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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
“……”是在百花楼沾染的胭脂味,月明荞抿唇。
他没作答,缓缓走进屋,“夫人,吃药了吗?”江太医留下的药方,大美人总是嫌苦,他便会每日来叮嘱问候一遍。
厅白幻斜睨了眼面前的人,手中的书垂在膝盖上。
他还以为失忆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样的人就算失忆,本性也还在。
他有些无趣,好玩的东西突然变了口味。
【回去吧】他道,而后从长椅起身。月明荞迈步牵住了白澜的手。
“闻到了吗?”他问,碧罗能嗅到,大美人恐怕也能闻到。
何况白澜还曾在百花楼身为花魁,这味道对她来说定然熟悉的很。
厅白幻拨开了月明荞的手,狭长的眸子平静注视着,也不知在等什么。
“我去百花楼,见了个人。”
月明荞想到了晴雅,眉头拢了拢,“夫人,我觉得不太好。”他稀里糊涂的道,脑子里装太多东西,又没搞明白自己和晴雅是什么关系。
“今晚我能过来睡吗?”他又问,眉头微蹙。
厅白幻就没搞懂这人到底想表达什么,见他伸手又攥住了自己,完全没松开的意思。
“我会把胭脂味洗掉。”月明荞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确实能嗅到浓烈的女子胭脂香。
“你等等我。”他慢吞吞的松手,“我很快的。”
厅白幻抬头,见这人走出了房门。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须臾后,厅白幻开口道:“门别关。”
这是要留门?碧罗不解神情有些生气,“七殿下,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就算当下要留在郡王府,也不用如此委屈求全。”
碧罗回忆着百花楼看到的种种情景,这人周游于无数女子之中,又与其他女子同处一室,不知都做了些什么。
表面装作很乖的样子哄骗七殿下,背地里却是肮脏玩弄女子的垃圾。
“碧罗,你管的太多了。”厅白幻冷言道,那双眼睛透着警告和某种压迫。
碧罗没再敢出声,只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查清楚他接触过什么人,百花楼也安插一些人手进去。”虽待的时间不长,但其中古怪他倒是深有体会。
就犹如一张细网,甚至牵扯上了缙国内政。
碧罗颔首退了下去,厅白幻走了几步,眼底撞进了那只雪色的兔子。又想起了那日少年捧着兔子,生怕会被自己拒绝,局促不安的模样。
微仰着头,睫毛轻颤,眸子里只剩自己。
他嘴角轻挑笑了笑,当下看着那兔子又觉得烦了。
——
月明荞洗浴完,拢了件长衫,头发也没干就抱着被褥去了白澜的房间。
门没关,灯火也还亮着。
白澜还在看书,手扶着额,长睫微垂,一脸倦怠随意。那身红艳妖异的长裙曳地,长发垂落而下,红与黑形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屋内静谧,月明荞只能听到细微的风声,他安静关上了门,步子慢吞吞的走到大美人面前。见白澜目光无视,也没抬眼看来。
沉默了顷刻,月明荞抱膝坐在了地板上,将头微微靠在白澜的膝盖边。
“你生气了。”他语气很缓,能感觉到自己的行为,大美人身子还僵了片刻。
闻到了百花楼内的胭脂味,也该猜到自己去了哪里,甚至月明荞想,常盛说在百花楼见到了碧罗也是真的。
所以白澜该是知道了所有事。
“白澜,我今天什么都没做,你信吗?”月明荞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
他不想大美人生气,毕竟两人已经成婚,无论从前原身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该影响到自己才对。
如今他眼里只有这个人了。
月明荞向往的,无非便是一世一双人。他侧过头看向白澜,见这人还是不看自己,便伸手拿住了他手中的书页,“看看我,夫人。”
厅白幻很难完全不在意,因为这人的声音透着浓烈的渴求,“看看我好吗?”
