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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宋诸走过去,轻轻叹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他刚一说这话,他娘一把将他拽到一边,“没看见你爹不想见你吗?你还偏偏赶着上去,什么毛病?”
说完她坐到烛火旁边,用手撑着头,一脸愁眉不展模样。看他们一个个都这副模样,宋诸站在那里,活脱脱像是一个多出来的人,好像出现在这里就是个错误一样。
此时此刻,宋诸的脑海在飞快的转动着,他在想一切还有可能挽回的余地。但他想了半天,却愣是屁都特么没放出来一个。
最终,宋诸只没头没尾的道了句:“其实,咱们就这样生活,也应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改变现状,不如就改变自己,其实咱们也可以往好的方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换一种生活,你们说是不是?”
他刚要用尬笑化解尴尬,下一刻,他爹一个破鞋飞过去,骂了句:“逆子!”
宋诸接过鞋,受宠若惊道了句:“得令!”
“你chi屎了嘴这么贱?赶紧给我滚滚滚!”
看着他爹憋得涨红的脸,宋诸紧绷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很好,还能生得了气,现在已经能够充分证明他之前是在装病了。
这般想着,宋诸将目光放在自己娘身上,“我……在哪儿睡觉?”
他娘正愁眉不展,不过听到宋诸这话,尽管不情不愿,还是站起来,带着他往外边儿走了过去,边走边道:“你放心,你明天好好去书院,我们会想办法把债还上,不用你瞎操心。”
一听这话,宋诸直接愣了。还没等他从怔愣中回过来神儿,他娘就泯了泯唇,轻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是我年纪大了,这头上的白头发,长的怎么越来越多了呢?”
他娘话音一落,宋诸眼角一酸,极力忍住眼眶之中的泪水,“您放心,以后这个家,有我。…我……我不去书院了,我去挣钱,我我……”
“啪!”
便在这时,他娘一个回身,就又是一个巴掌落了下来,“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怎么了?上个学还委屈你了不成?要你这么的为难?你想干什么?觉得你爹娘养不起你了,还是觉得这个家委屈你了?”
挨了一巴掌,宋诸心里百感交集,去书院吃住都是银两,他们钱都欠了一大批没还上,哪儿还有那个闲钱供他读书啊?他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吗?况且,他但凡学得好一点儿,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做出决定。
想到这里,宋诸没要还嘴,反正腿长在他身上,别人是什么是别人的事儿,他怎么做是他的事儿。
第二天,宋诸起了个大早,二话不说,就去了芙蓉园。
宋诸知道,他在卧龙镇的名声并不好,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帮上他的,找兄弟也怕他们为难,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恐怕也就只有莫织山了。
进门之后,宋诸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窘迫,他前两天才打了人家,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未免也太……
“宋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一听这声音,宋诸的眼皮跳了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呦,”身后,说话那人撑开手里的折扇,笑着调侃了句,“不愧是宋小公子啊,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也还目中无人得很,都不屑跟我搭一句话。”
说完,他“啧啧”了声,“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有心情在这里看戏,不愧是豪门带孝子……啊!”
他话还被说完,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看着这一脚……宋诸默了默,他不是,他没有,刚刚真不是他干的,他现在穷得一批,哪儿还敢像个小孩子一样给爹娘惹麻烦啊。
“想来惹是生非,你来错地方了 ”莫老板踹完了人,又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那人身边儿蹲了下去,“我这吊坠,也不是人人想顺就顺走的。”
“你你你……”那人看了看吊坠,骂道“ni他妈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自己放到我身上来的,你污蔑我,谁稀罕你的破吊坠?!”
此时此刻,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人咬了咬牙,对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小跟班儿们喝了一声:“你们都是死的吗?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
“偷了东西还能满嘴喷粪,这就是你的教养?”
说着,莫老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屑。
旁边的人压根儿就不管躺在地上的那人是否挨了打,只一边倒的道:“打得好,该!”
“你……我……”
莫老板回去,看了眼宋诸,分外不爽的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当门神呢?”
言外之意,就是他能进去了。
进了门儿,小楼走过去,无可奈何的撑着脑门,“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动不动就打人,你得罪那么多人,咱们这芙蓉园还能开长久吗?”
“怕什么?”莫老板冷笑一声,“我怕什么?刚刚不是他偷了我的打字群,我才打他的吗?”
小楼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捂着脸,表示已经厌倦了这个喧嚣的世界,“那他真的偷你的东西了吗?”
