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情移

　　目视着舒妃离开，圣歌右手撑着脑袋，懒散的道：“筱苼。”
　　“属下在。”
　　“炤阳国最近怎样。”圣歌揉了揉太阳穴处。
　　“乱臣已肃清，并无事。”
　　圣歌眯眯眼，心里起了一股怅然，炤阳国算是彻底平静了。其实她这次回来，和炤阳国也有些关系，她是皇上的外甥女，彻清这事，若她在，皇姑奶必定因着她拿由头联合大臣，谁让她来自黎国呢。
　　这件事清完，算是她登基之路上没有阻挠了。
　　“走吧，去母后那。”圣歌知道自己将快回去，再多陪陪母后。
　　圣歌到那，黎王后正在院子里侍弄着花。花开的极为精致。
　　“母后。”
　　“圣歌来了，母后还正想让人去喊你，回来就好好放松下自己。”花还没修剪完，听见声音，黎王后抬起头，就见大女儿站在身后，“圣歌可比母后年轻时好看多了。”
　　“母后说笑了。母后可比女儿要美许多。”
　　听到女儿的赞美，脸上浮满了笑，手里摆弄着花，“我听宫人说，你总去看那几株对兰。”
　　“是喜欢了些。”
　　“那几株不太鲜活了，母后本想着在另找几株好看的，放到你那。可却没挑到。”
　　“女儿不过是喜欢看罢了，若真养到宫中，怕是侍弄不好。”圣歌笑道。“儿臣明日想回府一趟。”
　　“回府？怎么想起回府了？”黎王后有些疑惑。
　　”也多年未见，想着去瞧一瞧。”
　　“也好。”黎王后继续手里花的修剪，“对了，后日便是圣乐的生辰，可莫要迟来了，做姐姐的。”
　　“女儿知道。”圣歌轻笑，“女儿便先回去了。”正往外走，迎面碰上来圣乐。
　　圣乐低头喊了声姐姐，便往黎王后那去。圣歌侧过头，
　　“母后，母后，女儿的蔷薇呢？”
　　”跑的这样急。”黎王后拿出帕子给小人擦了擦汗。
　　“已经让宫人放到你殿里去了。”
　　蔷薇？蔷薇是炤阳国的特产，没想到这样远竟能搬来。
　　圣歌抿抿嘴，转过身离开了。
　　“娘娘。”黎王后身边的人嬷嬷看到了圣歌的停顿，示意黎王后看向圣歌。
　　黎王后擦汗的手停了下，抬头看着挺直腰离去的圣歌，眼里多了复杂，片刻，“是我对不住她。”
　　次日清晨，闲来无事，圣歌便早早的带人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是外简单，内里却精致。
　　府里有人看守，倒也干净。
　　早就让人将太子喊来，姐弟俩在府上看了一圈，又去街上逛了一日，快到傍晚时分，圣歌才将太子赶走。
　　回到府邸，大门口正站着几人，罗霄月和身边的奴婢，还有几个抬着箱子的奴仆跟在后。
　　“公主。”罗霄月正思考着怎样，眼尖的看到回来的圣歌。
　　“随我进来。”
　　到了主厅，圣歌坐在主位上。
　　“多谢公主救臣女，臣女思前向后，觉得一声道谢实在不能表达谢意。”罗霄月往后看了眼几个箱子，“家父知道后，让人准备了些薄礼答谢公主。”
　　对于这些东西，圣歌没有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罗霄月要做什么。
　　“还未吃饭吧。我让人上些饭菜。”
　　“回公主，臣女用过了。”罗霄月连忙道。对于罗霄月来说，她可不想对着这位公主吃饭，若不是有事相求，便是靠近她也不靠近。
　　见她说完，又不言语，圣歌道：“今夜时辰也不早了，便在府里歇息吧，明日你同我一起入宫。“
　　罗霄月正发愁不知道找什么机会和圣歌单独相处，听圣歌这样说，站起身，连忙道，”那就谢公主了。“
　　“不过你不太熟悉，便在我旁边的院子里吧。”圣歌看着眼前眉眼乖顺的人，心里想着她在盘算什么。
　　罗霄月附了身，跟在枝桠后退出去。
　　夜色深了些，今日空中却没有月亮和星星。
　　门外有敲门声，她知道是罗霄月。
　　不枉费她将人遣走。
　　“进来吧。”圣歌本来就没有睡觉的想法，只坐在外屋，给自己倒了杯水。
　　罗霄月提着的心，在见到圣歌衣着整洁的坐在椅子上就已经清楚，是在等自己，心稍微放松了些。
　　“见过公主。”
　　“还行什么礼，直接说你的事。”她知道她有事要说，不是白日里表面的道谢，所以留了她在府里。
　　听到这句话，罗霄月反而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女希望公主能给一个机会。”
　　“机会？”圣歌用杯盖撇了撇浮着的茶，问道。
　　“给一个和晋九在一块的机会。”罗霄月直直的说出来。
　　“这事，你为什么要问我？”圣歌嘬了一口茶，打听了她和晋九，她一点也不稀奇。
　　“臣女，臣女…”罗霄月不知道怎么说，听到的消息她怎么也开口不了。若公主说没有，散播谣言的罪她是扣上了。
　　“怎么，有人说是本宫阻碍你们？”圣歌喝口水，轻笑一声，“
　　“她们说，若是有情人，做鬼也情愿。臣女自见第一次见晋九，便喜欢上了他。”
　　“臣女请求公主给我和晋九个机会。”罗霄月抬脸，泪挂在脸颊两边。眼眶还积着泪。
　　“做鬼也情愿？”
　　“你找本公主，就是为了说这个？”圣歌冷笑一声，她想不到罗霄月，晋九哥哥的心上人，深夜到她房间竟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和晋九哥哥的认识过程，是说她天真还是该说她蠢。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在本公主面前称作我，本宫不和你计较。”
