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生不舍英伦

　　周五晚，斯莱特林长桌上就听见小马尔福周围一圈人表演着魔药课上发生的故事：
　　“波特！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好像……好像是……我不记得了，教授……”
　　“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我要一块牛黄，该去哪里找？”
　　“应该是……牛的胃里！对不对？”
　　“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那不是这节课的内容，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然后爆发出一圈贵族式矜持的大笑。
　　塞壬微笑：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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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塞壬的选修课选了古代魔纹和神奇动物保护。他本还想选修麻瓜研究学的，看了那出版于将近二十年前的课本之后只好放弃了。然后他申请了天文学免修。从上辈子开始塞壬就完全没有任何与占卜有关的天赋，对于纠缠着占卜知识的观星课程除了可以合理晒月亮之外对他毫无作用。
　　学古代魔纹是因为塞壬已经有一门符箓技术了，可以用于参照。古代魔纹教授是个有些冷傲的半精灵，第一堂课就明确表现出不喜欢塞壬。塞壬对此只有苦笑，他的灵魂里血腥味儿太浓了，自诩纯净自然爱好和平的精灵只是看在他是霍格沃茨的学生的份上容忍他。他还是上交做得很好的作业，然而也没奢望改变半精灵的态度。
　　学神奇动物纯粹是因为在野外有可能遇见。大概是塞壬的血腥味把它们吓住了，那些感知敏锐的对正常三年级孩子来说也丝毫不危险的生物一个个都在塞壬面前乖巧极了。幸好，那些最纯洁的，反感血腥有可能攻击塞壬的神奇生物不是那么多见的。
　　黑魔法防御课从来只是笑话。今年的奇洛教授一身勾引塞壬食欲的大蒜味之外，还有让塞壬直想打喷嚏的冲鼻的死灵味。那气味让塞壬精神比在斯内普面前还紧绷得多，习惯性地拿昧火当玩具一明一灭地玩儿，同时另一只手保持着画辟邪符的起始手势始终不变。虽然奇洛的学识丰富，讲起课来也挺有意思，无奈他那可怕的结巴让黑魔法防御课变成没有人能喜欢的课程。塞壬根本听不进去，只能课后看书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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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周新生的第一节飞行课后一天早上，六只猫头鹰以非常引人注目的姿态飞进礼堂，将一件长长的包裹丢在格兰芬多桌上，哈利.波特的面前。
　　“救世主的特权。”亚历克萨不屑地评论。
　　那件包裹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是一支飞天扫帚。前一天救世主和马尔福在飞行课上的冲突已经被马尔福宣扬得全斯莱特林人尽皆知，那得意洋洋看不清现状的孩子还期待着能让救世主被开除——呵，恐怕即使波特真的杀了人放了火，邓布利多也会将其压下来，说那只是孩子的恶作剧。何况只是小小的，飞行课不听指挥的事情。
　　违反“一年级新生不得带扫帚”的校规，堂而皇之地在开学第二周就得到一柄扫帚，因为他是邓布利多所钟爱的格兰芬多黄金男孩，不会得到任何公正的责备。而塞壬自己的灵感，一年级时是挂在马库斯.弗林特名下，只有在训练时才能拿到手用的。虽说塞壬无所谓校规，但一年级时确实从来没有公开拥有自己的扫帚，更没有在训练之外的场合飞过。——哪怕那仅仅是因为没时间。
　　斯莱特林们只是在内心里愤怒，一边看马尔福的笑话一边打算联合起来教训一顿救世主。
　　弗林特大步从长桌另一边走了过来，用力拍塞壬的肩：“维埃，今年你就是主力找球手了，一定要给那些卑鄙无耻的狮子一点厉害瞧瞧！我们全队就你飞得最好了，我对你有信心！”
　　“一定要给那个波特点厉害瞧瞧！”全体斯莱特林魁地奇球员（他们大多人高马大在对撞中从来不吃亏）热血沸腾。
　　既然塞壬自己也心怀怨念，他是不会在当前情况下出声反对的。斯莱特林们知道分寸，不会弄出不可收拾的麻烦来——尤其是对象是众人所瞩目的格兰芬多黄金男孩。
　　那天斯内普默许了斯莱特林球队的延迟了很久的训练时间，塞壬的禁闭，啊不，助理工作的请假也获得了允许。
