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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陈八宝长长的睡了一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公寓里,房间之装得下架子床和电脑桌,他坐起来,看见堆满书桌的课本和游戏机、还有各种杂书。
此时门被人咚咚敲响,室友拧着门把手进来,探了个头说:“我等会儿要去跟老师下剧组,得过几天回来,不要太寂寞哦。”
说着,关上了房门,踢踢踏踏下楼去了。
陈八宝站起来,感觉自己迷迷糊糊,摸起书桌上的半杯没气的可乐就灌了下去,然后把罐子捏扁,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个时候,他余光扫到放在书桌上的一本翘了角的小说,《辰天机》。
迷糊的脑海里像是过了电一样,他立刻想起自己是谁,经历了什么,不管那是梦还是其他的什么,他都想先看完后面的剧情走向。
立刻抓起那本书,翻到最后一页。
“云兴坐在皇位上,底下群臣俯首称臣,不敢抬头直视圣颜,他的身后,白袍老人伸手,仿佛无比慈爱地伸手,对着云兴的头顶像是要拍抚一般。”
陈八宝才读完这句,耳边传来一声“天数不可知也”,四周忽然暗了下来,书从他手中挣脱,向远方飞去。
他立刻伸手去抓,结果抓到了什么硬却有弹性的东西。
四周变成了一片树林,自己正扑在孟寒岩的怀里,陈八宝心想这是梦吧,于是用脑袋枕在孟寒岩的胸肌上蹭啊蹭。
耳边再度传来那个声音,像是一声叹息,接着陈八宝眼前就浮现了他眼前。
巨虎撕咬着长龙,爬满黑色小虫的飞禽伏低,龟兽化为枯骨,独角异兽不知去处,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被吞星的翼蛇取代。
陈八宝看着那画,又不安起来,忽然,那副画转瞬即逝,而他抱着的孟寒岩正身形巨颤,陈八宝闻到了浓厚刺鼻的血腥味,慢慢抬头,数柄长枪利剑穿透了孟寒岩的身体。
“岩哥!”
陈八宝大叫着醒过来,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扑在孟寒岩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胸口,陈八宝立刻上下检查起孟寒岩的身体,这摸摸那看看,这才松了口气。
是梦啊。
“我怎么了?”陈八宝问。
“睡了一天了,刚才突然跳起来。”孟寒岩伸手去摸陈八宝的头,确定温度降下来以后,才柔声问:“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你......”
陈八宝张张嘴,没办法说出那个死字。
“梦见我?”孟寒岩笑问。
“嗯......也,也没什么了......”
“没什么就好。”孟寒岩说着,忽然冷了脸,抓住陈八宝的后领子把他拎在床上:“没什么,那就和你算算账,谁让你跟过来的?不知道危险吗?”
陈八宝狡辩:“我找了人保护我的,不会给岩哥添乱。”
“我是怕你给我添乱吗?”
“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孟寒岩一时语塞,摇头笑道:“你到还记上仇了。”
“才没有。”陈八宝说着,注意到孟寒岩头上戴着自己送他的金冠,问道:“岩哥怎么没卖了换匹好马?两马换乘,也不至于反被我们超了几天。”
“别闹。”孟寒岩抓住陈八宝要撩他头顶的手说:“我问你,你那个护卫保护好你了?我人还没来,你怎么就被先抓起来了?”
“那是因为......”陈八宝说到这里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事情,连忙道:“岩哥,你等等再数落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他把自己那日夜里听到的话都和孟寒岩复述了一遍,又说:“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听上去,他们要弄一个武腾执的替身,来掌控武家。”
孟寒岩听完后,思索片刻,道:“今早,武家确实派人来,说今夜武家家主会设宴,款待众人。”
陈八宝立刻叫道:“那是假的。”
孟寒岩按住陈八宝的肩膀说:“八宝,你先冷静,你有没有想过,对方当时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而不是直接......如果这个消息就是对方故意放给你的呢?目的是要让你把消息传给我?”
陈八宝愣住,之前全然没想过这种可能。
如果这是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是为了让孟寒岩和武家对上,而幕后之人则乘虚而入,那么孟寒岩恐怕会陷入被动。
陈八宝想到此处,皱起眉来,他又联想到之前,有人要借自己的命栽赃嫁祸岩哥的事情,心里发凉,要是自己真的又成了别人对付岩哥的工具,那他想要改变岩哥死局的行为,不就成了帮倒忙?
到底是谁?要对岩哥下手?
