰难。
【李茂锦：牛B，陈哥，你两真是牛，迟到那么多久，英语还是高分，你两是来碾压我的吧】
【陈远舟：烦着在】
【李茂锦：有什么烦的，我要是有你这成绩，我爸铁定给我转一万的红包】
跟这人没话说，陈远舟打开电脑准备登录游戏账号，手机在旁一直抖动，不出所料，班级群里炸开锅，大家都在议论考试成绩。
路辰洗完碗上楼，刚刷牙，就听陈远舟在房内说：“你真是笨死得了。”
“什么？”路辰问。
“这点事都办不好，让你捡枪，你非得去开车，这回行了吧，被人一枪崩死，我连救都不想救你。”
路辰这才意识到陈远舟在玩游戏，默默刷完牙洗漱完毕安静躺在床上看书。
陈远舟遇上猪队友，还没进决赛圈救被毙了，气的起身在屋内跺脚，随后去洗漱。
出来时瞟眼认真的路辰：“学霸，你又是年级第一。”
路辰疑惑看向他，陈远舟继续：“行行行，你真行，我们下次月考再见。”
“我其实——”路辰迟疑会儿，“我那天下午写数学卷子的时候，特意错了一道选择题，想着让你五分，你总能超过我。”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让陈远舟有些崩溃，“你这意思，要是有这五分，你还能再厉害点？”
“理论上是这样，”路辰就着电脑看成绩表，又看详细表格，“我没想到这次语文作文能满分，完全弥补那五分不说，还——”
“够了，”陈远舟脸色不佳，“活该我被碾压。”
出门吹吹冷风冷静一下，被路辰让一手还输了，奇耻大辱，这要是在之前，路辰得多么蔑视地说出这种话，现在的路辰温顺乖巧，可说出的话语依然这么寒心。
路辰迟疑片刻，去门口找陈远舟，捏他衣角：“你别气了好不好？这次是我不好。”
陈远舟闷声发笑：“行吧，我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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