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

　　加张晏清的第二天
　　“早”八点钟李霁月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张晏清发消息。
　　“早”十点四十六分张晏清才回复。
　　李霁月就知道张晏清肯定又睡懒觉了，“都该吃午饭了”“你上午没有课？”
　　“19号开始上课”
　　“我们也是诶！”李霁月有些激动，好像两个人有一些共同的议题。“但是我们老师这两天一直在群里面布置任务，检查”
　　李霁月打开电脑在浏览历史老师在微信上发的PPT。他们现在没有课本，只能提前通过PPT，把重点抄在本子上。一件事的背景、起因、经过、影响、警示......写起来的量很大，李霁月整理完已经将近十二点半了，这时候电脑上也没显示张晏清给她发消息。好歹应该要回复一句吧。
　　李霁月打开手机，发现张晏清当时已经回复过“这两天比较轻松”“自由”
　　李霁月发现他们两个发消息一直都是短句，以前有人跟她说，两个人发短句，一般就是很放松的状态。那这个起码代表张晏清对她没有对陌生人的防备和警惕吧。
　　“好奇怪”“电脑和手机不同步”李霁月发过去一个花朵枯萎。
　　“哈哈”
　　“我其实早上六点都醒了”
　　“然后又睡了”李霁月紧添了一句，好像这样可以证明他们两个是有一定的默契的，她是有一点了解他的。
　　“然后上了个厕所刷会儿抖音没意思”
　　“我又睡了”
　　“哈哈哈哈”
　　“我们有会议，起的比较早”
　　“不明白疫情刚开始为什么这么忙”
　　“我们也是”
　　群里面又发消息了，李霁月又打开电脑。“手机电脑一起上”“好烦”“班主任天天发消息开会”“我们主任刚刚给我们开会，说想到一个点子，发一个文档，2000个单词，每天打卡背30个，最后开学组织考试检查。”
　　张晏清快两点才发消息，“刚吃饭了”但是他会解释他没有即使回复的原因让李霁月很高兴。
　　“我猜到了”
　　“你在哪儿上学”
　　“洛城一高”李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真话。她不想骗张晏清太多。
　　“我也是”“洛城一高的”
　　“学长？！”李霁月觉得有点好笑，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装一下。
　　“哈哈哈哈”
　　“我是新校区的”
　　“我也是！”
　　“你们级主任是谁？”
　　“徐建”
　　“我们是陈瑞”
　　“女警啊”“她在我们这一届很出名”“很厉害，之前骑着电动车抓违纪的学生”
　　“我俩关系好”
　　“你为什么跟级主任关系好”
　　“我最甜”
　　“嘴”李霁月理解张晏清的意思，只是打错了。她直接帮张晏清打出来，“情商高”
　　“yes”
　　“长得帅，会说话，学习差不多能走一本，”“谁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拉倒吧”
　　“她觉得我大专都考不上”这句话是真的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很好，能让级主任记住并喜欢的除了年纪里面前几名的学生真的不多，甚至那些学生，级主任也只是认识而不是关系好。这足以看出张晏清的人格魅力。
　　“你高中生活很快乐且丰富多彩啊”
　　“YES”
　　“你怎么知道”
　　“天天在操场上玩”
　　“不上课”
　　“很容易看出来”“啊”就算没有在学校见到在一群面带疲惫和沧桑的学生中永远是闪闪发光面带笑容的你，在抖音里面也能看出来啊。他真的可以说是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想到你快乐，”“没想到你这么快乐”

　　“你应该见过我吧”
　　“就比我小一届”
　　是见过，不止一次，有意无意的见面。偶尔目光相撞，点头示意。更多的时候还是自己看他。“没有吧”“我在学校天天坐在教室里面学习”“三点一线的生活，教室、食堂、宿舍”
　　“我认识可多你们年纪的”
　　“为啥咱俩没共同好友”话中带着一点试探。
　　“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俩不是一个圈子？”李霁月的话看似很巧妙的回答，不着痕迹地把这个皮球打回去。
　　但真的是这样，张晏清认识的人，都可以说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长相出众，也会玩儿。况且她在重点班，跟他十万八千里远。
　　张晏清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互道晚安。
　　第三天
　　“早上好！”李霁月醒的比较早，张晏清还是那个时间点才回复。
　　李霁月刚好在看玩偶有些犹豫不决。就发给张晏清询问他的意见，一个是纯白的，一个耳朵和尾巴上带着一点红。都很好看。“两个哪个好看？”
　　“2”“但是别脏”
　　李霁月又发过去一个颜色比较深的，“这个不容易脏，但没上面的好看”
　　“那就买两个”
　　“浪费”“还是要节省一点的”
　　“好女孩”
　　“哈哈哈哈”
　　依然是到了晚上，李霁月跟张晏清发消息“晚安”“好男孩”
　　张晏清回复她，“晚安”
　　第四天
　　到十点张晏清才回复。
　　“你雷打不动十点起啊。”
　　“昨天晚上喝酒了”
　　“那你头疼吗”
　　“还好”
