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烟火是我家

　　1.16 习武真心贵

　　送走柳五员，慕南瑾返回堂屋，看到二姐夫正跟小外甥对峙，可怜小童眼泪汪汪站在桌边，一双手背在身后，显是刚刚才挨了板子。

　　慕南瑾认真回忆了一下，前世几乎没有听到过小晨的消息，这即是说肯定没有上过榜，想想这也很正常，这世间读书人何其多，最后上榜的能有几人？

　　只是作父母的大抵都不能接受罢了。

　　这一世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他发现小晨被二姐两口子管教的太过乖巧，好在前世有慕青莲那座大靠山，想来也不会受人欺辱。

　　这一世嘛，既然遇到了，总归不能冷眼旁观，主要是这小童他看着也蛮喜欢。

　　慕南瑾坐回到桌前，笑道：“姐夫，要不我们送晨儿去练武吧？”

　　齐晏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小脸上满满都是惊喜。

　　可他家老父亲却是直摇头：“穷文富武，习武太耗银钱，还是读书好，只要过了小比，一辈子都不愁米粮。”

　　道理是不错，可是，小比真是那么好过的吗？

　　曾经有人点评说小比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慕南瑾觉得颇为精僻。

　　象他这个二姐夫，早年学业优异，却也一直考到31岁才勉强入了三榜，现在也不过在末流蒙馆里当个教席先生，家境也仅只一个“米粮不愁”罢了。

　　面对自家姐夫这种实诚人，慕南瑾倒也不耍心眼儿，认真道：“姐夫，我听学馆里的先生说了，小比很难考的，不说整个屏南郡，单只我们林下府，每年的考生便有数万之众，数万考生，有幸上榜的能有几人？如今我既已开了灵窍，便不缺这点银钱，你和二姐尽管送晨哥儿去武馆，一应开销我这个小舅舅包下了。”

　　如果慕南瑾是二十二岁，他这话的可信度自然很高，奈何他只有十二岁。

　　看着对面的半大小子，齐济民心情复杂，但他也不能一味打击小舅子，只好摇头道：“倒也不全是因为银钱，学馆要升我做教谕襄理了，薪资上涨一倍，暂时还应付得来。只是我怕耽误了他读书，到时候武不就文也不成。”

　　“恭喜姐夫了，一番辛苦终有所得，这是天道酬勤呢！”慕南瑾连忙献上彩虹屁，这才明白丰盛的晚餐因何而来。

　　齐济民面上也是添了几分喜色，谦虚客套了几句。

　　话题回归练武，慕南瑾又道：“真正习武要到十二三岁才开始，现在进武馆也不过是打打基础，每天两三个钟点足矣，耽误不了读书。等晨儿练上两三年，到那时便能看出是不是那块料了，现在就当是练练身体，少生点病，碰到街上那些泼皮小儿，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齐父有些心动了，主要晨儿如今才八岁，并不算正式习武，花费的时间不多，资费也在可承受范围。

　　二姐却在这时进到堂屋，她在厨房听到弟弟和夫君的对话，很是担忧，连忙进来表达异议：“还是不要了，我看过三弟练武，太辛苦了。”

　　这次不待慕南瑾开口，齐济民先自皱起眉头，轻声喝斥：“慈母多败儿，练武辛苦，读书就不辛苦？以后四弟要修行，同样也很辛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世上就没有白白得来的便宜。”

　　有了二姐这个神助功，齐济民倒是就此下了决心：“也罢，四弟讲的也有道理，就让晨儿进武馆先练上半年吧。”

　　眼看夫君做出决断，慕南月垂下眼帘不说话了，气氛一时沉郁。

　　慕南瑾转向小朋友，严肃道：“小晨，我们说定啦，家里送你去习武，你要不怕辛苦，更不能耽误读书，能不能做到？”

　　“能！”

　　齐晏晨小朋友一蹦三尺高，高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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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慕南瑾在二姐家抄写《南明心法》，一直抄到夜半时分才停下。

　　翌日继续，到中午的时候图解终于搞定，只待配上文字便大功告成。

　　不过他这只是内功心法，还需要抄录一本拳法，虽然柏石心心念念想要一本剑法，但练剑动静太大，慕大佬又不是阿拉丁，压根没打算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明天即是休沐日，按惯例午饭过后便要乘船返回小磨村，慕南瑾提早半个钟点出门，途中去了一趟当铺，昨天柏石最后拿了两只纯金带钩给他，让他帮忙去当铺当掉，权作购买武学心法的资费。

　　正如柳五员所说，柳林江下游的南山镇比之七星镇更加繁华，换的银钱必定也更多，还更加隐秘。

　　但慕南瑾是绝对不会跑去南山镇的。

　　原因很简单，镇长大人真要查，就算跑到府城也一样会被查到。

　　而他一个十二三岁的乡下小子，却长了如此多的心眼，他这是嫌自己还不够显眼吗？

　　那将严重违危害到前大佬“闷声发大财、暗中搞事情”的人生规划！

　　慕小爷摇摇晃晃进入当铺，不多时，慕小爷又摇摇晃晃走出当铺，口袋里多出四张正通官行的五两银票——两只纯金小带钩换来二十两银，掌柜的解释是：带钩出自抚风城的多宝楼，只那手艺便也值得起二两银。

　　慕小爷啧啧称奇，谁说到了南山镇便会换来更多银钱的？柳五员，你给我站出来！

　　咱们这七星当铺明明就是童叟无欺公道之极嘛，妥妥的行业翘楚、商界良心啊，岂容尔等败坏名声！

　　慕南瑾原本只想挑本二两银子的《伏虎拳》，给柏石意思意思，现在决定换成八两银的《扶风掌诀》了。

　　一本《南明心法》，一套《扶风掌诀》，二十两银，银货两讫，刚刚好……慕大佬表示很满意。

　　想想练武还真是烧钱，光是入个门就要花上二十两银子，这还没把武者无底洞一样的大胃口计算在内。

　　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钱，要知他家三哥在南北商行做事，一年也不过八两银，这还是他入了南北帮又做到了大伙计的位子。

　　由此可见穷文富武是句大实话，穷人是真的没法子练武，好在小晨儿只是进武馆打打基础，练不了心法，拳脚也只需要摆个样子，一年三两银子足矣，不然二姐家里还真不一定供养得起。

　　其实武馆收二十两银子，除开功法，还包括一整年的指导费用，只慕大佬觉得那些三流货色跟自己完全不具有可比性，柏石遇到他，妥妥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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