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

作者:似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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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付尘风见她这般风轻云淡,脑子里自然而然想到一切不愿意面对的画面,他眼里多了几分黯然失色,碍于身份,不好询问肆清是否与冬砚已经……
      肆清见他似乎误会了,解释道:“冬砚他还小……带他回来时的确有些不老实,但我还能制止得了,并未发生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想象不到是怎样的光景,只得道:“昨夜我就当自己是块骨头而已,被他啃了几下,无伤大雅。”
      付尘风松了口气,想到她木讷的假装自己是块骨头,那种场面滑稽又气人。
      他正色道:“以后有事可找我,不必这般亲力亲为,若是你制止不了他,可如何是好?”
      肆清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要去寻他庇护?
      可昨夜若是有他在,倒是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不待肆清反应过来,付尘风起身道:“我去看看他们吧,你一个人照顾两个病人,甚是辛苦。”
      肆清将他带到冬砚房间,冬砚皱着眉似在梦魇,因气血不足而脸色苍白。
      “肆姑娘……别扔下我,不要,不要啊,我错了,大人我错了。”
      冬砚眼角湿了一片,长而浓密的睫毛无端抖动着,整个人无助又可怜,他蹬了几下被子,露出纤细白皙的长腿,手臂也在外面拍了几下,似要抓住什么。
      付尘风不用掀开被子也知道他里面必然是什么都没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冬砚,一个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的翩翩少年。
      与他一身的凛然正气不同,冬砚宛如生在春日暖阳里随风而长的娇艳花朵,柔嫩多姿,任君采撷。
      这还没长大成型,便这般惹人垂怜,若是长大,眉目含笑,不知要迷倒多少贵族小姐。
      一想到这个人昨夜肆无忌惮的在肆清身上放纵,付尘风心里没由来的郁结。
      余光瞥到肆清从进来神色一直淡然自若,付尘风心里放心不少,至少,她在这种美色面前还把持得住。
      坐在床边,付尘风拉了冬砚柔软细腻的手腕过来把脉,过了片刻,他放下手,道:“你用内力逼出的毒?”
      肆清点头:“怎么。”
      付尘风瞥了眼冬砚,漠然道:“不过是气血相冲,卧床静养十余天便可痊愈。”
      “十日?”肆清犹豫了片刻。
      这十天,她也不知会不会接其他任务,算了,让戏叶照顾他吧。
      只是她前脚走了,摘星楼会不会把他带回去,又养得瘦弱不堪?
      付尘风挑眉:“怎么?”
      肆清摇摇头:“无事,看看戏叶吧。”
      戏叶这边受的皮外伤,并未伤及肺腑,只是,亦需要卧床静养半月有余。
      意思是,她得照顾两个病人一段时间。
      肆清面上浮现出了为难之色,付尘风看着她,戏叶挣扎着要起床干活,肆清让她躺下,说自己做即可。
      可是……
      她完全不会做家务。
      平时出任务,皆是在酒楼吃饭,山上也是随便抓些活物来烤一烤,衣裳等都是穿一套扔一套,好在都是寻常衣物,倒也不心疼银子,若是有人照顾她,那她倒是可以重复着穿几套衣服即可。
      左右天涯是她家,除了带上匕首和长剑以及钱庄的信物,她几乎不会带什么出门。
      因为有时候出任务,她也不知为了脱身,自己会去到什么地方。
      付尘风与肆清站在戏叶门口,见肆清久久未有动作,他道:“今日来得匆忙,未曾吃什么,要不借你厨房一用,可好?”
      肆清其实不愿意出门,一个刺客,忌讳的就是抛头露面,搞不好被眼尖的认出来,小命就玩完了。
      知道付尘风有意助她脱离窘境,她自然乐意顺坡而下:“在那边,请随我来。”
      付尘风卷起袖子,动作娴熟的看了看厨房储存的食材,他将药倒了两碗,他端了一碗药给肆清,道:“你拿去给戏叶吧,冬砚这边交给我。”
      付尘风与冬砚完全不同,他做事稳重,心思细腻,也会体谅照顾别人,对肆清说起话时声音低沉磁性,好似圆润的玉珠在玉盘上缓缓滚动。
      此时他露出健壮的小臂,抬着一碗药等着肆清的回应。
      肆清收回自己落在他小臂上的目光,道:“好,那麻烦你了。”
      冬砚胸口闷痛,幽幽转醒,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端着碗站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环视一圈是自己房间,他伸出不着寸缕的手臂颤抖着指了指付尘风,道:“你是谁?”
      他似乎有些眼熟此人。
      当日在成衣店,他不就是和池溪亭一起出现的那个人?
      因当时冬砚太过紧张赵温,而付尘风全程没说一句话,冬砚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他,直到擦肩而过时,才被他高大的身形吸引去些许注意力。
      现下看来,此人模样甚是俊朗,星眸剑眉高鼻梁,身姿挺拔健硕,男子气概显露无疑,就算隔着些距离,冬砚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威严。
      “你来这作甚。”
      付尘风见他精神不错,把碗递过去,道:“吃药,肆……你家主子一人照顾不了两人,我来帮她。”
      他现在,还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冬砚不知他此话真假,并未接过碗,反而拉着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大喊道:“肆姑娘!这个人是谁啊!”