“夫人,看看我。”
最终他还是垂眸看了过去,少年墨色长发透着水雾,还没干,这张脸白皙透着淡粉,卷翘的睫毛轻颤,眸子仰视倒映自己的模样。
实在难以让人无动于衷。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月明荞注视着这人解释道:“我去百花楼只是为了见一个人,她叫晴雅。”
月明荞又想到晴雅和原身那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不免有些烦闷。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没有急着否认,“夫人,你信我。”
没有躲闪回避,那双眼睛信誓旦旦,厅白幻注视顷刻,不知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月明荞敛眉,语气颇弱,“你不信我吗。”
确实很难相信,月明荞小叹了口气,侧头贴着白澜的膝盖,“我会证明的。”
说完这话少年倏而安静下来,他倚靠在白澜腿边,强烈的困倦感袭来,他有些困了,莫名又觉得在白澜身边很安心。
厅白幻再垂眸时就见这人抱膝睡了过去,眼睫打下扇形阴影,呼吸均匀。少年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厅白幻看了许久,目光描摹过这人的眼鼻唇,而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就像抚摸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猫。
“夫人……”这人张了张口,厅白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月明荞觉得这样摸摸头,很舒服。其实也不止如此,他想只要是和大美人一起做的,他都不会讨厌。
无论牵手,拥抱,亲吻,还是其他
少年声音软软的,乖巧无比,似乎在证明着自己依然有趣。
“我好困,白澜我去休息了。”月明荞打了个哈欠,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起身铺好床,比划了下距离,将被褥拖着离大美人的床不远才心满意足的躺下睡了过去。
厅白幻合上了书,腿脚刚才少年紧贴的地方还带着余温,莫名让人生出眷恋。
他想,这人抱起来或许也会带着这样的温度。
——
月明荞第二日醒来,天已亮。自碧罗在后,大美人身边很少再见有其他伺候的丫头,因此房屋院落都很清净,少有人来往。
洗漱后与白澜沉默的用过早膳,月明荞独自回了屋。
月明荞想见见晴雅,却又不想去百花楼面对那群女子,如此,他便只能差阿柒去送了信,将人约在一间茶楼。
用过午膳不久,月明荞独自出了门,去了“碧水茶舍”,这闲人谈论休闲的地方,人并不少。也只有二楼雅间才算清净。
撩帘进到独立的茶室,就见到了端坐的晴雅,温润清静,气质委婉,她静静坐着,淡红的唇抿了口茶,见自己来了,便笑道:“明荞。”
“……”月明荞苦笑,坐在了晴雅对面。
“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月民荞犹豫片刻便道:“上次告别太匆忙,有件事我想向你确定。”
“关于我们的关系,我想知道所有。”
他祈求着最好什么都不是,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依原身性情,极大可能已经下过手了。
这样的美人,并不多见。
晴雅并没有立刻回答,因她知晓这人失忆,从前的事都不会记得,这人总是高不可攀,可如今却摆着一个机会让人靠近。
“你似乎很担心。”晴雅犹豫了片刻道:“我对你的心意并不假。”
月明荞心梗了下,面露苦色,连手里的茶杯都攥不住了。
别爱我,没结果。
她抿唇,面露揶揄,“但你于我算是干干净净,我们之间并不任何逾矩之举。”这是事实,她不敢擅自有所欺瞒。
这人松了口气,似算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克制和远离,就连失忆也是如此。晴雅垂下眼睫,无奈笑了笑,“是为了白澜吗?你似乎很喜欢她。”
她记得这个女子,与众不同,身份怪异。月明荞几乎在短暂的认识相处后,就对这人投入了莫大的兴趣。
她的来历就像一纸谜团,无从查证。晴雅依稀记得一件事,白澜曾经在百花楼杀过人,溅了满屋子血,满脸愉悦,唇角上扬。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疯子。
她并不喜欢这个人,却见面前的人点头了,是喜欢的意思。
杀人的事,还有必要重复提醒告诉月明荞吗?毕竟这人失忆,恐怕也忘了。
“明荞,她很危险。”晴雅还是说出了口,“我亲眼见她……”
这时雅室的帘子掀开了,碧罗走了进来,两人互望一眼,晴雅背后生出一片寒意。
这人浑身裹着杀伐之息,培养过数百杀手的直觉,晴雅笃定自己不会判断失误。
月明荞有些意外,没想碧罗会出现在此。
“大少爷,大少夫人在等你。”
晴雅顿了顿,明白过来这女子是白澜身边的人,果然不简单。
月明荞已经起身,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那我们走吧,先告辞了。”
晴雅还想说什么,就见那女子眸中发出了警告,好似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有一把尖刀出现在自己的脖颈。
如此瞬间,直到两人离开,晴雅才回过神来。她伸手从窗外招来一只信鸽,须臾后在鎏软城传出了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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