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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向阳阳正一步一挪地往悬崖边凑,闻言咬牙蹭到瀑布边,却梗着脖子不敢往下看。
侧耳细听,隐约有女子的娇叱传上来,夹杂在震耳欲聋的轰鸣水声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十央向下看了一眼,偏过头看向紧紧抓着他衣袖,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往下看的的女孩,无奈问道:“你看下面的人,像不像在秘境门口碰到的那个厚脸皮?”
“厚脸皮?”向阳阳怕高,站在这就已经吓得小心脏怦怦直跳。复读机似的跟着喃喃几遍,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许穆。
听到下面遇到危险的可能是熟人,向阳阳硬着胆子,两手紧紧抱着十央的胳膊,伸头向往下看。
瀑布激流而下,扬起漫天水雾,喷涌向下方的湖泊。
向阳阳瞪大眼往下看,却只觉得自己被糊了一眼睛水汽,到最后别说下面有没有人,她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揉着眼睛刚要说话,瀑布下方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声:“你又要干什么!”
声音中气十足,携着浓浓的火气。
向阳阳一下跳起老高,见到熟人的喜悦暂时压住恐高的事实:“是许穆师兄没错!他一定遇到危险了,咱们快下去呀!”
说完挽着袖子往崖边走,就要现场表演信仰之跃。
十央抱臂站在一旁,戏谑地看着她义愤填膺地来到瀑布前,在崖边木偶似的站了半晌,转头哀怨地看着他:“师兄,你倒是过来啊。”
十央这才慢条斯理上前,挑起一侧眉头轻笑:“阳阳师妹这么担心许穆,怎么还不快些跳下去帮忙?”
离瀑布太近,向阳阳的发丝都被潮湿的水汽浸湿,鬓角的碎发一缕一缕贴在脸颊上,粉嫩的脸蛋早就吓得雪白,差点让十央生出一种她才更需要被解救的错觉。
女孩刚刚的气势早就消失不见,可怜兮兮地看他:“我恐高……”
虽然元婴期就可以御剑飞行,但是向阳阳只要两脚离开地面就心慌慌,华英要教她御剑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没想到这次却难住了她,懊恼之余还有点庆幸,幸亏身边还有十央陪她一起。
“嗤。”
十央懒懒一笑,大步上前,拦腰抱起嗔怒看他的向阳阳,也不御剑,直接向前一步从崖上跳了下去。
“啊啊啊我的妈妈呀呀呀呀——”
向阳阳惊恐万分,尖叫声响彻天际。
十央脚尖在铺满青苔的巨石上轻轻一点,跃向另一边。突然被怀里女孩杀伤力十足的女高音一吓,脚一滑直直冲向崖壁,高挺的鼻梁差点做了个免费整容。
“闭嘴!”
低喝一声,十央扭腰转向,险险立在仅半个巴掌大小的青石上。
身旁的瀑布轰鸣震天,怀里尖叫姬引吭高歌,十央额上青筋直冒,直想一把将她扔进下面的湖里和她的好师兄团聚。
深吸口气一步迈出,再次在岩石上打了个滑,十央终于忍耐不住,把怀里人的小脑袋狠狠按向胸口。
“救……呜呜呜……”
向阳阳整个小脸被怼到温柔厚实的胸膛上,尖叫声变成细细的呜咽,呼吸的热气温暖着他的胸口。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十央强忍着胸前的怪异感觉,几个纵跃就跳下百丈高崖,飘飘然落到湖边。
崖下水汽更浓,翻涌蒸腾间升起无数白雾,飘荡在湖泊周围,宛如仙境。十央仙人般从天而降,直接让争论不休的许穆两人看傻了眼。
美中不足的是他怀里那个挣扎乱蹭的小脑袋。
向阳阳后脑勺被十央的大手紧紧按着挣脱不开,连带呼吸也困难了许多,只能呜咽着在他结实的胸口前蹭来蹭去寻找氧气,等被他松开的时候,小脸蛋都憋得通红。
一得到自由,她也忘了感激人家带她下来,忙不迭跳到一边气鼓鼓看着十央。
十央墨色的外衫被她挣扎时扯开,隐隐露出白色的里衣,胸前衣服乱成一团,配着他莫名红透的耳根,向阳阳莫名觉得自己像吃干抹净就跑的登徒子。
许穆半个身子探进水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时竟忘了水中挣扎的女子。
她一手被许穆拉着,才勉强不被邪物扯入深处。紧要关头,帮她分担火力的人竟然发起呆,她咬牙猛地挥剑斩掉缠上手臂的诡异发丝,恼怒地对拉着她发呆的人大声喝斥:“许穆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泡在水中的粉衣女子狼狈不堪,高束的发髻松垮地黏在脸上,早就没了在秘境前的矜贵身姿。
许穆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命在他手上,忙回过神,努力斩断已经缠上女子腰间的无数黑发,奈何整座湖泊里几乎飘满这些邪物,两人越来越捉襟见肘。
向阳阳看着水面上飘荡的数不清的黑色发丝,只觉得浑身直冒凉气,心里刚生出的那点不自在瞬间被惊恐取代,抖着手抱住十央的手臂。
十央沉声道:“是水鬼。”
说着从怀里摸出厚厚一把符纸就要往出扔,向阳阳忙按下他的手:“水里还有人啊,你想把他俩一锅炖了吗!”
十央嘴角一抽,不满地低头看了焦急的某人一眼,伸手随意地向湖边一指。
就见一条火焰长龙蜿蜒而出,摇头摆尾地围着许穆二人转了一圈,直接把他们周围烧出一块真空圈,顺带点燃许穆刚刚长长的头发。
许穆咬牙一把将粉衣女拉出湖扔到岸上,接着抱头哀嚎起来:“啊啊啊我好不容易吃药长长的头发啊啊啊!”
嚎归嚎,还是干脆利落地举剑一剑削下,及腰长发又变回及耳短发。
十央收回视线,快乐地勾勾唇角,抬手把那叠符纸扔向冒着黑光的水中。
符纸化为一点星火,转瞬就覆盖整个湖泊,滔天烈焰在水中燃烧,奔涌的瀑布还未汇入湖中就被炽烤成无数水汽,弥漫在整个崖底。
湖中的水鬼到手猎物被抢,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冲天火光烧的尸骨无存。
滔天火焰消失时,整座湖竟变成光秃秃的一个大坑,缓缓被流下的瀑布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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