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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莲花上线
好不容易让那哭哭啼啼的袁安乐颠颠回去睡觉了,黎锦光推开自己的卧房,探头去找黑犬将军。
一人一犬都借住在别处,倒让他有了些惺惺相惜的亲昵感,今日是自己第一天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黑犬将军有没有吃饱饭。
黎锦光刚才在门外说话时,黑犬将军便已然竖起了耳朵守在门处,这会儿抬头看见了黎锦光,便冲上来绕着黎锦光转了又转,似在检查这人可有哪里受伤。
黎锦光哪里管那么多,一天不见这毛茸茸的家伙,这会儿直接扑到黑犬将军又软又厚的毛发间,止不住的揉来揉去,亲近的像归巢的鸟儿。
黑犬将军陪了他七年,早已是家人般的存在,黎锦光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心安。
他目光扫视这屋子,发现桌椅都被擦的干干净净,地面也不见丝毫灰尘,床铺被打理的整洁舒适,就连黑犬将军的窝旁都放着两个干净的碗。一碗装满了干净的水,另一碗还放着几根油光发亮的鸡腿。
黎锦光顿时就对小汤圆儿刮目相看了一番。
别看孩子不大,做事倒真是让他舒心。
夜已深,黎锦光自己弄了些凉水,匆匆洗了个澡。他长年体寒,儿时以为泡进热水便能缓解,结果他就像个人形冰块一般,进了热水里便能把热水变凉,到头来丝毫派不上用场。自那以后他也便不费那个事了,凉水一样能泡,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换上了里衣,睡回了自己的木床,木床下被铺了厚厚的被褥,睡着倒是比之前要舒服。
借着夜明珠的亮度,黎锦光细细打量自己的手指,根根青葱般的手指此时还留着温暖的热度。
“行走的暖炉。”黎锦光弯眉一笑:“阎大将军果真没让我失望。”
或许自己多待些时日,浑身上下沾满了阳气,行走江湖逍遥自在,上场杀敌保家卫国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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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阎贺云照旧晨练回来,路过一圆脸的小厮,恍惚间似乎是昨日跟在那人身后留下的,忍不住脚下一顿,叫住了他。
面对圆脸小厮诚惶诚恐地目光下,阎贺云垂眸淡淡道:“他睡的可好?”
袁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莫名心里发虚,磕磕巴巴地说:“回回将军,公子不让小的守夜,说小的年纪尚小,让小的回去睡觉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袁安灵机一动,补充道:“不过公子今日早晨,在卧房中念叨了几声将军呢,小的听的真真切切。”
阎贺云眉眼一挑,那锐利的五官顿时便露出几丝玩味,故作深沉道:“当真?”
“小的不敢和将军说谎。”袁安老老实实跪趴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阎贺云转身扬起一片衣袍,往自己的院落走,留下一句:“知道了,回去吧。”
袁安如临大赦,马不停蹄地跑回自家主子的院落去了。
今日阳光高照,看起来又是一个让人倍感舒适的晴天。
黎锦光走在光滑的石子路上,心情却是不大美好。
他本来在屋子里喂黑犬将军吃饭,黑犬将军这几日不知是不是换了新环境,胃口不佳,急的黎锦光一直满屋子哄它多吃两口。
刚放下碗筷,有一模样贼眉鼠眼的小厮过来叫他:“公子,夫人有请。”
黎锦光挑了挑俊秀的眉,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夫人?什么夫人?”
“回公子,”那小厮目光落在他身上,笑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嘿嘿笑道:“夫人自然就是将军夫人了,您身为男妾,理应就该去问候夫人的。”
黎锦光恍然大悟,他都快忘了这两码事儿。早些年他看百姓流传的画本,这种处境的故事他看的特别多:什么大夫人各种为难卑微妾室,生子夺宠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都懂的。
“倒是我的疏忽,理应先去问候夫人的。”黎锦光反应过来后便沉定神闲地弹了弹衣角不存在的灰,道:“前面带路吧。”
虽说他也不是故意非要跟女人家争宠,但他需要活着,需要阳气,只要大家和平相处,别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幺蛾子,他理亏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
拐了好些个弯弯绕绕,前面带头的小厮终于停在了一座院落前。
这院内有一小池塘,清澈见底,水面儿上漂浮着几朵硕大的秋菊。
青石铺路,房屋辉煌,一看便知是精心设计过的,很有几分女儿家的审美趣味在。
黎锦光今日穿着一身惯常喜欢的似雪白袍,清瘦窄腰,乌发只松松束了一半,姿态舒适又俊美,活像来逛自家后花园。
柳茵茵坐在上位,方如玉正陪着她说话,外敌当前,两人倒是相处了个和谐。
方如玉抬手掩笑,道:“姐姐今日心情倒是不错。”
柳茵茵端起茶杯,吹了吹茶面,只微微笑着,端的尽是仪表大方。
茶杯中的茶还没入口,院内便有人影出现在余光中。柳茵茵并不作理会,只自顾自喝着杯中茶,直到小厮进了屋内禀报出声。
小厮拱手一礼:“夫人,黎公子小的给您带来了。”
话音刚落,柳茵茵还没抬头,便听方如玉那丫头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声音活像白天见了厉鬼,震惊非常。
暗暗调笑了句这户部侍郎的女儿竟也如此失态,柳茵茵放下茶杯,终于舍得抬眼看向了来人。
将军府的下人都说这男宠有多得将军盛宠,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狐媚货色!
