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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
周管家乃是赵府的大管家,平日便是他掌管府内大小事务,大人每日的吃食也都是由他安排好,再由大厨房着手去做。
这兄妹俩看的齐运直摇头。
他上回来,妹妹生病兄长不愿意进来看。这回来,倒变成兄长生病了,妹妹急是急的不得了,可她竟然连兄长每日吃些什么都不知道。
齐运又语重心长的对温宴道:“你们这对兄妹啊,往后还是多相互关心关心吧,做妹妹的连兄长平日里吃些什么都不关注,还有你这兄长......”
一言难尽。
温宴被他说的脸都有些发烫。
这事论起来确实与她有关,她平日里只想着要与兄长亲近些,却从未关注过他的生活问题。
“我,我以后会注意的,还请大夫看仔细些。”温宴闷闷的说。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齐运叹了口气。
不大一会儿,周管家便到了。
“老奴见过小姐。”周管家弯着腰朝温宴行礼,“大人怎么样了,可还好?”
“还是昏迷不醒,周管家,我哥他平日里都吃了些什么,你一五一十的都告知齐大夫。”温宴急切的道。
“是,小姐。”周管家拿出一本记着家主日常生活计划的书递给了齐运,“大夫,这是大人近三个月的食谱。”
将食谱交给齐运后,周管家又补充道:“大人这一个月很少在府上用饭,一直都是在刑部用过饭后回来的。那边的吃食不大对大人胃口,最开始老奴派人给大人送过几次饭食,但是都被大人给拒绝了,后来便没再送过。”
“那便是了。”齐大夫合上食谱,在上面点了点。
“问题就出在这儿,大人现在身子不大好,兴许是平日里的吃食不尽康健,所以才导致的身子虚弱,府上往后要对这方面多多主意才是。”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温宴咬着下唇,一脸的愁容,“怪不得他总是这般清瘦。”
“恩,待我开些补药给他,吃上几日便会好,饭食方面切记要注意!”齐大夫从药箱里拿出笔墨,铺上宣纸,在上面写了几味药材。
温宴看着兄长还不醒来,忽得想起齐运先前说过刺激一事,便问,“大夫,你方才说哥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那.....那会是什么刺激呢?”
齐大夫将药单交给温宴,摆了摆手,“这事儿恐怕还得去问问你兄长,我这样的外人又如何能得知?或许你可观察观察他今日都遇见了些什么事,但凡刺激导致身体不适,自然都是有一个缘由的。”
“是吵架?”温宴忽然想到。
今日从入陈府到用完饭都还好好的,就是见了吵架的闹剧之后,上了马车才不对劲的。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过,她兄长害怕吵架?这是个什么道理?等他醒来她一定要弄弄清楚!
齐大夫走后,她又向周管家问了些事情,一圈下来,发现这府上的人还真的像荔枝早前说过的一般无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一问三不知!
将人都吩咐退出去以后,温宴便在榻边坐下,守在赵彦辰身旁。
榻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温宴看着看着眸中不由的起了雾气。
兄长可是她在上京唯一的依靠,不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事,她要他好好的。
温宴很懊悔,懊悔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兄长到底经历了什么,看见吵架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她越着急,脑子里越是混乱,温宴使劲摇着脑袋想让自己记起来。
荔枝端着一碗莲子粥正巧走进来,见她这般模样,赶忙跑过去制止了她,“小姐,摇久了会头晕的,大人他会好起来的,你不要这样对自己。”
温宴低着头,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蹲在地板上双手抱膝,蜷缩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很是楚楚可怜 。
“荔枝,哥哥他以前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整个赵府的人都不知道,我究竟该如何帮他啊?”
这件事情荔枝也无从得知,她只好轻声安慰温宴,“小姐,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齐大夫说只是暂时的昏迷,很快就会转醒的。”
“嗯。”温宴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夜里她一直守在榻边,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双眼便开始打架了。
这一次到了三更她才来瞌睡,温宴感觉有些破天荒,往常睡得都不知道有多早。
但是,眼下她担心兄长胜过一切,自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温宴双手托腮坐在塌边强撑着双眼盯着兄长,生怕错过他醒来,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就迷迷糊糊的靠在榻边睡着了。
第二日她是被身上滑落的外袍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榻上便只剩下了寝被,里面已经没了余温。
屋子里空荡荡的,木施上面挂着的官服不见了,温宴才知道兄长早就醒来,自己换了官服去上职了。
......
赵家马车内,赵彦辰着一身紫色圆领朝服,头戴幞头官帽,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手中还把玩着一块凰纹玉珏。
耳边弥漫着坊间的烟火气息,脑中却一直回忆着清晨醒来时的场景。
他睁眼时看见温宴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枕在榻沿上睡着,白皙小脸上还残留着早前哭过的痕迹。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少女微微蹙着眉,呼吸也有些急促,看上去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她竟守了他一整夜,赵彦辰委实很震惊。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看了温宴好半晌,直至天光开始发亮才缓缓动了动。
刚坐起来正欲下榻,却冷不丁被温宴一把抓住了手,少女口中还在轻轻呢喃,“哥,你别怕,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是又做梦梦见自己了?赵彦辰蹙了蹙眉。
下榻的动作暂时停止,等到少女眉头慢慢舒展,呼吸也渐渐趋向均匀,他才抽出手起身下榻。
彼时,天光较之之前更亮了些。
已然到了要去刑部上职的时辰了,他随手取下一件外袍披在温宴身上,自己则换上官服穿戴整齐后出了屋子。
临走时刻意叮嘱了婢女不用去正屋清扫,只留得温宴一人独自在那处继续睡着。
回想从前还在琼州的时候,整个赵府只有父亲母亲将他放在心上,可是他们一直屈居于祖父权威之下,许多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出来。
经常受到祖父以及叔伯的冷眼相待,在这高门大院里仿佛他们三人就像是外人一般。
后来他考中状元,因为公职只身一人来到上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了三载之久。
父亲母亲因为要照料祖父不便跟着过来。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几经风霜雨雪,都是他一人孤军奋战,从未有人像温宴这般关心过他。
他忽然就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试着对她用些真心,至少在她嫁出去之前对她不那么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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