　　“你知不知道，若是本宫说你深夜闯入本宫的房间，会有什么后果？”圣歌一摆衣袖，看好戏似的看着她，“只要我说你不怀好心，你就落得个刺杀长公主的罪名。”
　　眼前跪在地上的人惊慌了，圣歌接着道：“到时候你的姐姐舒妃可保不住你。”
　　“长公主。”罗霄月抬起脸哀求的看着圣歌，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后果，来之前她就知道。她之前是名心理医生，凭她判断，长公主不像她表面上的那样不近人情，她觉着在情感方面，长公主心会软些。
　　她说了也许长公主会成全他们，可她若是不说，恐怕这辈子就再也不能和晋九在一起了。
　　“求长公主成全。”罗霄月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圣歌。
　　这两个字让圣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重复了一遍，竟失笑出声，重复了罗霄月的话，“成全？”眼神飘离，透过罗霄月在看向别处，“你要我成全？”
　　脑海里不断的是场景交错浮现，多是后来晋九和罗霄月，后来停留在了小时候晋九牵着自己的身影，她成全了他们，那谁成全她自己？
　　圣歌不得深吸一口气来稳住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圣歌坐在案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罗霄月，“你想要本公主怎么成全？”
　　像是听到了希望，纵使眼前长公主语气不对，罗霄月还是紧抓住，“臣女只想请长公主殿下不要阻挠我和晋九了。
　　圣歌沉默不语，她没让人去阻拦他们两个，怕是他弟弟吩咐的人。
　　片刻，说道，“那你知道丞相夫人不想让你进他们丞相府的门？”
　　“臣女知道，臣女不在意，只要和晋九能在一起，臣女不在乎他娶不娶我。”罗霄月说这眼泪流了满面，加上长得柔美，让人看了直直升起保护欲。
　　圣歌坐在案子上，愣了愣，没有女子不在乎名声，她能看出罗霄月对晋九是真的在意，可……
　　想到晋九，一路上对罗霄月也是无微不至，体贴至极，圣歌吹灭了桌子上摆着的油灯，房内只剩下两个小些的油灯在外屋，屋里昏暗下去不少，圣歌一下淹没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神色。
　　屋内的由外屋的两盏油灯照着，圣歌侧过身，看着在地上跪着的人，“你先起来。”
　　罗霄月连忙摇头，“臣女不敢。”
　　“不敢？”圣歌轻笑，眼里带着狠戾，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你认为我对晋侍读有感情，认为丞相夫人不同意有我的手笔，所以来找我，你说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认为你心思多，胆子大。敢用在我身上。”
　　满满的反问让罗霄月慌了神，惊慌不定的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她觉的之前的判断大些偏差，还是离这位公主远些。
　　圣歌见人退后，一步步逼近，“你自以为是的小伎俩，自以为是看透别人的心思。”
　　“你说，我说的对吗？罗霄月。”圣歌说完，已经跟着罗霄月走到外屋，猛的抬眸看向面前的罗霄月。
　　外屋有油灯，灯光照着使罗霄月可以清晰的看清圣歌的脸，圣歌猛的看向自己，眼神里含着的冷冽，让她打了个激灵，一个趔趄绊到在地上。
　　她真的害怕了，她从未见过让人如此有压迫感的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吩咐人斩了自己。
　　慌神中，罗霄月连自己退到油灯旁也没发现，只下意识的往后走。
　　“嘭——”
　　油灯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里面的燃着的蜡烛滚落在一边，掉落的时候竟点燃了挂在一旁的布料。
　　火苗跳上了极好的纱帘，得势一样，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
　　微小的火苗没片刻，竟像火龙一般了。
　　凑巧的是罗霄月身后，也就一米的距离，一片纱缦与火蔓延的纱缦相接。
　　罗霄月慌了，公主府着火可不是件小事，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想要匆匆起来，出去救火。
　　“本公主让你起来了吗。”圣歌喝了声，拦住罗霄月的动作。
　　明明年纪相仿，却生生被圣歌叫住，那声音太冷了，在火热中让她生出一股寒意。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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