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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篇
莯娆从没想过，会从杨天的口里听到“系统”两个字。她心里百转千回，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但最终她还是问了一个最直白的问题：“你怎么知道？”
“呵呵。”杨天嗤笑了一声，陡然露出了凶相，“这回不再装了吗？”
莯娆被他的变脸惊了一下，心道：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不过这也肯定，杨天确实知道系统的秘密，这就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够攻略成功吗？要真是这样，系统等于是一直都在做无用功。莯娆想到这，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快意，连带着看杨天都没那么碍眼了。
她敛了敛神，不甘示弱地回道：“大家彼此彼此，你也不是杨天，我没说错吧？”
因为不是杨天，攻略者的计划也就没了用武之地，说不定他一直在故意耍着那些攻略者玩呢，最后觉得无聊了才让他们彻底失败。
此时莯娆也意识到，如果对方不按常规手段来，自己完全没有胜算，说不定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想通了这一点后，她反而放松了下来，既然明知没有出路，又何必做困兽挣扎让人看笑话呢！
她扬起眉，毫无惧色地看着杨天，道：“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最开始那个杨天，但我能猜到你活了不止一世，而且每一次都拥有前面的记忆，对不对？那些攻略者想要攻略你，却没想到你比他们更了解他们自己，对于那些拿着剧本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人，根本猜不到你在一步步引他们入坑……”
杨天垂下眼皮，无声地笑了。
这是猜对了？莯娆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样的龙傲天似乎也挺悲催的。
“我不需要同情。”杨天突然冷冷地开口。
莯娆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也不予否认，反而更直接地问道：“你知道系统对你有所图，就没想过彻底把它干掉么？”
听到这话，杨天倏地抬起了头，漆黑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的光彩：“你说——让我干掉系统？”
莯娆觉得今天的杨天有些失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点点头说：“是啊，干掉系统，你就自由了，难道你不想吗？”
“哈哈——”杨天突然狂笑出声，笑声中隐隐透着某种悲愤，他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最后连眼泪都出来了。
莯娆看得目瞪口呆，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半晌后，杨天终于恢复了冷静，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会不想，我恨不能将它碎尸万段，一次次的重来，一个个居心叵测的人，我就像一颗被颠来倒去重复利用的棋子！如果可以，我更想把那背后的人拽出来，让他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莯娆见他一副咬牙切齿的的模样，丝毫不怀疑要是那人就在眼前，杨天会直接把人拆骨入腹。
突然，杨天敛了笑容，阴沉沉地说：“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你的系统惩罚你吗？还是说在你故意套我的话！”
“明明是你先提的！”莯娆绝口不承认，反而嘲讽了一句，“你那么厉害，就没看出我的系统压根不在吗？”
杨天怀疑地看着她：“真的？”
“骗你干嘛，要不是这样，我能跟你作对吗，还不得被它电死了！”莯娆选择了实话实说，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大约是直觉吧，“它很久没出现了，大概有半年多了。”
“半年？”杨天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突然他狰狞一笑，“果然是你！”
莯娆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只得提起全副心神应对：“你说明白一点，我怎么了？”
“呵，怎么了？你坏了我的好事不记得了？”杨天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把你‘请’过来吗？”
“你这也叫‘请’？”莯娆说着环视了一圈，屋里简陋得连个椅子都没有。
“这种细节就不用在意了，你真的不好奇是谁怂恿我的？”
“自己心思不正，还要推到别人身上吗？”
杨天暗自磨了磨牙，索性也不再卖关子了：“心思不正我承认，但有人告诉我，这次易天失利完全是拜你所赐，还有我说的半年前，揭发杨艳丽的人就是你吧？”
莯娆惊讶地看着他，却听他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怀疑，你怎么可能吃下那东西还能没事，后来杨艳丽事发，我又碰上被人寻仇，这件事只能丢到一边。原本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今天有人告诉我，那天在咖啡店里，你早知道咖啡有问题了……我就猜你和他们一样，是系统提醒了你，而你趁机举报了她。”
“哦，那你就猜错了，我在遇上你之前就举报了。作为目击者，我觉得有义务当个好公民。而你的动作虽然隐蔽，但还是不够谨慎，如果你先把我支开，再让我当着你的面喝下去……”
“这个建议不错，我下次一定改进。”杨天绝不承认是自己小看了莯娆，随即他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说真的，你就不好奇是谁告诉我的吗？”
莯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真固执，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之前确实不知道，但你问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肯定是熟人，还是我刚得罪的。”
杨天趁机说道：“兔死狗烹，你才刚帮他拿下那么大的案子，你就——”
“你不用挑起我的仇恨。”莯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就像那天你在医院里说的，在其位谋其职，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何况那是所有人的功劳。当然——也包括你！要不是你们想走捷径，时宇也未必会赢。”
“所以，合同是你故意的？”杨天没看到笑话，反而把自己气到了。
莯娆弯了弯嘴角，颇有兴致地给他解释了一遍，最后反问道：“她给人通风报信，差点让我死于非命，我不该收点利息吗？再说了，你们的人自己要上当，我也没拿枪逼着你们偷吧？”
杨天被她这番话气得差点吐血，忿忿道：“说的不错，可我不过是输在了美人计上！”
莯娆惊讶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吗？你们的低价是建立在替代料能用的前提下，但欧国刚刚禁用了一批不合规的材料，如果你们的人稍稍注意一下，就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杨天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好，很好！”
手下是饭桶，他用人不善，一语双雕，骂人不带脏字，非常好！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杨天不是没遇到过故意和他唱反调的，但那些人无非是欲擒故纵，要么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这么耿直地和他作对并成功的，也只有莯娆一个。
莯娆奇怪地看着他：“不然呢？系统告诉我，要是不能取得你的好感，我早晚要落到原主一样的下场，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就没想过得到我的好感吗，说不定你正对我的胃口呢？”杨天说着露出了兴味地目光，“现在也来得及！”
莯娆敬谢不敏：“别用你那种眼神看我，谢谢！”
“好吧，言归正传。”杨天收起了那副调调，正色道，“我们合作怎么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天想了想，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个够吗？”
莯娆一看，对方手里的正是传说中的空间，那个成色不足的玉坠子。
见莯娆一脸嫌弃的模样，杨天终于不淡定了：“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的系统没告诉你，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吗？”
“有啊，就是因为知道才嫌弃，物随主人，它上面都沾了你的气息，我要来做什么？”
莯娆说着特意离远了一些，她对金手指本身并不眼馋，当初想要抢它，也不过是为了破坏杨天的机遇。
“你到底想怎样，别以为真的要求你，惹恼了我，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杨天这回是真的被气狠了，还没有哪个攻略者这么嫌弃过他。
莯娆见好就收，问道：“那你告诉我，如果攻略成功了，我是说假如——之后会怎样？我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我来的地方吗？”
“我怎么知道！” 杨天脱口而出，突然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迟疑，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怀疑地看向莯娆，“你的系统没告诉你吗？”
莯娆摇摇头：“我怀疑它也不知道，它连怎么攻略你都没底，如今做的不过是广撒网，忽悠一群不知真相的人来送死罢了。”
“那你怎么没被忽悠？”
莯娆挑眉看他：“就许你一个人聪明？”
杨天颇认同地点了点头：“也对，你这脾气还挺合我胃口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
“敢情你一直没说实话？”
“没，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
这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异样，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泼到了地上，莯娆和杨天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了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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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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