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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突生
“谢……谢兄……”阮翕涨红了脸,结巴起来,“我……我真的可以……”
“想参加武林大会?”谢朝寒看出他所想,冲他眨眨眼,向梅潜扬扬下巴,“让你好师兄把针收了。”
叶扶疏好奇探过来:“咦?这是……听闻凌虚派风月织羽十三针,针针取要害,封穴手法十分了得,非下针之人不得解,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我得记下来……”
谢朝寒僵直着手臂苦笑:“叶姑娘这回想怎么编?落英剑谢朝寒调戏流云追月梅上雪不成,反受梅上雪三枚风月织羽针?这么写倒也不错,世人多半会当梅上雪是位美貌姑娘,在下风流之名反正早已遍传江湖,拖上他梅上雪,倒也不亏。”
又一枚金针倏然过去,正中他督脉哑门穴,叽喳声音顿时停了。
谢朝寒倒也不气,只看着阮翕意味深长地笑。
阮翕忙回过身,巴巴望着梅潜:“师兄……可否、可否请师兄……”
“你当真想去?”梅潜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垂眸轻笑一声,随手把玩着几枚金针:“让他叫三声梅大哥,我便收针。”
“可他哑门穴还……”叶扶疏刚开口,不过回首之间,却见谢朝寒颈间的金针已然不见,完全不曾注意到梅潜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收回针的。
谢朝寒清了清嗓子:“梅九,你可听过一句话?”
梅潜面无表情道:“听过,闭嘴。”
“我还没说,你怎知道听过?”谢朝寒道,“这人呐,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嚷嚷什么,比如某人,无法改变事实,便只能以胁迫这等手段听些虚假之语过过虚瘾,真是可怜可叹。”
“……”
梅潜抬手,金针微光一闪。
谢朝寒拔腿就跑。
阮翕与叶扶疏目瞪口呆。
梅潜收了针,理理衣衫若无其事道:“去膳堂。”
阮翕回神,略有不安地望了望谢朝寒消失的方向,想说什么,还是咽了回去,乖乖跟在梅潜身后。
叶扶疏袖中的笔已蠢蠢欲动,后退了一步,一眼见到操琴暂别各派代表,忙挥着手冲了过去:“琴姐姐!”
见她过来,操琴一贯冷淡的脸上浮起笑意,伸手揽住她的冲劲:“我以为你先去膳堂了。”
“我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卒子,不跟着操少堡主,可是吃不上饭的。”叶扶疏笑开来,百无禁忌地拉着她往膳堂走,“下午有好多场比武要看呢,快些去养精蓄锐!”
在她身后,操琴轻轻点头:“嗯。”
午膳极为丰富,但最多的,还是各色豆腐。
在来淮南之前,阮翕从未注意过豆腐竟有那么多品种、那么多制法,一餐下来,竟忍不住想打包多带些回去给兄长们尝尝。
若是能顺便带个厨师回去就更好了。
念头一闪而过,为免断人财路,阮翕忍了忍没说出口。
整整一个时辰的午膳,都没有再见谢朝寒,梅潜也一副毫不关心模样,自顾自吃着东西,阮翕几次开口询问,都被他淡淡一句“不必管他”给堵了回去。阮翕坐立不安,唯恐是梅潜在谢朝寒右臂上扎的那三针下了狠手,若是晕在了什么地方别人瞧见传出去,飞剑落英之名岂不是……
忐忑之情一直持续到缶声再次敲响,未时已至,斗辅弟子来报,演武开始。
谢朝寒早坐上客席,冲着他们惬意地摇摇笛子,远远望去,看不出什么异状,阮翕这才放下了心。
人群陆陆续续入场,片刻后,随着操琴一声宣告,第一场演武正式开始。
阮翕挺直了脊背,集中全部注意死死盯着演武台。
春阳高照,战旗扬在青天白日之下,随着一声高呼,第一组两个人影齐齐飞上演武台,一前一后落下。
“砰!”一声,其中一人将长枪往地上一杵,劲力由脚下瞬间扩散而去,震得对面对手身形一晃。
对手自然不甘示弱,手腕一抖,甩出条白亮的九节鞭,去势凌厉,在身周振开,狠狠抽上地面。
“苍山施羽,有礼。”
“卷云谷薛炎,有礼。”
二人刚刚报完名号行完礼,正欲开打,却听一声鼓响,先前宣布赛事的斗辅弟子匆匆跑上演武台,将停战旗插入二人之间,道:“违规,赛事已结。请二位退场。”
还没举起长枪就被判结,施羽莫名其妙:“谁违规了?”
斗辅弟子彬彬有礼地欠身,道:“二位均违规,判定俱败,首场淘汰。”
“等等!”拖着九节鞭的薛炎不服,“我们都还没动手,怎么违规了?”
