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年

　　“去杭州国际大酒店 。”我对前面开车的墨镜男说，此时他已摘下墨镜，脸色跟寒山一样一脸的僵木。
　　“是。”墨镜男平淡无奇的答了声。
　　“Dr. Johnson，这次来杭州有什么事么？”
　　“来参加一个关于心理疾病预防与治疗的国际性学术研讨会，为期一个礼拜。”
　　“哦？又是来挑选试验品的吧？”我眉头一挑，斜眼望向Johnson。
　　“咳咳…话不能这么说…”Johnson清咳了几下，掩饰着因我直言而所受的尴尬。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毕竟，我也是其中一员，恰好是最成功的一例，有那个权利评价吧。”我学着Johnson斜倚在车座，瞥眼看着他，嘲笑。
　　Johnson从未看过我这么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他习惯保持的笑容：“是呢，也不枉我们费劲心思培养你。”
　　“Johnson，你看我现在这样，算是辜负了你们吗？”
　　“呵呵，还不错。你算是最完美的了。”Johnson啧啧出声，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创造惊叹还是赞美。
　　“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他嘴角一勾，冲我神秘一笑。
　　“正在进行中…已经切入正轨了，很快就…”我回之笑意嫣然，Johnson这次愣住了。
　　看来，给他的惊讶太大了。
　　“No.1你改变了很多啊…似乎和在美国的时候完全不同…”Johnson竟陷入了回忆中。
　　“不同？只是因为环境的关系而已。如果将你扔进一个像精神病院的地方，你能整天保持这样的笑容吗？我看你也未必能撑得下来。”我略带讽刺的语气让Johnson皱起了眉。
　　“作为研究人员，我也呆在那里的。”
　　“嘁，你是一天24小时都跟一大群有病的人呆在一起吗？”我嗤了一声，完全是鄙视的眼神了。
　　“SD-Ⅰ，你胆子变大了啊。”Johnson声贝高了一点，怪异的中文发音反而让我觉得很搞笑。
　　“将死之人，有何畏惧？”我毫不犹豫地坦白。
　　“什么？你说什么？”Johnson的声音完全变了，几乎是从车座上跳起来。
　　“William Johnson，你最完美的实验品即将灰飞烟灭了。”我双眉斜飞，杏眸里是满满的挑衅。
　　“怎么回事？”Johnson很快冷静下来，脸色却很是阴暗。
　　“似乎是心力衰竭，听某人说半个月之内必死无疑。”我唇角一勾，将白衣女的话讲了出来。
　　“你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了？”
　　“去和没去没差别，重要的是任何治疗都会无济于事。”
　　“你这么确定？”
　　“我也希望不会是事实，但现实很残酷。早在四天前，我就发现自己旧疾复发了。”
　　“还是像三年前那样心口悸痛、呼吸困难吗？难道是药物和催眠还不够强效？”
　　“是的，但痛感更强，呼吸更困难。”
　　“我看，我要亲自给你确认一下。这次我正好去杭州一家医院参加心理学讲座，到时你来一下。我请几位医生和我一起给你做个检查。时间是4月6日下午1点半。”Johnson颇为烦躁地摘下眼镜，拿出一块布擦了擦，又戴上去。
　　“4月6日我要回家，我妈过生日。”
　　“那时间再拉近点，就明天1点吧，到时你去杭州第一医院找我。到了之后打电话给我，就是刚打给你的那个号码。时间拖得越久，我越不安心。”Johnson竟然拿起擦眼镜的布擦起额头的汗来。
　　“不就是死么？这次来中国，你再找个完美的试验品好了。”我不屑地撇撇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Johnson将布片猛地摔到车上，发起火来。翠绿的眼珠变成了墨绿色的，瞳孔像猫眼一样微缩。
　　我从未见过他发过火，见到他这样有点恐怖，就没再吱声。
　　“Daniel，到了没？”Johnson浑厚的嗓音变了，粗声粗气地问道。
　　“就在前面了。”叫Daniel的墨镜男将车停在酒店门口，下车打开后车门。
　　Johnson从车里钻出，转身对另一边的我说：“你回去吧，我们休息一下，有事自会找你。”
　　感觉他的火气还未消散，便没有多说什么。
　　我点点头，目送着Johnson和拎着行李箱的Daniel走进了酒店。
　　我打开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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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动车子，穿过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到下个路口时，一个拐弯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停妥，拔下钥匙关好门，进了上楼的电梯。
　　“戴总好。”踏进公司，遇到的员工一一跟我打招呼，我面露微笑一一点头应着。走到高层人员办公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寒山迎面走来，手里正拿着文件夹，见我已经到了公司，便跟了上来：“你来了，文件刚整理完毕，正要放在你桌子上。”
　　见我脸色似乎不好，替我打开办公室的门，进来轻轻地关上门，对我说：“怎么了？接谁接出火气来了？”
　　“没什么，一个好久未见的美国朋友。”我将包包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舒缓了一下呼吸。
　　这时，敲门声响起。
　　我说了声“进来”，门打开了，进来的人是祖玢，他手里也拿着一本文件夹。
　　“寒山，你也在啊。”祖玢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寒山点点头，朝他使了个眼色。
　　祖玢即刻会意，开口道：“老大，这里还有一个案子，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放那边吧，你们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会儿。”我头也没抬，直接甩话。
　　“那个…好吧，老大。”祖玢小声地嘀咕。
　　“这个文件我放桌上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会仔细看哈。”寒山说着，拉着一边沉默的祖玢，出了办公室。
　　我郁闷地拉上百叶窗，锁上门，窝做坐在沙发里，将自己埋进黑暗，不自觉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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