      肆清就知道冬砚起床看到付尘风,肯定会有反应。
      本就没睡好的肆清只觉得头有些痛。
      她闻声赶来,冬砚楚楚可怜的抱着缩成一团的自己,眼神戒备的盯着付尘风,付尘风有些无奈。
      肆清坐在床边,解释道:“他是我朋友,知道我们有难,特意前来相助的,来,先吃药。”
      肆清朝付尘风使了个眼色,付尘风把药递给了她,她把药放在冬砚面前,冬砚看着她脖子上可疑的红印,苍白的脸上瞬间飞上两朵红霞,记忆里隐约想起自己昨夜的放荡行为。
      冬砚迅速接过药,一口气喝完,别过脸不去看肆清,道:“多谢肆姑娘,我累了。”
      肆清没说什么,领着付尘风掩门而出。
      付尘风朝着厨房走去,肆清跟在他身侧。
      他熟练的生了火,肆清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坐在火堆旁的凳子上,道:“我会烧柴火。”
      付尘风点头道:“那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洗洗菜。”
      肆清指了指旁边的水缸:“那儿有平时戏叶储存的水。”
      然后肆清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无言居的布局,例如哪里是柴房,哪里是药房。
      做他们这行的,久病成医,身边不能少的除了刀剑钱财,就是各种药物。
      付尘风倒也不拘谨,熟悉厨房布局,他做起事来井然有序,不一会儿便传来阵阵菜香。
      从昨夜到现在,戏叶和冬砚并未进食,想来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把饭菜端给受伤的二人,肆清他们在桂花树下坐了下来,桌上是付尘风炒的三个小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肆清拿起筷子,道:“多谢你了,那便开动吧。”
      付尘风笑了笑,伸手道:“请。”
      他做的菜好吃到肆清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钦佩。
      “你厨艺真是了得,没想到你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会烧得一手好菜。”
      付尘风不好意思笑道:“溪亭自小身子不好,爱挑食,为了照顾他饮食,我便私底下找酒楼的厨子们学过几天,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肆清咀嚼吞咽下饭菜,想到池溪亭纨绔的模样,估计小时候更让人头疼,换做她,估计早就把他晾在一边置之不理了。
      也就是付尘风这般好心肠的愿意耐着心去迁就。
      “你可真是位好兄长。”肆清夸道。
      付尘风笑了笑,表示默认。
      吃完饭,肆清帮着一起收拾桌子,付尘风熟门熟路的把碗筷给刷了,肆清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好像,她反而像个客人?
      摒去心里怪异的想法,肆清提着扫帚把院子打扫了一番。
      刷好碗筷的付尘风擦了擦手,站在厨房看着不远处认真扫地的肆清,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有一起做家务的这天。
      一个威猛刚毅的将军,一个杀人如麻的刺客,今天竟然为了某个特殊原因而洗手作羹汤,想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怪异,可又偏生出一丝的暖意。
      若是能平淡生活,谁会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他们都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付尘风把药罐架在火上,去药房抓了些药来煎。
      打扫完院子,肆清出了身汗,此时艳阳高照,她倒了杯水一饮而下,便躺在桂花树下的塌上歇息起来。
      付尘风走过来,看着她困倦的模样,想来是昨夜并未休息好,眼下已经开始犯困了。
      他温声道:“药已在煎着了,你在院里小憩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方才日光晒得肆清有些恍惚,如今吃饱喝足,只想好好休息,而付尘风声音浑厚沉稳,缓缓道来,竟有股催眠的力量。
      肆清左手覆面挡住明亮的光亮,右手摆了摆,轻声道:“路上小心些。”
      付尘风笑了笑,嗯了一声便从后门离去。
      一路心情愉悦的回了宣王府,愁云惨淡的池溪亭远远看见春风满面的付尘风,便凑上来嗅了嗅,不怀好意道:“你身上怎么一股烟火味儿,你是偷偷去哪里野餐了吗?还有你这满面藏不住的笑是怎么回事。”
      付尘风将池溪亭推开些许,正色道:“你怎地满面愁容。”
      池溪亭似想到了什么,哭丧着一张脸求助:“哥哥,好哥哥,你帮我劝劝父王,替我去向漾儿提亲吧,不然让陆家哥哥捷足先登,我的漾儿就一辈子就毁了。”
      付尘风思索片刻,才想起漾儿是柳右相家那个温婉贤淑的小女儿,池溪亭从小便爱慕于她,总是想尽办法去逗漾儿开心,而漾儿心思单纯,幼师常常跟在池溪亭身后,倒是一对天作之合的佳人。
      只是……
      池溪亭虽是小王爷,但也只是个具有空壳子的小王爷,右相权利巨大,又怎会甘心让自己女儿一辈子做个闲散王妃?
      若是嫁给陆家,怎么来看,这笔买卖都比较划算。
      在他记忆中,柳相这个人还算刚正不阿,也正是因为他为人正直磊落,这么多年了,陛下一直利用他牵制着心思繁多的黎左相。
      池溪亭这个人除了身无所长,人品上倒也没什么问题,重要的是,他从小便认定了要娶漾儿为王妃,便不会再看上别人,这份赤诚的衷心,倒是比为人虚伪做作的陆家兄弟好得多。
      付尘风拍了拍池溪亭的肩膀,道:“莫慌,三日后我去柳相府走一趟,你先稳住。”
      听着付尘风这话,似心中有把握一般,池溪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他开心的锤了一下付尘风宽厚的肩膀,道:“那可就全仰仗哥哥周旋了,事成之后,我与漾儿必当好好感谢你。”
      付尘风笑着打发走了池溪亭。
      他的下属从一旁窜出来禀报了今日刑部在宣王府追查到的信息。
      据几个丫鬟说有个身材微胖样貌普通的男子在花园里丢过玉佩,而在找玉佩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李太史,那人声称会照顾好李太史,他们便把人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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