台下众人亦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哪里违规?我们也都没瞧见啊!”
斗辅弟子不慌不忙,示意他二人身侧的豆腐:“规则有言在先,出界者违规,震碎豆腐者违规。二位方才那两下,已把身边的豆腐震碎了。”
台下众人恍然大悟。
施羽与薛炎面面相觑,方才二人都只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所谓输人不输阵,气势此消彼长,谁在气势上抢占先手,这比武就赢了一半,故而一开始二人就只顾着威慑对方,倒不曾注意下手太重,把外围那一圈豆腐给震碎了。
“……”
二人默然。
台下嘘声一片,遗憾的,幸灾乐祸的,更有剩下的引以为戒,纷纷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片刻,施羽咳嗽一声,不自在道:“我……我二人一时疏忽,也、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在我们是第一次的份上,不知可否……打个商量,这次就算了?”
“对对,我们是第一组,就当、就当给后来的诸位做个演示!”薛炎忙不迭附和道,“操小姐,我们都是粗人,平日也不怎么吃豆腐,疏忽、疏忽了!”
操琴铁面无私,道:“抱歉,规则早已说明,违规就是违规,不容商量。”
施羽急了:“哎哎,操小姐可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啊!这哪有比武用豆腐的,本就是斗辅堡想的主意,叫我们接受也得有个时间过程,第一次有所疏忽实属正常,网开一面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大家说是吧?”
台下众人也迟疑起来,言语之声此起彼伏,有赞同的,有反对的,讨论着讨论着,赞同之声渐渐压倒了反对之声,更有人埋在人群中大声道:“法理尚且不外乎人情,这区区比武规则,莫非比国法还无情么!”
操琴皱起眉,面露不悦之色。
“此言差矣。”谢朝寒歪在座上,含笑道,“操小姐宣布规则时便已说得很清楚,这豆腐界线是为考验演武者功力之收放自控。方才二位连自己的功力都控制不住,自然是不合格,又谈何网开一面?更何况……”
谢朝寒坐直了身体,目光忽而锐利起来,扫一圈台下,慢慢道:“武林大会为何举办诸位都心知肚明,本就是为选拔武林盟主而设。二位少侠不顾规则在前,不听号令在后,更不曾观察周围环境,不曾判断形势,如此资质参选武林盟主,说出去,也是叫落日城那边的人看笑话,倒不如早早退了,也好加快些进程。二位以为,在下所说是也不是?”
台下顿时安静了。
那二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握着兵器的手松了又紧,不甘,但也无言以对。
谢朝寒耸耸肩,向着台下一指:“二位还是早些休息去吧。”
施羽咬咬牙,突然抬头,长枪直指台上谢朝寒,道:“豆腐脆弱,稍被波及便会碎裂,放置于演武台本就不合理!而且若是打起来,谁顾得上豆腐不豆腐的,你谢朝寒有落英门面子,可豁免前两场才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不行你能顾得上!”
谢朝寒“啊”了一声,左手肘支在膝上,歪着脑袋道:“施少侠言下之意,是想让在下做个示范?”
施羽梗着脖子道:“不错!有本事你下来与我打一场!我偏是不信了!”
谢朝寒抬了抬僵直的右臂,一脸无辜道:“在下今日身体微恙,右臂有所不便。”
众人只当他不愿应战,施羽正要嗤声,却听他接着道:“就只能以左臂来陪阁下过过招了!”
话音方落,谢朝寒一拍座椅腾身而起,倚在座边的宝剑应声出鞘,阳光映上雪白剑身,反射的光芒耀眼夺目,带出的光幕在空中一挽,再定睛时,剑尖已斜指在演武台中央,谢朝寒负着右手,长身玉立。
施羽骑虎难下,薛炎似是刚回过神,下意识退了几步,又止住。
谢朝寒似是看出他的不甘,无所谓道:“你二人一起上也行。”
语中的轻视之意更激起薛炎心中不忿,薛炎哼出一声,也不废话,干脆一记九节鞭就抽了过去。
谢朝寒身形未动,只定定看着同时袭来的长枪与九节鞭,微微一笑。
左腕一翻,宝剑倏然没了影子,万千剑光突然出现,在眼前交织成一片剑网,根本辨不清剑锋的来路去势,只能听到铮然声响,那长枪与九节鞭便被打偏了方向,一左一右向前扑去,堪堪擦过谢朝寒身侧。
鞭势与枪势并未收敛,直袭他身后豆腐界线而去。
谢朝寒转身,长剑在空中挽出眩目剑花,身随剑去,一击而过,眨眼间便将那枪与鞭生生止住,手腕再翻,枪与鞭竟脱手而去,架在长剑上几度旋转,继而向上一抛,尽数落至谢朝寒脚下。
“好!”阮翕激动站起,大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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