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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安娜
阿莉安娜正在画框里看书,门的响动让她从沉浸在书本里的状态回过神来。她看见一个金色长发的青年和一个褐色卷发的姑娘从门外走进来。
我承认私闯民宅是很难听的罪名,毕竟对我个人来说连得到别人的允许翻找别人的书包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但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直接闯进别人的家里。
阿莉安娜却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她的年龄虽然静止在了十四岁,但在过去的近一个世纪里她的心理年龄却一直在增长。她虽然看起来是孩子,但面前的两个人在她看来才是孩子。她当然看得出眼前的这两个孩子没有恶意,但他们问出“你会愿意复活吗”这句话时却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别墅。
塞伦斯皱着眉,问道:“你不觉得还是太快了吗。虽然你说要学素描就快速地从学国画转到了学素描,要学国际象棋就立刻下单买了国际象棋回来研究,但是——但是这不是一冲动就能去做的事情。”
“卡帝尔,你不能总是一拍脑门就去做一件事。复活阿莉安娜确实不错,但是接下来呢?你复活了阿莉安娜,那她要怎么跟她的两个哥哥相处?”
我明白塞伦斯的意思。现在到底已经过去了近一个世纪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太迟了。
我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波特一家的欢笑仿佛还在我耳边回响。于是我说:“可是,我们到哈利波特的世界难道不是对我们的恩赐吗,我们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啊!”
塞伦斯不得不给我浇一盆冷水。“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潜入魔法部了,我们在复活詹姆和莉莉甚至大闹了一趟德思礼家之后魔法部还没有过来追究我们的责任,完全是因为有人帮我们扛着压力了。你不会不知道大变活人有多危险——不仅是被变的活人危险,更危险的是变活人的那个。”
某种黑魔法?阿兹卡班预定?有多少人会盯着我们因为我们有复活人的能力?
而复活的能力也并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魔杖和游戏加成出来的能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人不会懂这个道理的。
“我就说把巫师和麻瓜分开管理简直是最失败的决定!”我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管他什么金发贵公子的优雅,我又没有这种东西,“我真的不能理解《保密法》。”
“但你也不能理解格林德沃。”塞伦斯说。
所以说英国就应该把巫师也算成合法公民,需要合法纳税,用同一部宪法来管理,而不是让巫师管理巫师,让巫师的法律里充满对麻瓜任何即使在麻瓜世界里都可以算作极端犯罪的行为的宽恕。阿莉安娜的悲剧就是最好的反面例证了。
我在客厅里无能狂怒,塞伦斯给我倒了一杯红茶。她听完我的话之后若有所思:“……所以你还真是……不愧会喜欢玛奇玛和五条悟*啊……血液里都是创新世界的狂暴。你在诡秘肯定想走空想家途径。”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呢?”塞伦斯问,“当第三代黑魔王吗?一代黑魔王失败了,二代黑魔王也注定失败。然后你就打算让‘黑魔王’这个名号延续下去?”
“不、不。”我突然想起来,“格林德沃的变革过于激进了,汤姆里德尔那个根本就不算革命,纯属是拉着整个巫师界一起埋葬。但我们需要的是改良——废除《保密法》另立新法。”
我知道谁会帮我。赫敏·格兰杰。她是最聪慧而又最勇敢的格兰芬多的女王。就像男女平权一样,我想给巫师界带来的改变不是“巫师第一”,而是巫师和麻瓜平权——让麻瓜不再不明不白地死在巫师手里,也不让麻瓜在伤害巫师之后不受任何惩罚,一个一忘皆空甚至能让他们不受良心的谴责。
我们都是人。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首先都应该作为人存在。
而阿莉安娜是否复活、要是复活了要怎么办这些事,我想我们应该去找阿莉安娜商量。
“很高兴你们让我看见了一种新的可能。”阿莉安娜有着和她的哥哥阿不思如出一辙的温柔和平和,但也同样有着邓布利多家的特质,她柔软而坚定地说:“我选择不复活。”
她微微笑起来:“如果你们在1899年问出这个问题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复活的。但是如你们所见,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世纪了,我们都得到了时间最好的安排……不是所有的遗憾都需要被补上的。”
意料之中。我惊讶地发现阿莉安娜的决定竟在我的猜想中。默默然是非常不稳定的生物,即使悲剧没有发生,阿莉安娜的未来也几乎是无法遇见的。她或许会平安到老,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默默然杀死……谁知道呢。
阿莉安娜在画框里眨了眨眼睛:“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特别的能力和奇怪的想法……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确实有这个能力,只是说,或许你们换一种方式大概能够更快地实现你们的目标?”
“如果你们能信任我的话,我也许可以帮到你们。”她说,“别像我的哥哥一样什么也不愿意说——他总觉得他是圣人,可是他其实可以活得轻松一些。”
我艰难地说:“我的意思是,一个人……在跟他的前男友分手了一个世纪之后,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阿莉安娜愣了几秒钟,她把书扔放进躺椅里,高兴地说:“我的哥哥跟他的德国先生?”
“……我没有这么说过。”我沉默了一下,下意识否认。
阿莉安娜现在离画框已经很近了。她把手搭在画框上,像是撑着栏杆一样:“这是多么好猜的事情!阿不不喜欢阿尔和德国先生走得太近,他总是像一只暴躁的山羊。”她笑了两声,“他觉得阿尔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在照顾我这件事上,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人就是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资格的。当然啦,这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原谅我那时才十四岁,会因为阿尔喜欢别人比我更多而感到难过。”
“这不是你的错,阿莉安娜。”我非常能理解她的想法,“如果塞伦斯有一个关系比和我的关系更好的朋友,我也会非常嫉妒的——不管是十四岁还是二十四岁。”
“我大概是太久没有跟人聊过天啦,”阿莉安娜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看上去知道一切,所以……不小心多说了些。我不是什么话都能和阿不聊,但事实上现在能和我聊天的就只有阿不了。”
塞伦斯咳了咳,大概是被我小孩子一样的朋友论搞得有些局促:“或许,我们可以让你能聊天的人再多些……比如说多一个邓布利多先生?”
“我真期待!”她快活地说。
莉莉捧着小蛋糕进来的时候我和塞伦斯正处于激烈的争吵之中。
“尊重爱人的同时也要尊重他亲近的家人。不尊重他所爱的家人也是不尊重自己的爱人——这哪里错了!”我找遍了整句话我也没找到哪里少了一个单词。
“我没说你少了一个单词!”塞伦斯说,“lover是情人的意思,love才是爱人的意思!”
我用羽毛笔重新蘸了墨水,重重地在羊皮纸上划去那个单词,在旁边写正确的单词,不那么理直气壮但仍然据理力争地说:“……但是情人也合适也不是吗?你不能指望他这么快就能从分手了快一个世纪的前男友那里拿到名分。”
“我姑且当你说得对。”塞伦斯面无表情。
因为莉莉先让猫头鹰过来了一趟告诉我们蛋糕也烤了我们的份,所以过会她就会过来把蛋糕送过来(后来我们才发现两间屋子离得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为此我们提前就把门打开了,好方便她直接进来。
莉莉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塞伦斯恶狠狠地说:“在写一本给白色菠萝的恋爱指南。”
给白色菠萝的……恋爱指南?
莉莉不知道白色菠萝是谁,但是她明智地不去问这个人的名字。
我看见莉莉仿佛孩子看见了妈(?),如蒙大赦地说:“莉莉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整理满分恋人应做的一百件事,我想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您的恋爱经验多!”
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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