孟寒岩看聒噪的陈八宝一下子又沉默下来,心下有些不忍,替他拿来衣服说:“去吃点东西吧,饿了好几天了。”
二人到了偏院,云兴已经坐在那里了,见到陈八宝和孟寒岩,很开朗地招手。阿青阿巧见到陈八宝出来,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阿青还算克制,阿巧立刻就又对着陈八宝哭哭啼啼起来,陈八宝有些愧疚,废了好半天口舌都安慰不住,最后阿青说:“你这样少爷都吃不了东西了,阿巧才止住眼泪。”
边吃边听,陈八宝也了解了自己被关的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先是阿青阿巧混进城里被发现了,后来孟寒岩保了二人后,在松茸的带领下找到了关陈八宝的暗室。
暗室里关着的,除了陈八宝和云兴外,都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失踪的人,其中也包括了罗家二小姐罗戴月,而且还找到了一份晦涩的邪功字谱,让人怀疑是有人在暗室底下修炼邪功。
陈八宝闻言惊讶道:“邪功?还有那女子就是罗二小姐?”
孟寒岩点头道:“确实如此,看来这一次对你动手的人,和当初引诱我去陈家的人是同一批无疑,我已飞鸽传书,只是等人来此接应二小姐,又得花上小半月。”
阿巧听到此处,也是大骂那人无耻,云兴之前并不知道这么多,听完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陈八宝吃惊说:“你就是之前江湖传闻的四凶之一,欺男霸女陈老爷?”
阿巧最听不得别人说陈八宝坏话,就要和云兴吵,被陈八宝按捺回去,孟寒岩沉声道:“都是误会,以后休要再提此污名。”
云兴下山以后又补了不少话本评书,对孟寒岩最是尊敬,故而言听计从,还说:“我就说爷为人这么好,哪能和三凶比,三凶可都是张牙舞爪,见人就揍的,爷想往里头挤,他们还不答应呢。”
陈八宝好笑:“说的像你见过似的。”
他自己是真的认识三凶之一,还和其中一人私交不浅。
所谓三大凶徒,并非个个都是百姓所想那般茹毛饮血,只不过其影响力必然纵横江湖,否则也不至于会人人皆知,且还没有被正道剿灭。
陈八宝家缠万贯,若真要行不轨之事,恐怕也不只是为祸一方那么简单,也难怪总有人想把他挂上第四凶的名号。
云兴只笑不答,又对孟寒岩说:“孟大侠,您教教我吧,您之前那招,唔,嚯一下,我就晕了,您教教我,我也好保护爷不是。”
云兴倒是乖觉,知道孟寒岩看中陈八宝的安危,此话一出,孟寒岩也没明说拒绝,只道:“看你表现。”
光是这句,已足够让云兴开心的了。
陈八宝和云兴都是下午才醒,稍吃了点东西,没一会儿就到了晚上。
望城曾今是北方牧民的王城,牧民常会有半年待在此地,剩下半年追草而居,所以此地也会有供王族居住的建筑。
宴会就在此处举行。
陈八宝的身份让他额外得到了一个席位,剩下在客席的,就只有孟寒岩。
出乎陈八宝意料的是,武家的兄弟并没有坐在第二排席位,而是都坐在地位更低下的第三排。
作为客人,陈八宝的位置高度仅次于主座,故而能够很清楚地看见每个人。
第三排六人中,武家小辈的外貌虽各有不同,其中武桥名的外貌还是最显眼的,无论是偏低的鼻梁还是更深的肤色都体现出了他外貌上的不同,甚至有些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而第二排的席位上,则是七个姿貌气质都不同的男女,过于巨大的相貌诧异,也无人会把他们当成是一家而出。
孟寒岩低声和陈八宝解释:“这七人是武家小辈的家师,武家每一个男子六岁后,都要被一个师傅带去教养,而这七人又分别担任着族内的一个职位。”
“那为何公子只有六人?”
“我也不知,也许人还未到齐。”
陈八宝边听边看,这七人有人面容严肃,有人身材强健,有人出尘脱俗,也有人贼眉鼠眼,像是把人间各类人集中在了一处,堪比博物馆。
在他的视线扫过那个面容如鼠的男人时,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何处见过此人一般,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现,此人和之前袭击自己,将自己抓入地下暗室的人,居然十分相似。
陈八宝立刻对孟寒岩使眼色,孟寒岩当下会意,也即刻警觉。
此时,挂在檐下的铜铃忽然一个接着一个,由远及近地响起,伴随着一阵风,一个纤瘦的人影从远处腾空而来。
他身着玄色金绣线的袄袍,脚步轻点几下,就到了席前,拂袖转身面向众人,举止从容,行云流水,陈八宝立刻仔细观察起来,想要看出破绽。
看着看着,只看出其眉如淡烟眼似柳,居然比女子还好看。
陈八宝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见过武腾执,就算是掉包的,他也看不出来啊。
他立刻看向孟寒岩,孟寒岩微不可见地颔首,表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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