莫老板凉凉的道:“没有。那只不过是我想打他所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跟在莫老板身后的宋诸:……
跟着他进了房间之后,宋诸泯了泯唇,企图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然而,不等他组织好的语言,莫老板就先开口说了话:“你们家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不是让山匪给劫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可真不是一般的阴阳怪气。宋诸翻了个白眼,“劫走我的那些人是土匪,我爹娘都不信,你信吗?你觉得我信你信吗?”
“呵呵,”莫老板笑了笑:“说吧,什么事儿,先说好,钱这事儿没商量,我没钱,穷得很。”
得,不是钱的事儿,他还来找他干什么?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这么被直接一棍子打回了肚子里,多少有点的让人不爽。
宋诸没说话,走到他的戏服旁边,啧啧了两声,问道:“你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挺值钱的吧?如果能卖一套,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莫老板垮下脸,“这是我的命,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上一个敢动我戏服的人,他已经死了。”
这人说话的什么话?他是那种不劳而获明抢的人吗?这般想着,宋诸忍着心里的不爽,撑开了抹勉勉强强的笑容:“暂时借点儿,以后还你。”
莫老板看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没钱,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个人的钱,十分好借,只要你肯开口,他就一定会借,你借吗?”
“谁?”
“你男人啊。”
一听这话,宋诸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起来 ,这丫的说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张寅有钱?他自己都在他舅舅家里住,哪儿来的钱?就算他有钱,他能问他开这个口吗?
“不借就算了,说明你还没有到太窘迫的时候。”说完,莫老板起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道:“我还有场戏要唱,你先走吧。”
“你……别啊,”宋诸企图再争取下,“我保证,好借好还,你给我……给我点儿时间,等…”
“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一个只能给我口头保证的人?”莫老板回过半个身子,打量了番宋诸,轻轻叹了一声,“你太天真了。大人的世界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凡夫俗子,不会做那种为朋友奋不顾身的傻事儿。懂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番话说动了宋诸,他竟然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就直接走了。
目送走宋诸,小楼走过去,心情无比复杂:“你有毛病吧?直接跟他说咱们的钱都被拿来帮你打的人治伤了不就好了吗?非要拐着弯儿的放屁。”
莫老板瞥了小楼一眼:“你又又又知道了?小楼,你说说,这是你第几次偷听我讲话了?”
“切切切,谁特么喜欢喜欢听你讲话?”小楼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怕你又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吗?万一你真干了什么无法挽回在事情,那我不就要提前登基,接替你这班主的烂摊子了吗?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另一边,宋诸还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带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莫老板教训了的王屌。王屌走过去,摸着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率先成熟起来了的寸草不生的头顶,“宋诸,你给我站住。”
宋诸站在那里,心里已经开始不爽了起来。
见他真站住了,王导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又回过来头,笑道:“我没看错吧?你竟然真停下来了?”
看着王导“受宠若惊”的笑容,宋诸露出了抹“慈祥”老父亲的笑容,“有什么事吗?”
不等他说话,宋诸就已经做好了听他说“他竟然跟我说话”了的准备,没办法,人太红,走到哪儿都能被人惦记着。怪只怪他这该死的魅力,简直男女老少通杀。
然而,终究是他错付了,人王导直接就步入了正题,“你想办法把那莫大嘴给我叫出来,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我要你好看!”
叹了这话,宋诸挑了挑眉,王导这话一共给他透露出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他跟他……有恩怨?一个是他跟莫织山有恩怨。他跟他的恩怨是什么他并不在乎,重要的是个莫织山的恩怨呐……刚刚被人家当众羞辱了那么一回,现在心里应该很过意不去吧?
所以,他的商机,这不是来了吗?
“你特么哑巴了?不会说话了?”王导拿扇子拍了拍宋诸的脸。
“王导啊,”宋诸语重心长的、像个老父亲一样握住了对方的手:“我突然发现,咱们之间……也不是没话可说的嘛。 ”
“你你你,你撒手!”王导慌了,他这是在发什么疯?!
“我没疯啊。”宋诸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想让我把莫老板约出来打一顿吗?这也不是不可以啊,只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莫老板他高傲得很,上回唐家都没能把他给请出来。虽然这回他替我出了头,但这也不代表我把他请出来就不要钱了啊,人家可是钱堆里长大的,不给人钱人能随随便便就跟我一块儿出来?”
看吧,这就是商机。
只要对方足够想打莫织山,就必须得花钱。而且,也多亏了他那目中无人的臭脾气,想打他的人恐怕得排着队的数。
王导摸着下巴,沉思道:“除了给钱,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将他诓出来了吗?”
