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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见
刑星迟疑地点了下头,这样下个礼拜还得来上课啊,他突然就想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了。
刑星面前摆了一本厚厚的教材书,就是那本封面印有陆鸣·著的书。
他呆坐在书桌前很长一段时间了,下午培训班下课的时候,陆鸣交代了这个星期的课后作业,把教材书第四单元后面的练习题做出来,下个星期上课他要检查。
下午回来的时候陆鸣送他到楼下,在他下车转身之后叫住他,让他记得做课后作业,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他。
刑星叹了口气,做就做吧,就当是打发漫漫长夜好了。他拿起搁在一旁的笔,翻开第四单元后面的练习题,题目一共有20道,都是选ABCD的填空题,还好不算多。
上面的题干说答案都可以在原文找,刑星扫了一遍题目,翻开前面原文那一页,一看头都有点大了。一整篇都是英文不带停顿的,刑星烦躁的扔下笔,突然又不想做了。靠到椅子上瞪着昏黄的台灯看了半晌,但是不做他又能干嘛?他睡眠质量又差早睡是不可能的。
刑星第二次叹了口气,拿起被扔到一边的笔,又翻开练习题那页看了眼题目,然后翻到前面原文的地方去找相同的字眼。
等刑星把这20道题目做出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差不多一点了,他靠到椅子上舒了口气,终于是做完了,感觉自己都脱了层皮。
他10岁以前的学习成绩很好,经常是班里面的第一名。但是自从他妈王燕抛下他离开,他爸刑强酗酒又家暴,他得了躁郁症后,成绩就开始一落千丈,刑强不会管他成绩怎么样,他自己又对学习没了兴趣,这几年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混过来了。
刑星伸了个懒腰,大脑运作了一晚上有点迟钝犯困。,他拉开抽屉,拿出那瓶小药丸,倒了一粒药在手心,药瓶已经空了一大半几乎见底,这两天就得去复查开药了。
刑星走出卧室,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把手心的药丸放到嘴里,混着温水一口吞了下去。
这个点刑强已经睡下了,刑星走回卧室关了灯,可能是看了一晚上的书,躺床上没多久困意袭来居然睡着了。
但是依然多梦,梦依然是千奇百怪的,一会梦到七中上课的情形,一会儿梦到陆鸣跟他说要好好做题,下次他要检查。
......
陆鸣合上英语书,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太阳穴,看着台下的三四十个学生,“这学期的课基本上已经讲完了,下个月就期末考试,寒假回来你们就要毕业了,剩下这些日子你们要努力,先争取考好期末,再争取考好高考,没问题吧?”
他们班的班长笑道:“放心吧,陆老师,我们一定会考好的,不给你丢脸。”
陆鸣说:“好,那我先等着看你们期末的成绩。”
陆鸣说完拿着教材书回到办公室,现在是下课时间,办公室里三三两两坐了好几个老师,这会静下来他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软绵绵的没力气还头重脚轻。
陆鸣趴到桌子上眯了会,闭上眼睛感觉头重得都抬不起来了。
“陆老师,你不舒服吗?”陆鸣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陆鸣闻声努力撑起头,见是坐他对面的刘子树站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本化学书,应该也是刚下课。
“嗯,”陆鸣点头,又趴到了桌子上,“可能是感冒发烧了,全身都没力气。”
刘子树走到他身边,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陆鸣感觉到额头有温热的触感,他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刘子树。
刘子树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界,讪讪伸回了手。陆鸣是正高级教师,还是正教授级别的,在他们启智高中是很特殊的一个存在。
听说以前是在A市某个大学当教授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来了他们启智,他们学校也不是只有一个这样的教授和老师,相反还有好几个,很多都是退了休被返聘回来的。但陆鸣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个,以陆鸣这样的资质带个班级绰绰有余,但他只教英语又不做班主任。
启智是明德市有名的私立贵族学校,这里面的学生要么家里非常有钱,要么家里有权,这里面的老师也没几个是单凭实力进来的。
刘子树自己就是家里面有亲戚在教育局上班走的后门进的启智,跟陆鸣共事也有三四年了,对于陆鸣的家庭背影他是一概不知,陆鸣为人低调话又少,到点了就下班走人,好像跟个普通的高中老师也没有任何区别。
但刘子树有一次提前过来上班,看见过陆鸣开的车,一百多万的路虎揽胜SUV,他当时还震惊了一把,也不是说这车有多稀罕,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陆鸣的车。
后来他暗暗观察了陆鸣一段时间,发现他的吃穿用度都很讲究和精致,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儿名牌的标志,但是衣服都有型有款穿着特别显气质,也从来没见过他在办公室吃过早餐和外卖。
这几年似乎还一直都是单身状态,启智很多女老师明里暗里都对他有露出那方面的意思,他一概没理。也没从他嘴里听说过女朋友什么的,越是去观察这个人,刘子树就越是觉得欣赏,怎么会有陆鸣这样成熟又克制的人呢?
