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猫

　　周六，李洛公寓。

　　吃完饭大家坐在沙发上消食，李洛一个人在厨房收拾着。

　　唐尧说：“下午去打球吧，消化一下。”

　　李洛把脏盘子和杯子都放进洗碗机，洗了手出来说：“打什么球？”

　　“陈乾哥，你想打什么球？网球？桌球？篮球？” 唐尧问。

　　“随便，我都行。”

　　“陈乾哥你网球打得怎么样？” 青晗靠着唐尧问陈乾。

　　“网球啊？联盟内难逢敌手。” 陈乾非常平淡地说。

　　唐尧指了指陈乾，对李洛说：“哥，他这么嚣张你知道吗？”

　　李洛微笑着和陈乾对视，说：“反正你们打不过他。”
　　青晗：“……” 真没眼看。

　　“哦，那我们就去打保龄球吧！” 唐尧决定不能自取其辱。

　　到了保龄球馆，陈乾和李洛一组对战唐尧和青晗。结果当陈乾和李洛各打出一个火鸡之后，唐尧泄气地坐在一边说：“和你们打球没意思。青晗，我们回去吧。…青晗呢？” 唐尧四处看了看，青晗正在隔两个球道的地方和一个高高瘦瘦的金发男说话。唐尧立马走了过去。李洛和陈乾对看了一眼，李洛说：“等下如果打架的话就你上。我不能动手，不然明天要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陈乾嗤笑一声：“我要是帮你动手的话，你明天就要上八卦头条了——豪门李家保龄球馆争风吃醋，李洛男友为其大打出手！”

　　“男友？” 李洛抓住了重点，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陈乾。

　　陈乾连忙改口：“男性友人！那个…前两天那个八卦新闻不是这么说的吗？” 耳朵悄悄地红了。

　　李洛只是微笑着看着陈乾，不说话。

　　陈乾站起来用手横挡着李洛的眼睛，说：“别看了，你的男性友人要出手了。” 说完就朝唐尧和青晗走过去，那里气氛看着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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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她男朋友，但她明天也没空和你出去。” 唐尧左手抓着青晗的手腕将青晗摁在自己身后，下巴上挑，盯着对面的金发男说。

　　青晗握着唐尧的手臂哄着唐尧说：“好了，我明天不会和他出去的，我们回去吧。”

　　唐尧身体放松了一点，回头看了青晗一眼说：“好！”

　　两个人刚准备离开，金发男伸手拉住青晗说：“你在害怕他吗？你需要帮助吗？”

　　唐尧瞬间怒火中烧，压着火沉声对金发男说：“松手！”

　　金发男盯着唐尧，突然左手出拳砸向唐尧(大概是个左撇子)。唐尧刚要抬臂格挡，右耳边擦过一道劲风，金发男的拳头没有落下来，而是被一只劲瘦的手给拽住了。金发男看着正紧紧抓着他手腕的男人——明眸皓齿，黑发微卷——正对着他微笑，这笑容让人恍惚。金发男的朋友们立马围了上来，李洛也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林一和杰瑞，一时间剑拔弩张。

　　陈乾松开金发男的手腕，刚准备开口，金发男的朋友里面冒出一个人，略带惊喜地喊了一声：“陈乾！” 是雅克布。

　　雅克布挤到陈乾面前说：“陈乾，这么巧！啊，李洛，你也在。你们…… 哦，对了，这位是卡尔，杰登的弟弟，波兹大学的学生。” 雅克布指着金发男说。李洛微笑着回应了雅克布，杰登也从人堆里冒了出来，过来跟陈乾打招呼。“这两位是？” 雅克布指了指唐尧和青晗。

　　“唐尧，青晗。他们是我……李洛的弟弟妹妹，和我们一个学校。” 陈乾答。

　　“哦，原来是这样。那刚才肯定是误会了，” 雅克布充当和事佬，“对吧，卡尔？”

　　卡尔回过神来，仓促地点点头：“啊，我……”，卡尔看了看陈乾和李洛，又看了一眼雅克布，连忙顺台阶下，“啊，对不起，青晗小姐，我刚刚冒犯了。”

　　见卡尔这么快就认错，唐尧和青晗也没有不依不饶，双方客套了几句就散了。

　　李洛这边回到座位上坐下没几分钟，雅克布，杰登和卡尔就过来道歉，后面跟着的机器人服务员端着啤酒和饮料。

　　雅克布走过来说：“卡尔觉得他需要给青晗和唐尧一个正式的道歉，但是他不太好意思一个人过来。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我们不介意。” 李洛回答道，神情很愉快。

　　卡尔走到唐尧和青晗面前，很真诚地说：“刚才实在是很抱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鲁莽。”

　　唐尧见卡尔特地来道歉，也不好回绝：“没事，我刚刚也比较冲动，你别介意。”

