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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冬青
贾春满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朝贾少爷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时,贾春满却停了下来,她回头望了一眼,时净川赶紧闪身于假山后面。贾春满轻轻推门进去,又将门关上落了锁。
等到贾春满进了屋,时净川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他压着步子走到房门口,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春满,你怎么来了?!”贾冬青挣扎着从塌上起来,他身体刚好没多久,还很虚弱,只能卧床休息。
贾春满没有回答,而是回身将门落了锁,光透过窗缝洒进屋内,少女的脸逆着光让人看不清表情。
贾冬青见贾春满没有回应,踌躇着说:“春满,你想吃玫瑰饼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以前家里穷,逢年过节能吃一次。不过,现在我们家有钱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我让下人给你做!”
贾冬青期待着看着贾春满,期待从那张冷漠的脸上找到一丝松动。他的这个妹妹很小就走失了,走散时她才八岁,而他也不过十二岁,这些年无论他活的再好,他心里始终有一块心病,就是他走散的娘与妹妹。好不容易妹妹找回来了,可妹妹同他并不如小时候那样亲,那种疏离感让他心痛,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贾春满步履款款朝他走来,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至床前,贾冬青才看清她的模样。
“春满,你,你怎么哭了?”贾冬青慌乱不知所措,贾春满脸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嘴唇紧抿着,藏在袖中的手握着拳几乎要滴下血来。
贾冬青拖着病体,艰难的直起身子,他伸出枯骨如柴的手想为贾春满擦拭眼泪,他这辈子铁骨铮铮,却最见不得妹妹哭。
手未伸至眼前,贾春满脸色却一变,眼睛微闭再猛的睁开却是另一番模样。
“春满……”贾冬青不明所以,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贾春满突然伸出手朝贾冬青伸去。
“小心!”苍决剑白光一闪劈到贾春满的手上,贾春满凄厉的惨叫声充斥屋子,她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时净川飞身而来,握住苍决剑,再次朝贾春满砍去。
贾春满用手挡住劈下来的剑,她脸上凶相毕露,尖利的指甲在时净川的衣袖上划下三条口子。
衣袖被划破,手臂上流下湍湍鲜血,时净川看着面前癫狂状态的贾春满,不,应该说是附身在贾春满身上的妖,觉得自己之前低估了她,哪怕身受重伤,还能有这样的攻击力,一定不是普通的小妖。
苍决剑指贾春满,在剑尖凝聚法术,朝贾春满打去。
贾春满身后忽然长出几根长长的藤蔓,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朝时净川抽来,时净川向后一仰避开攻击,苍决剑打在贾春满腹部,撕扯出一个窟窿,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窟窿竟然自己长好了,仿佛从未撕开过。
时净川皱眉,脑内飞快的搜寻着他曾看过的百妖宝典,什么样的妖有这样的再生术。
可贾春满不给他任何思考时间,一个飞身朝他扑来,时净川避开她的攻击,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纸,在空中虚虚画了几笔,一手持剑抵着贾春满的咽喉,一手将符纸定在她额间。
符纸触及额间时,贾春满发出凄厉的嘶吼,黄色的符纸熊熊燃烧起来,贾春满额间冒出一团青烟。
“别伤害她!”贾冬青从一旁冒出来从后面抱住时净川的腰,不让他继续进行下去。
时净川猝不及防被他阻拦,手一歪,火焰小了一些,原本向外冒的青烟又重回贾春满额间。
“放开我!”时净川想从贾冬青手臂下挣脱,可又不想伤害这样一个病秧子,又气又急。
“她是妖!”时净川吼道。
“可她是我妹妹!”
贾冬青依旧死死抓着时净川不撒手,时净川不明白这么一个病秧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抓着他不放的。
贾春满原本狰狞的脸忽然平静下来,浑浊的眼珠中流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师哥!怎么回事?”丁晏和铃铛出现在门口,见到眼前这一幕紧张的问道。
刚刚平静下来的贾春满忽然又癫狂起来,她怒吼一声,强行掰着自己的手将额间的黄符纸扯了下来,在手中化成一团灰。她一扭头,疯狂的朝丁晏他们扑去。
“晏儿!”时净川挣脱开贾冬青的束缚,闪身到丁晏面前替他挡住贾春满的攻击,贾春满尖锐的指甲在时净川颈间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师哥!师哥你没事吧?!”丁晏扶着时净川,看到时净川颈部的血痕哭了出来。
“我没事。”时净川捂着颈间不断流出的鲜血安抚道。
贾春满趁机逃脱,一转身便寻不见踪迹。
“她她她跑了!”铃铛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叫道。
“放心,她跑不出贾府,我在贾府设了结界。”时净川感觉自己喉咙间有血腥味,他低头朝地上吐了一口血。
丁晏泪眼婆娑的看着时净川,紧张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见时净川咳出血来才想起来自己修了许久的治愈术。他将时净川扶到凳子上坐下,他小心的在时净川颈间划破的地方施法治疗,莹莹蓝光如溪流一般缓缓注入伤处,时净川感觉颈部很暖,渐渐感觉不到疼痛。
时净川看着面前认真为他医治的丁晏,丁晏的睫毛很长宛如蝴蝶翅膀一样,此刻正垂着,上面还挂着未滴落的泪珠,红唇紧抿,看上去紧张又可爱。
时净川颈间的伤口慢慢闭合,不再流血,剩下的就需要好好养着了。丁晏慢慢舒了一口气,他余光一瞥,看见时净川手臂上的伤口,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他心疼的拿起时净川受伤的手臂,眼睛眨了眨,似乎又要哭出来。
时净川见状笑着说:“我没事,这都是小伤。怎么,心疼了?”
丁晏瘪嘴,赌气道:“我才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可还是给他小心疗伤。
铃铛将倒在地上的贾冬青扶起来,贾冬青面无血色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他此刻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精气神,仿佛泄了气一样瘫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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