“是不是发烧了?”陆鸣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刘子树的胡思乱想。
刘子树回过神,“嗯,好像是有点发烧,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鸣说:“嗯,休息一下再去。”
刘子树绕过陆鸣,往自己座位走,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能开车吗?要不要我送你去?”
陆鸣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陆鸣坐在自己车里,手撑着脑袋靠在窗边,头晕晕沉沉的提不起劲。今天起床他就发现自己有点不舒服了,他以为是昨晚熬夜备课的原因就没在意。
上了一天课下来发现越来越难受了,呼出的气有些灼热,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生病了,可能是最近工作有点忙,又疏于锻炼身体免疫力下降了。
啧,果然是年纪大了,身体经不住熬了。
陆鸣缓缓启动车子,觉得看路面都有些重影,他甩了甩头,集中精力盯着前面。
刑星在心理室听了大半天心理医生分析病情,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刑星就听出了两个有用的信息,情况稳定,继续吃药。
这个心理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因为刑星确诊的是躁郁症,双相情感障碍,比一般的抑郁症和躁狂症要难治疗,老头儿一直在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药,不能擅自停药,不要乱发脾气,尽量控制自己,让两个月后再过来复诊。
在刑星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下,老头儿终于挥挥手,让刑星走出了心理室。
刑星舒了口气,虽然他知道心理医生是为他好,但是也太唠叨了,明明几句话的事情非得唠叨个半天。
刑星提着开好的药往楼下走,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医院,没有叫刘瀚。他吃这个药已经好几年了,几乎每两个月就要复查一次,虽然他知道如果叫刘瀚的话,他肯定会陪自己来,但他就是想一个人来,不想麻烦刘瀚。
现在医院已经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公交车。
刑星快步往楼下走,离一楼的地面还有两级台阶,刑星跨步一脚伸过去,脚刚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拐角处走了一个人出来!
刑星想收回自己的脚已经不可能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到了那个人身上,那人被撞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慌乱的伸手撑住了墙,手里的单据散了一地。
刑星站稳脚跟,摸了摸被撞得有些疼的额头,那个人扶着墙站稳后往前走了一步,嗓音有些沙哑,“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
刑星抬眼看去,被他撞到的人果然又是陆鸣,刑星觉得自己的头大概跟陆鸣的胸口有仇,每一次都是撞到这个部位,疼得他眼眶泛酸。
“刑星?”陆鸣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前几天才见过面的刑星。
刑星点头,“陆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感冒发烧了,来打针。”陆鸣说着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单据,头一阵眩晕,他手指撑在地上才稍稍稳住身形。
刑星看他一眼,弯下腰三两下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陆鸣站起身接过他递来的单据,“谢谢。”
陆鸣脸颊眼眶泛红,似乎烧得挺厉害的,刑星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单据,犹豫了一会儿,“你是要去缴费吗?”
陆鸣点头。
“我去帮你缴费吧,你在这坐会。”
陆鸣刚想开口刑星已经拿过他手里的单据,陆鸣就没再坚持。他现在全身都不舒服,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他从兜里掏出了钱包递给刑星。
刑星接过钱包,拿着单据转身往收费处走去,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里的收据多了几张,把钱包递回给陆鸣,“走吧,输液室在二楼。”
医生说陆鸣是流行性感冒加发烧38度,要打退烧针。刑星跟在陆鸣身后进了二楼的输液室,护士推了点滴过来帮陆鸣打上。
刑星:“我先帮你去拿药吧,不然等一下医院药房的人要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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