　　卡尔听唐尧这样说很高兴，他笑着对唐尧说：“谢谢。” 又转向青晗，“青吟小姐，我是很真诚地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约会邀请。”

　　青晗看向唐尧，唐尧说：“你看我干嘛。” 说完起身去玩保龄球。青晗收回目光，对卡尔说：“我马上要期末考了，所以…很抱歉。”

　　“哦，没关系。” 卡尔愣了一下，接着说，“正好我也要期末考了，那这样的话，我也能好好准备考试了。谢谢你的提醒，青晗小姐。” 卡尔的回应化解了两个人尴尬，青晗不由得放松下来，她笑着随口问道：“你的专业是什么？”

　　“法学，一个非常让人头痛的专业。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卡尔神情轻松，一点都看不出刚刚被拒绝的样子。

　　“工程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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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根大会的议题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杰登坐在陈乾身边问道，“论文主题你想好了吗？”

　　陈乾看了一眼正和雅克布聊得热络的李洛，说：“文献才看了一半，论文也没什么头绪。” 说话有些无精打采。

　　“我打算写星际人口贩卖的问题。” 杰登喝了一口啤酒说，“人口贩卖组织和海盗之间关系密切，联盟应该对此予以重视，就是资料太少了。”

　　陈乾捏住啤酒罐的手微微一顿，须臾，他朝杰登点点头赞许道：“这会是个很好的论文主题，资料之类的，教授应该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帮助，祝你好运！”

　　“谢谢。” 杰登朝陈乾晃了晃啤酒，“也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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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陈乾就行了……”

　　陈乾听见李洛说到他的名字，他转过头，一脸询问的表情。李洛看着陈乾，带着点笑意对雅克布说说：“你可以通过陈乾找到我。我们住在一起的。”

　　住在一起。

　　雅克布愣了，杰登也是。

　　估计是雅克布找李洛要联系方式，陈乾心里暗笑，但他一副很无奈地样子和李洛撇清关系：“他在波城有套公寓和我是在同一栋楼。”

　　“哦，这样啊。” 雅克布和杰登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两人有猫腻，雅克布默默吐槽。

　　李洛四人打完保龄球之后又一起吃了晚饭，等到各自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陈乾和李洛两个人下了车，边走边闲聊。

　　“今天卡尔这一刺激，唐尧应该开窍了。你觉得呢？” 陈乾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如此八卦。
　　李洛按了电梯，“可能吧“，他很简单地回应了陈乾。

　　“不过即使唐尧今天意识到自己喜欢青晗，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表明心意，估计现在还有点懵。” 陈乾自顾自地说着。

　　“他俩现在这样挺好的。” 李洛双手插兜，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看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陈乾却觉得李洛帅得闪闪发光。

　　“你什么时候开的窍？” 李洛突然抛出个问题给陈乾。

　　“嗯？” 陈乾还沉浸在李洛的帅气里没有回过神来。

　　李洛转过头来问他：“你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

　　以前？想到以前陈乾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摇了摇头，“没有。”

　　“那太遗憾了，” 李洛转过头继续盯着电梯的屏幕，“喜欢一个人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看来是你的经验之谈啊！” 陈乾带着点讥讽的语气。

　　李洛看了陈乾一眼，轻笑一声，“对，切身体会！” 说完就迈出了电梯。陈乾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

　　站在公寓门口李洛对陈乾说：“晚安，男性友人。” 陈乾不说话，对李洛竖了个中||指，转身进了自己公寓，身后传来李洛得逞的笑声。

　　＊＊＊

　　青晗洗完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蓦地坐了起来，决定和唐尧谈谈。

　　“笃笃笃”，青晗敲了敲唐尧的卧室门，没反应。“唐尧，你睡着了吗？” 青晗提高了声音。

　　“睡着了！” 唐尧在房间里回。

　　青晗拧了拧门把，推开了门，发现唐尧穿着个睡袍坐在床上，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

　　“你没睡啊！” 说着青晗像往常一样往唐尧床上一坐，但马上又站起来，拖了个椅子过来坐下。唐尧看着她这番动作，没说话。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今天的事情。” 青晗有点小心翼翼。唐尧还是没说话，但眼神示意青晗继续。“你为什么阻止卡尔和我约会？”

　　“你想和他出去吗？” 唐尧问。

　　“其实你不阻止，我也不会和他出去。只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尧见青晗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青晗看着地上她和唐尧的拖鞋胡乱地摆在一起，拖鞋是她买的，两双鞋款式一样，只是颜色大小不一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青晗抬起头看着唐尧说：“唐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亲的哥哥。除了我爸妈，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永远不变。”

　　唐尧听完这话，面无表情地看着青晗，半晌，“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跟我说这个。”