“你行你上,”宋诸松开他的手,撇了撇嘴,“直接把芙蓉园砸了也行,我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行行行。”王导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多少钱能请出来人?”
宋诸伸出来手,一句话没说。
王导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模仿了下他的动作,模仿着模仿着,他“若有所悟”,回过来神儿,骂道:“三百两,抢呢你?”
好家伙,本来他的意思是想说三十两的,后来又觉得太多了,所以让他自己估个数,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上道 。
宋诸咳了一声,“这又不是我的出场费,等把他骗出来之后,多少钱你们要不回来?”
王导一想也是,便转身对兄弟们道:“你们听到了吧?要三百两银子才能把莫大嘴请出来。怎么办?”
“怎么办?打他丫的!”
打他……丫的?
丫的人呢?
原来宋诸在王导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便先一步跑了。人在江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儿眼色都看不出来,他还有活这么大的机会?
成功逃离了王导的魔爪,宋诸琢磨了下,还是觉得这个商机能行。于是乎,之后的两天,宋诸的“生意”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开张了。
这几天来,莫老板总是能不知何时、不论何地的碰到有人来找茬虽然以前也会有人看不惯他,总是会时不时的给他使绊子,但也不至于这么频繁。
他不是傻子,等察觉到不正常的时候,再碰见有人过来打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十分干净利落的把对方打趴在了地上。
莫老板一pi股坐在那人身上,“说,谁派你来的?”
“爷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黑暗之中,宋诸目睹这这一切,心立马拔凉拔凉的。看来这钱是挣到头了,人家都开始怀疑了。而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是,这个时候,他旁边的一个死胖子在这个时候放了个不合时宜的屁。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这般想着,他不由分说,拔腿就开始跑,跑着跑着,宋诸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那什么,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我什么事儿都没干……”
傍晚,芙蓉园,宋诸坐在戏台后面,跟小楼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小楼一脸欲哭无泪:“宋哥哥啊,宋爷爷啊,你可真是把我给坑惨了啊,咱们能靠谱点儿吗?不是说好了三七分成,我透露他的行踪给你,你找人来,不会暴露我的吗?你怎么能……怎么能把我也给供出来?”
“呵呵,”便在这时,莫老板推门,从外面走进来,冷笑了一声,“就你那点儿智商,还用得着让别人来告诉我吗?”
宋诸瞥了眼他,正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等他将目光瞥到他身后时,他愣住了。
莫老板道:“不是缺钱吗?人我给你找来了。”
什么叫社会性死亡?这就叫社会性死亡。他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张寅。莫织山干嘛啊这是,让他问他借钱?这事儿要是换成别人,他最就被打死了好吧?他表哥当年是怎么眼瞎看上他的?
确定眼神儿没问题吗?
张寅走进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看了眼小楼跟莫老板。下一秒,小楼立马很有眼色的站起来,拉着莫老板就要离开,却在这时,宋诸先一步起身,“不用麻烦了,我们出去说就行。”
他这楼里丝竹管弦声吵闹得很,一天到晚儿没个清静。
出去之后,宋诸走得很快,根本就没有等张寅的意思。张寅没说别的什么,只静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宋诸停下来,心情分外复杂:“我……我心里有点儿乱,不是真想找你借钱,不不用为难自己,我会自己想办法。”
“欠了多少?”张寅问。
“我……我不知道。”
“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书院?我还听说,清远去你家问过你,你娘说,你跟他们说,你去了书院?”
“清远去我家了?!”宋诸心下“咯噔”一跳,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
清远那老不……咳咳……老不正经的,去了他家,岂不是会什么不该说的话都能跟他爹说?不……不对,重点是,张寅怎么知道?他听说他跟他爹从不见面,基本处在不相往来的状态啊……
张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我听说,你爹娘并没有建豆腐渣工程,是别人故意栽赃陷害的,你家……应该……还不至于到欠钱的地步。”
嗯?什么?
宋诸惊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第二反应是:不会吧?第三反应是:真的?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不但ci激得一批,还永远都想不到过山车的终点会在哪里,“你…听谁说的?”
张寅摸了摸鼻子,“我…爹?他去你家之后,碰巧听说了这件事儿。”
他才不会说,这几天为了他家的事儿,他一回院就请了假,然后跑去对他穷(危)追(逼)猛(利)打(诱)他爹了几天,走了不少地方,才勉勉强强把官司谈了下来。也幸亏他爹娘是真的被人栽赃陷害的,不然恐怕无论怎么做都无力回天。
不过,通过这次的事儿,他跟他爹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好吧,只有他的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这关系就破裂不了……
“你……”张寅还有点儿不敢相信:“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也可以当我说的都是假的,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你回去书院而已,你……不能不去书院。”
“为什么?”宋诸反问了句。
张寅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他皱着眉头,冷冷的道:“你不是说过,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我想走出卧龙镇,你呢?你跟不跟我走?”