　　由于二年级时那次摔扫帚事件，再加上他纤细柔和的外表、相对自己学院其他球员愈发显得娇小的身材，塞壬在别的学院魁地奇球员眼里是完全弱不禁风的。但事实上，塞壬在训练中却是以敢于为了追逐金飞贼而硬扛游走球的疯狂而闻名的。而斯莱特林对塞壬的训练，确实是由两个击球手外加替补击球手不停向塞壬打出游走球。塞壬可以灵活地避开三四个游走球的合击，除非他发现了金飞贼。一旦飞到高空中，无拘无束的风在身边呼啸，塞壬那颗狮子心就毫无顾忌地张扬起来。他的思维会变得非常简单，完全不在意受伤，会做出一些非常惊险莽撞的动作。所以队友们有时候会取笑他是“混进蛇群的狮子”。
　　天知道那有多么正确。
　　幸运的是疯狂的训练也只持续了一周，那个一提到魁地奇跟格兰芬多没什么两样的队长弗林特终于顶不住其他队员要求休息的压力，将训练强度回复到从前的水准。
　　某个周末的安静午后，其他三年级以上的学生纷纷去了霍格莫德。塞壬——尽管斯内普给他的申请表签了字——还是把自己丢进了图书馆里。他还有不少作业需要查资料验证，没时间浪费在无聊的霍格莫德。
　　塞壬搜寻着需要的书籍转过书架，一个棕色蓬乱头发，怀抱着厚厚一摞书的女孩正在踮起脚尖够书架顶上的一本书。塞壬礼貌地询问了一声：“需要帮忙吗？”
　　“那本《神奇的魔药》。”女孩盯着书架道。
　　塞壬取出那本书，递给女孩。当女孩将书加在她怀里那厚厚一摞书上面的时候，哗啦哗啦，所有的书都摔了下去。塞壬俯身帮女孩捡起几本书，加在自己怀里那摞并不少多少的书上面。
　　“你还需要什么吗？”
　　女孩毫不客气地指了另外两本书。塞壬取了书，加在自己那摞书上面，顺便取出自己需要的那本。他们一起去平斯夫人那里登记了，在阅读区找到空位。
　　这时塞壬才看见女孩脖子上的金红色领带，女孩应该也是才看见塞壬的银绿徽章。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很是意外。
　　塞壬自己其实也有点儿意外。他并不是爱好助人为乐的雷锋，帮这个女孩儿也只是因为顺手。想不到一帮就帮到个狮子——他原以为那么喜欢看书的会是拉文克劳。他收拾起自己的书，对女孩淡淡微笑点头，另外找了个位置。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塞壬隔天就会忘记这样的小事。但隔了半小时，一本书拍在了他的面前。
　　“你知道喷根草和银根草的区别吗？”金红领带的女孩毫不客气地问。
　　塞壬意外极了，一只狮子居然会主动向蛇询问问题？虽然不喜欢女孩的无礼，他还是做出了解答。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有点绅士风度的人都会选择在一定程度上退让的。
　　在回答了女孩的几个涉及高年级知识的问题之后，女孩道：“我知道你。维埃，他们都说你是整个学校知道魔药最多的人。”
　　塞壬谦逊地微笑：“不，我还很不够。拉文克劳的学生都有广博的学识。而且斯内普教授才是这个学校里最懂得魔药的人。”
　　“但你确实很厉害。”女孩道，“而且你不像别的斯莱特林那样讨厌。我叫赫敏.格兰杰，是麻瓜出身。”
　　塞壬点头，很正式地回答：“很高兴认识你，格兰杰小姐。我是塞壬.维埃。”
　　“看，你完全不会轻视麻瓜出身的人。”格兰杰高傲地下结论。
　　塞壬微笑：“格兰杰小姐。您的优秀有目共睹。真正的斯莱特林从来不轻视有实力的人。事实上，我也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长大的。我母亲虽然是女巫，却曾经是剑桥大学的学生。”
　　“哇喔，剑桥，那是麻瓜的顶级大学了。”格兰杰热切地道，“比起你来，有些格兰芬多都要讨厌得多。”
　　由于关不住嘴巴的小马尔福的宣传，斯莱特林很多人都听说过赫敏.格兰杰此人。成绩优异、爱好学习、表现欲强，比所有格兰芬多都要强得多。然而因她对于学习偏执的狂热，冲动鲁莽愚昧无知的格兰芬多却在排斥这个难得聪明的狮子。如果不是血统原因，或者她是个拉文克劳，斯莱特林的贵族们会纷纷如苍蝇般围上拉拢她。
　　塞壬微笑：“斯莱特林通常认为格兰芬多莽撞冲动没大脑不是没有道理的——狮子们往往轻视智慧，不明白脖子上那个器官的真正功用。而您——真的是格兰芬多而不是拉文克劳吗？您的学识会让那些拉文克劳羞愧的。”
　　格兰杰重重道：“我是格兰芬多。我才不是那些除了书什么也不管的家伙！”
　　塞壬微笑。
　　说实话，以格兰杰小姐进图书馆找书的频率，塞壬后来都无法理解他是怎么没有在开学第一天就认识她的。自那以后，格兰杰经常会找上各种各样的问题来问塞壬，逼问得塞壬狼狈不堪。若不是被斯内普逼着，塞壬的学习热情可没那么高，高到足以回答那些层出不穷的问题。但不得不说，格兰杰的学习天赋也太高，也太勤勉了。在格兰杰的追逼之下，塞壬用功了很多——他可不愿意让一个生理年龄比他小两岁，对法术的认知比他少上八十多年的小女生看不起。那样可是很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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