　　青晗瞪了唐尧一眼接着说：“我以后不会带约会对象回来，你也不可以。”

　　“那去外面……”

　　“也不可以去外面开房。” 青晗赶紧补了一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做单身兄妹？”

　　“嗯。” 青晗点点头。

　　唐尧气笑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青晗？”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有任何改变。” 青晗撅着嘴，看着很委屈。

　　唐尧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神经，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变。现在你赶紧滚去睡觉！”

　　青晗得到了唐尧的保证，高兴地跳起来，“好的！” 趿上拖鞋，她高兴地奔向门口，在带上唐尧的门之前笑嘻嘻地说了句“晚安” 就跑了。唐尧在青晗带起来的风里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傻子！” 然后关灯睡觉。

　　＊＊＊
　　周三。

　　李洛在阳台端着咖啡和对面的陈乾隔空聊天。

　　“我今天不和你去跑步了。” 李洛说。

　　“哦，你有事儿？” 陈乾有点好奇。

　　“你忘了？我今天要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陈乾这才想起之前李洛说的做饭的事情，“你真的做啊？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当然是认真的。我材料都准备好了。”

　　“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七点钟过来就行了！”

　　傍晚七点，李洛身着黑色衬衫灰色西裤，微笑着给陈乾开了门。精致的剪裁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李洛的身材线条。陈乾上下打量李洛一番，“如果你试图用美色贿赂我，让我给你的厨艺做出好评的话，” 陈乾吹了一声口哨，“你成功了。”

　　李洛忍住笑，对陈乾说：“不论是餐前还是餐后，调戏你的主厨都是不道德的。”

　　陈乾走进李洛的公寓，发现整个公寓里灯光调得非常柔和，李洛还放着他非常喜欢的一个歌手的音乐。点着仿真蜡烛的餐桌中间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白瓷盘，金色的餐盘盖盖着，看不到是什么食物。周围有四个精致的小白瓷盘里盛着清爽的素菜。还有一瓶醒好的白葡萄酒，天枢产的。“你做个饭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陈乾对厨房里的李洛大声说。

　　李洛端着两碗海鲜杂烩浓汤过来，对陈乾说：“坐下啊。”

　　陈乾乖乖地坐下，问：“主菜是什么？”

　　“你先尝尝这个汤，我煮了很久的。”

　　陈乾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奶香浓郁，非常好喝。他对李洛竖起大拇指，“可以啊，李洛！”
　　李洛很高兴，说：“那接下来尝尝主菜吧。” 说着把手放在餐盘盖上，“你先猜猜是什么。”

　　陈乾看了看葡萄酒，“这款白葡萄酒是天枢产的，而且是清爽型，通常配肉质瘦的鱼，所以我猜主菜是白鳞鱼。”

　　李洛笑着说：“聪明！确实是白鳞鱼。”

　　盖子揭开，陈乾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愣了愣，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味道和记忆里的非常相似，陈乾鼻子发酸，他抬眼看着一脸期待的李洛，“糍粑白鳞鱼，你得给我奶奶版权费！”

　　“味道很像吗？” 李洛很惊喜，“我不知道你奶奶做的白鳞鱼是什么味道，我就按照你给的食谱试了很多次，觉得这个味道是最好的。”

　　“嗯，你成功了。味道非常接近我奶奶做的。” 看着李洛高兴的样子，陈乾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李洛笑笑，“赶紧吃，吃完有奖！”

　　吃完饭，陈乾帮李洛收拾好桌子后坐在沙发上，对李洛伸手，“吃完有奖，奖什么？”

　　李洛笑着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眼罩。

　　“李大少爷，请你自重！” 陈乾警告笑得很奇怪的李洛。

　　李洛乐了，“想什么呢你！” 李洛给陈乾戴上眼罩，确认陈乾看不见，“不准偷看。”

　　陈乾听见李洛跑进厨房拿了个东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咖啡桌上，“李洛，你要是给我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会揍你的！”

　　“好了，可以了！” 李洛帮陈乾摘了眼罩。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摆着蜡烛的蛋糕。

　　“生日快乐！” 李洛非常温柔地说。

　　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下周我给你做一顿饭吃；下周三吧……原来之前那些看似不经意地对话其实都是李洛为了今天这个惊喜而做的悉心安排。陈乾看着蛋糕上跳动的火苗，又偏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李洛，忍不住抱了上去，“谢谢你”。李洛身体先是一僵，接着紧紧地把陈乾拥进怀里，“生日快乐，陈乾！”

　　过了许久，李洛松开陈乾说：“许个愿吧！”

　　陈乾从感动中平静下来，带着鼻音说：“看在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的份上，我把我的生日愿望送给你，我帮你许愿。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乾，“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嗯！”

　　“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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