......
袁安告别大将军,便溜溜达达回了黎锦光的小院子。他到现在还是有点怕那个黑犬,眼神又凶又高大,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咬断喉咙。自己还不知道这黑犬叫什么,便自顾自叫着大黑。
起先他不晓得主子为何要在屋内养这样一只黑犬,后来自己回头琢磨了下。主子长得如此好看,将军又不能时常陪着,万一有人来欺负主子,黑犬绝对会首当其冲。
想通了这些,袁安便对这黑犬不太排斥了,既然主子能把黑犬放在屋中,必然深得主子喜爱,那自己更要照顾好了。
“主子,小的来给大黑换水了。”
袁安伸个小脑袋进来,左看右看,却并无人在。
袁安眨巴眨巴眼睛,“咦”了声,“主子去哪里了。”
袁安绕着院子找了一圈都没有,便出门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厮问:“你可看到住在这里的公子去了何处?”
那小厮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低声说道:“还能去哪,自然是被夫人叫去了,他身为上不得台面的男宠,这会儿啊,定有的他受的!”
“什么!!!!”袁安惨叫一声,脸都白了,脑子里过了无数个主子可能被夫人欺负的画面。他家主子没脾气还那么温柔,他可是听说那宰相的女儿心狠手辣的厉害!
管不了那么多了,袁安下意识拔腿就往将军的院落方向跑。
西院内,柳茵茵这会儿正站在椅子前,两眼惊恐万分地瞪着眼前人。
柳茵茵内心狂跳不止,来自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她几乎瞬间便觉得此人充满了威胁,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怪不得,怪不得将军对他如此刮目相看……
黎锦光瞅瞅这个,再看看那个,对着两位妻妾全似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目光,也只是拱手淡淡施了一礼,嗓音清清透透,不卑不亢:“黎锦光,在此见过将军夫人。”
方如玉恍惚回神,从而快速安抚了一番自己的心跳声。
她活到这个年纪,竟从没见过这般比女子还精致漂亮的男子。神采奕奕,肤白胜雪不说,那双眼、那双眼简直看一眼就似被勾了魂一样!
方如玉偷偷收回眼,打量了一番柳茵茵,发现她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当下心中便莫名平衡不少。
柳茵茵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来,指给他一个座位让他座,提起口气道:“落座吧,别站着了。”
黎锦光也露出淡淡一笑,大大方方坐在了椅子上,丝毫没有身为男宠的羞愧难当。反倒是方如玉,看见这人这么一笑,竟然羞红了脸,紧忙垂眸不再看他。
柳茵茵尽量平静地问道:“黎公子如此气度非凡,定是出自哪个地方的权贵之家吧?”
黎锦光暗暗点头,你猜对了,我那个爹可是江南天阳县赫赫有名的官儿,家财万贯呢。
哦,前爹。
“家在一江南水乡,自小生活在乡村之中,家中并无人当官。”
黎锦光平平静静面不改色的撒谎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
柳茵茵听到这,嘴角的笑倒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放下忧虑后,柳茵茵也不想多浪费唇舌,便直言道:“我长话短说,今日叫你前来,是想问你一事,不知将军,可曾留宿在你那了?”
啧,原来就是问这档子事儿,黎锦光心中了然,脸上却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施了一礼:“不曾,我身为男子,并不敢能与将军……”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只是一心仰慕将军,只求能有个近身看上他一眼的容身之所,还请大夫人放心。”
话说的很明白,我跟将军只谈情,不困觉。
方如玉听完这话脸上更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想到了什么。
柳茵茵脸上平淡下来,眼中的讥讽也不打算收敛,闻言便道:“瞧你还算识趣,既如此,那我就把话先跟你说明白了。将军乃是声名显赫之人,我虽不知你是如何进了这将军府,不过这男宠毕竟传出去难听得很,我可不想让外人知道了,对咱们将军评头论足。我也要做好身为大夫人的职责,即从今日起,每天的晨安,你和小玉都准时来我这里问安,我也教着你一些将军府的规矩。”
黎锦光安静听着,并不答话。
柳茵茵又道:“还有一事,虽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将军,我还是要说上一说。这男人与男人,说到底都会惹人耻笑,你若真安分守己,只求有个地方能瞧上将军一眼,那便休要做出格的事,切勿学些个狐媚子勾当,惹人不耻,你可记得了?”
黎锦光垂眸不语。
这话说的已是极其难听,听他说自己的家世并无不同便露出真实的嘴脸,欺负他身后无人吗?
倘若他真是内心单纯又清高的男子,怕是这会儿听完这些便要投井自尽去了。
啧,将军夫人这一招真是高明,先是杀他锐气,锉他的傲骨,恐怕这人是真等着他有自知之明,灰溜溜滚蛋呢。
黎锦光敛下眸中的神色,只轻声说了句好。
柳茵茵稍稍放心了些,还想再说,院内小厮紧忙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同样脚步沉稳的身影,那人面色的不愉几乎化为实质,吓得前头引路的小厮差点没摔了一跤。
黎锦光何等耳力,听见这种的脚步声几乎立刻就明白这是谁来了。当下忽然止不住的连声咳嗽,身子一软,扶着桌角,顿时虚弱不已。
既然这么难相处,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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