　　“啤酒吗？”
　　“椰啤”
　　“好喝吗，会不会喝醉”
　　“不好喝”“会醉”“别喝”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管教的感觉。李霁月却感觉很开心，感觉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进了一点点。
　　“哦”“那就算了”“我本来以为会和奶啤很像呢。”
　　晚上李霁月突然很想买一条项链，本来她也要过生日了。在网上找着看。还是两个犹疑不决，一个是花环的样式，周围镶嵌着钻石，是很简洁大方的一款。另一条是小王子坐在月亮上的图案。李霁月看过小王子。所以对有关小王子的一切都带有滤镜。
　　发给张晏清看他会怎么说。
　　“买给谁啊？”
　　“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张晏清发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第一个吧”“还有没有别的款式”
　　“有啊”“我怕你挑花眼”“你要不要看”李霁月其实有时候只是想有一个借口跟张晏清聊天而已。即使发这个询问他的意见，也是有一点小心思在里面的。这种一般都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有的。
　　“发过来”“我给你看看，刚好现在有空。”
　　李霁月把其他的款式全部发给了张晏清，其实再仔细看看就会觉得其他的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有时候不要着急，慢慢沉下来，总会等到属于自己的。
　　张晏清没有立即回复，应该是再看。他又发来一个雪花的图案。其实李霁月再看的时候，又喜欢雪花。觉得雪花更适合自己。
　　她跟张晏清的眼光一直保持着统一。心有灵犀？或许吧。”所以最后选雪花是吧。”
　　“仅供参考”
　　“其实我第一眼看中的是花环，但点进去之后又觉得雪花更合适。”
　　“你还是挑自己喜欢的。”
　　“好”李霁月引用张晏清上面生日快乐那句话回复，“还没到我生日呢，说早了。”
　　“赶早不赶晚”张晏清真的很会说话，如果放在平常的人身上估计就反应不过来，他不仅回答上了，而且还让人觉得很高兴。
　　“那我在生日当天能不能得到你的祝福呢？”这句话李霁月删删减减，想在生日那天得到他的祝福，但又害怕这样会给他造成负担。最终还是期冀胜过了害怕，发过去了。
　　张晏清回的很快，言简意赅，“几号”
　　“1.30”其实就剩下四天了。
　　“好”
　　他的这句话发过来的时候，李霁月觉得那一瞬间就好像一连几天的阴雨突然见到了阳光一样。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早着呢”
　　“9.22”
　　“好，我记住了。”一定会在那天凌晨给你发祝福，让你在那天收到生日礼物。“希望那时候疫情可以结束”我们也可以见面......
　　“一定会”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李霁月毫无睡意，不管是大脑还是心里，都处于一个高度兴奋的状态，“晚安！晚安！晚安！”
　　“晚安”
　　第五天
　　“早”李霁月今天五点就起床了，“我今天睡的正美呢，然后枕头突然掉了，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我想我手机是不是在枕头下，那我手机也掉地上了？然后我就吓醒了，赶紧起床去找我手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发现手机在床头柜。但我也睡不着了。”
　　李霁月没想张晏清会立即回复，因为现在很早，只是刚刚乌龙有些好笑，就想分享给他。然后聊天框突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真有你的”。李霁月吓了一跳。
　　“怎么醒的这么早。外面还是黑的”
　　“班主任让背书，弄了个会议模式，摄像头对着我们。”
　　“我们虽然也让上早读，但是老师好像还没摸索出来方法监督我们，只能通过微信一遍一遍催我们。”
　　李霁月看着英语课本里面的单词，视线慢慢就转移到窗外。天边渐渐地亮起来，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整个天空变成了粉红的背景。李霁月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张晏清，“快抬头看天空。”
　　“好看，没有注意”
　　“我这边很好看啊”
　　“全世界共用一片天空”
　　“好”“效果一样”“我拍给你了”
　　“哈哈哈，谢谢你。”
　　李霁月放下手机，看着天空。她索性穿上大衣，到阳台上看。现在外面比白天更冷，李霁月还是能感受到凉意。她就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腿也放上去，用大衣裹住自己，看着天空。
　　粉红色的云片被冲开了，天空顿时开展起来。一轮朱红色的太阳接着从天际慢慢地爬上来，在它的下面有一片红光承着它。它升高，红光也跟着伸长。它愈往上升，它的光芒也愈大。同时它的身体也渐渐由朱红色变为金红色。霎时间霞光布满了半个天，维护着这一轮金光灿烂的朝日。
