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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夏夜里的两人,逆着光,被绚丽的灯勾勒出两个清晰的剪影。像是用老式的LOMO胶卷相机拍出来的一张定格的相片,相片的边边角角还闪着奇异的光和暗影。要是不听他们在说什么,不看他们脸上到底是何表情,这张相片,无疑是唯美又艺术的。只不过——
时琰微微挑眉,未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又因为他喜欢的小姑娘,就是如此与众不同感到一丝与有荣焉。
“嗯。”
淡然又笃定的一个字,从时琰的喉间溢出。林絮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人云淡风轻的表面下,藏着怎样的心跳。
男人的眼睛溢着光,透着至心的情意。小姑娘看着他眼中瞧不真切的自己,心跳微乱,眼神开始游离。
“那什么,”林絮低头,声音极低,两手的指缝来回摩挲拉扯着自己斜跨着的单肩包带子,突地扭捏羞怯道,“时总,你不要拿人家开玩笑啦。”
时琰:“……”这踏马是谁???
“我没和你开玩笑。”时琰微叹,低声无奈道。
林絮继续扯着她的包包带子装死,甚至左右晃了晃上半身:“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只想好好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不敢想呀。那个,我就当今晚做了个美梦,我们回去吧。”
“……”时琰看着她一反常态,仿佛被什么不可描述的物体魂穿了一样的表现,抽了抽嘴角,还是继续道,“你可以想。”
林絮:“……”谢谢了您内,老子不想想!
“那个,”林絮斟酌着字句,“时总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我?就我吧,其实特爱慕虚荣,你看我家庭条件也一般,这么一点工资,我还特爱买名牌。”
林絮说完,不忘又把她的包包带子勒了勒,示意他看。
时琰:“……”
“没事,我有钱。”时琰无语,却是第一回觉得这句话虽土,却如此有用。
林絮:“……”大哥!你们有钱人的精明呢!
“时琰。”林絮抬头,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故意沉了沉声,“我没空陪你这个天之骄子豪门少爷玩什么感情游戏,你要找,找别人吧。别拿我们这些小人物开涮。”
时琰直了身子,桃花眼微眯了一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所以你觉得,我是在逗你玩儿?”
“不然呢?”林絮不甘示弱,努力回瞪着他。
“哎。”像是气音一样,极轻又带着些无奈的轻叹。
时琰复又俯身和她平视,柔声开口,嗓音带着一丝暗哑:“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林絮闻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微的慌乱,略退了半步。只这一瞬,手腕就被人牢牢捉了过去。
小姑娘眼里的动摇,时琰不是没看到。男人眸光潋滟,微勾着唇角,沉声蛊惑道:“你要是不信,自己听好不好?”
话音未落,林絮只觉得捏着她腕骨的力道重了些,顺着那力道的方向,身子被人轻轻一带,就落进一个不算陌生的怀抱里。待反应过来,再想挣扎的时候,只听时琰道:“别动,就一会儿。”
林絮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在众人面前永远清冷矜骄的男人,此时的尾音,却略有些发颤。像是害怕她拒绝一样,只好用霸道掩饰着紧张。小姑娘一顿,僵着没再动作。
时琰一手箍着她,一手轻摁着她的脑袋,让她靠着自己的左胸口,下巴尖尖搁在她的发心上,轻轻蹭了蹭。
小姑娘右耳里灌进的心跳声,像是江南六月里的雷阵雨,滂沱又急促。突如其来,避无可避。又伴着男人像是呓语一般的轻诉,落进左耳。犹如这夏夜混着湖边的微风,忽冷忽热,乱了心绪。
“长这么大,除了自己,没喜欢过别人。所以在说这话之前,还真是觉得为难。但这人是你的话,就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时琰轻声道,“絮絮,我喜欢你。”
像是第二张剪影相片一样的画面,定格。两个年轻男女,犹如相拥在一起的恋人。只是相片里原本的故事如何,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木马尽职尽责地踩着曲点旋转,一圈又一圈,不知道绕了多久。耳朵里重新能听见其他声音的时候,林絮抬手撑着,退开了些。时琰也没再拘着她,松了手。该说的都说了,总要听听她是什么想法。
“抱歉,”林絮抬眼看着他,像是个严词拒绝敌人糖衣炮弹的女战士,“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喜欢是什么感觉,又能持续多久,总之,我不需要。谢谢。”
不等时琰反应,退开两步,微鞠躬,转身。林絮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心里唾弃着自己。什么女战士,简直就是个胆小鬼。是个连碰上棉花都害怕受伤的胆小鬼。
不心动吗?林絮觉得,自己给不了十分确定的答案。只是比起接受来,更想逃避。
时琰站在原地,看着她拒绝地毫不拖泥带水,离去的背影堪称潇洒。别人千方百计想要,自己连掀开盒盖看都不愿让人看一眼的真心,如今双手奉上,却是被她嫌弃到连碰都不愿碰。
心里像是被人用着细砂纸轻轻磨了磨,又被哪个坏心眼的撒了点细盐。能忍,却灼人得难受。
偏头哼笑了一声,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磨了磨后槽牙,下颌的线条随之一紧。
时琰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晃晃悠悠转着的摩天轮,嘁笑了一声。
谁他妈说摩天轮的小盒子里装着的都是幸福来着,所以表白来这儿肯定能成。关键是自己,还他妈跟个白痴一样信了:)
呵呵,小姑娘的东西果然都是骗人的。就像那个死没良心的小丫头一样,明明眼睛里装着骗不了人的情愫,却拒绝地那么不留余地。
时琰不明白。
林絮低头朝着园区门口走着,心绪烦乱得很,也没注意到后面缀着的脚步声。快经过停车场的时候,身后的包带子被人扯了一把。
双脚惯性地往前跨了半步,上身却是顺着身后那人拉扯的动作朝后仰了仰。
小姑娘一声轻呼,觉得自己今天大概要躺成个大字型了。却不料肩膀被人一托,后背稳稳靠上了那个混杂着熟悉的草木香和极淡烟草味的怀抱。
林絮仰着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在上方垂眸俯视她的男人,一紧张,磕巴道:“你你你要干嘛?”
“准备走回去?”时琰平着嘴角,维持着这么个姿势问道。
“我去路上叫车。”林絮顺着他的问题回道。
“哦,”时琰闻言,嘴角的弧度由浅入深,桃花眼笑眯了眯,刻意压低声音凑近道,“没看社会新闻啊?这个点你一个人在环湖路边叫个车,不怕司机把你扔湖里?”
林絮越看越觉得他笑得瘆人,微微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抬手把斜挎包往胸前抱了抱:“你你你到底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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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绝对是甜文(话说不虐吧?是吧?超没自信地小声逼逼中……)。反正车门已焊死,谁都不许下车。(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