“……”
这……
宋诸犹豫了。但退缩不是他会做的事儿,他一咬牙,道:“跟你是一定跟你的,你等我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好,我再去想别的。”
“我知道。”张寅道:“只是,我希望,你以后有事儿,能先跟我说。我不想一提到关于你的事儿,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来的。”
他在说什么?宋诸的心情有点儿复杂,这话……好像老妈子啊。不知道张寅知道他心里这么想了之后会不会打死他。
别了张寅,宋诸火急火燎的赶回去,带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踏进了家门。
家里静悄悄的,还是和平常那样冷清。
他推开门,就看到自己亲娘正一脸眉开眼笑的要往外走。不过她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他结巴了下,忐忑道:“诸儿,你怎么回来了?书院这两天不是在上课吗?等等,”忐忑不复,宋母瞬间垮下了脸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该不会又逃学出来了吧?”
宋诸道:“这不重要。”
“那你告诉我,什么重要?我跟你爹pi股后头欠了一pi股债不说,还要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还和之前那样不学无术是吗?”
“你们的债已经还清了吧?”宋诸问。
他全神贯注,一个眼神儿,一个细节都没放过。果不其然,她娘一说慌就滴水不漏的毛病来了,她先是翻了个白眼儿,再是双手恰腰,冷冷的道了句:“ni他妈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好,后面的话宋诸一个字儿没听进去,凡是他娘以白眼恰腰“ni他妈”开头的故事,百分之百是假的。
宋诸什么话都没说,只道了句:“行,好,很好。”
此时此刻,被自己亲娘瞒着,宋诸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丢丢的不悦,相反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对爹娘说的因为他而家破财亡的说法感到愧疚,但是现在,这种愧疚终于没了。
虽然之前他爹娘逼婚的事儿做的是过分了点儿,但是,这几天他再没有从他们嘴里提过一嘴唐家的人与事儿,所以吧,这说明他爹娘还不是那么没良心。
想到这里,宋诸突然将正在那里数落着他的娘抱进了怀里,“您放心,如果您跟我说了实话,我一定会好好学,我都知道了。”
“你……呕…”他娘一把推开他,用奇奇怪怪的眼神儿打量了下他:“你发什么神经呢?怎么年纪轻轻就娘兮兮的了?什么你都知道了?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宋诸一副嬉皮笑脸模样,“不如就由我来给您解释吧,其实咱们家根本就没有负债累累,你们为了激励我读书,所以故意隐瞒了真相,但是你们没想到我都知道了,这也没啥,人嘛,总要往高处走才行,不是吗?不管咱家富不富裕,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学的。”
宋母一脸迷茫的看向宋父,就见宋父也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她。这……他们这几天也没给他什么压力啊,这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说起了胡话?
在宋诸还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捂在了他的脑门儿上,手的主人怪道:“你没毛病啊。”
此时,宋诸不知道的是,消息传得慢,他的爹娘还没来得及知道这些。张寅告诉他的是第一手“zi料”。
当他爹娘再三向宋诸证明和确定了他家的情况之后,他被迫从自我释怀当中抽离出来,心情既复杂又不敢相信的问了句:“娘,您跟我说实话,您真没骗我?”
“哟哟哟,对付你这种大傻子我为什么要用骗的?”
宋母也是被气笑了,她呵呵一笑:“省省吧,别做梦了,家里欠条字据一大把,你爹不行是大局已定的事儿,现在全家都指望着你能功成名就替父还钱呢。你放心,老娘给你算过一卦,算命的说只要你能考,将来一定能傍上榜首!咱们全家逆风翻盘的希望,就都靠你了!”
“?”
傍上榜首,为何他的第一念头,不是高中,而是和榜首睡觉?
带着这样的迷惑,宋诸去了书院。感受着书院久违了的芳香气息,他心情复杂,出去走了一大圈儿后,这里已经没了当初那种感觉,他能感觉到,他的心胸已经不仅仅局限在这区区一所书院上了。
“宋诸!书院容不下你了是不是?!”
说话的是长眉。他的面前正围着一群人。虽然他们再三强调了这里是先生们办公所在的地方,但宋诸依旧觉得他们看热闹的成分更大。——他们在嗑瓜子儿。
“我错了。”宋诸主动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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