　　李霁月很想在此时此刻能和张晏清站在一起，张晏清拥着她，头垫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日出。
　　“晚安”
　　“晚安”
　　第六天
　　今天除了正常的早晚安交流。李霁月向张晏清分享邻居送来的冬枣，“很甜”
　　“从哪儿来的。”
　　“邻居送的。”李霁月又加了一句，“你们那里管控的严不严啊。可以出去买菜什么的吗？”
　　“还行，不是很严。但是超市里面的东西很空。得靠抢”
　　李霁月只是有一些时候想张晏清会不会忘记她生日这件事。
　　第七天
　　凌晨十二点，张晏清“生日快乐”
　　李霁月根本没有想到她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祝福会是张晏清发的。而且是12点整。当她早上醒的时候，她陆陆续续收到很多生日祝福，有同学的，朋友的，还有家人的红包。
　　收到祝福和礼物当然高兴，但是最开心的是在16岁生日这一天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张晏清的祝福，对她来说甚至比表妹送的香奈儿更加珍贵。
　　第十天：
　　李霁月在抖音上看到张晏清分享自己上火，但现在疫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药店里面所有的口罩售空，有关下火感冒发烧的药一律不能卖。
　　“上火了？”
　　“你家里有没有下火药？”
　　“你吃药了吗？”
　　“有没有菊花茶、蒲公英、金银花之类的呢？”
　　“你喉咙现在还疼不疼？”
　　“还难受吗？”
　　张晏清发了一张上课的截屏，“上课呢”
　　“好多了”“没有药”“应该有一点金银花吧”
　　“多喝水”李霁月回复，“一天八杯水总是没有错的。”
　　“英语课？”
　　“嗯”
　　“你好好上课”
　　晚饭时间，李霁月给张晏清发消息，“吃饭了没？”
　　“正在做”
　　“要喝汤啊”“最好是小米汤或者绿豆汤”“下火”“多喝一点”
　　“嗯”“好”
　　李霁月吃完饭比较早，因为现在她家做饭是配合着她的课表的。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张晏清给李霁月发了一张照片，绿豆小米粥。“喝一碗”
　　“好，多喝一点”“明天早上，喝点大米汤”
　　“好”
　　第十一天
　　“好了点吧”李霁月还是有些担心。
　　“嗯”“好多了”
　　“那也要多喝一点水，早晚饭多喝一点汤”“要把火气完全压下去”“我之前火气上来，喝药喝了一个月都压不下去。从喉咙牵扯我的耳朵”
　　“好”“多喝水”“你也”他好像怕李霁月看不明白，“你也多喝水”
　　“好”
　　第十三天
　　“早”“痛恨早读”“眼都睁不开”
　　“早”张晏清回复的很及时。
　　“喉咙这回彻底不疼了吧”
　　“嗯”“不熬夜就好了”
　　李霁月去网上查了一下熬夜的危害截图发给张晏清，“少熬夜”
　　“收到”
　　第十六天
　　晚上周妈妈给李霁月他们做了小酥肉，李霁月没忍住吃的有点多。躺到床上的时候觉得肚子有点涨，还有些恶心想吐。
　　她已经跟张晏清发过晚安了，但她知道张晏清还没睡。她发了一张大哭的表情包，“没睡着”
　　“怎么回事？”“失眠了？”
　　“晚上吃的有点多，肚子有点涨”
　　“下床走走”
　　“我刚刚做了30个仰卧起坐”“我现在在地上站着”
　　“哈哈哈哈哈”“下来走走就好了”
　　第二十天
　　“困”李霁月真的呵欠连连。
　　“回被窝睡”
　　“你怎么那么会教我”
　　“哈哈哈哈哈”
　　“不过确实想睡”“我想眯一会”
　　“睡一会儿没事，睡吧”
　　本来他们都以为在家最多呆一个月就可以去学了，没有人想到疫情还是没有抑制住，还在蔓延。现在所有人不仅不可以出小区，甚至连门都不能出，从这一天起，李霁月在家里面足不出户呆了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她除了每天跟张晏清互道晚安，还会偶尔和张晏清分享日常。
　　这个时候出现了丁丁，一个专门针对学生网课和工作人员居家办公的软件。可以上课，打视频电话监督早读。它的评分从4.8掉成1.4面临强制下架，又力挽狂澜被拉回3.4。网友戏称这是学生和家长之间的战争。毕竟是一个人和两个人在对抗，寡不敌众。
　　第二十五天
　　“刚刚我上英语课了，”“我们英语老师突然提问我，”“我很蒙”“她一直点我名，说我为什么不回复她，”“可是她电脑有延迟，看不到”“然后她就说，ok, i say ,if you miss my class over three times,you will get a zero.”
　　“你给她打字啊”
　　“打了三遍”“她不看回复”
　　“哈哈哈哈哈，大部分的英语老师都很神经”
　　“烦死了””给她起了一个外号”“zero姐”
　　“别叫zero姐，念着比较拗口，叫蛋姐”
　　“她甚至布置作业，用全英”
　　“一样，我们去年的英语老师也是这。”
　　“你今天课多不多”“我从早上起床就开始上课，上到现在”
　　“还行”“管他怎么样”“我也不听”“饭都没吃吧”
　　“不想动，”
　　“今天中午吃什么？”
　　“红烧肉”
　　“从哪来的”“现在也没市场”
　　“我爸同事给我们送了五斤呢。”李霁月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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