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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人民公园门口,谷队身着便服已在等候赵榕,见赵榕下了車,谷队立即上前相迎,并伸出手以示欢迎,赵榕也伸出手与谷队相握,双方互相问候。
“赵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谷队先开口说。
“没事,是不是贾林林有事。”赵榕忙问谷队。
“赵小姐,咱边走边谈好吗?”谷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象朋友一样征求赵榕意见,赵榕自然同意,于是两人进入公园,谷队边走边说:
“赵小姐,我们对你有了解,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今天我俩的谈话只限于我俩知道,你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你能做到吗?”
当一个警察对一个红尘女说是个好姑娘时,赵榕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种满足感。见谷队这么说,赵榕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出于对贾林林的关心和一份公民责任感,赵榕点头说道:
“请谷队放心,我会保守秘密。”赵榕答应了后谷队就开始介绍。
“赵小姐,贾小姐所涉的案子的罪犯是个非常庞大的团伙,他们涉及了黄、赌、毒。而且他们有很大的保护伞,省厅开始注意重视这个犯罪团伙,但现在浮在上面的都是些小人物,而且他们嗅到了我们侦破的味道,这给我们的侦被带来了困难。”
听完谷队介绍,赵榕知道了大概,但谷队既没提及贾林林也没说为什么找自己,所以赵榕就问谷队;“谷队,我能做什么呢!”
“赵小姐,我们需要贾小姐帮忙,需要她继续跟罪犯保持联系,我们需要这条线索。不过贾小姐有所顾忌,她不想再见那两个人,当然了,我们理解她。”谷队道出了他此行目的。
赵榕也明白了谷队的意思,不过赵榕也有顾虑,毕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稍有不慎贾林林就羊入虎口,这也让赵榕有些为难。
见赵榕也有些为难,谷队也猜到了赵榕的心思。于是说道:
“我们会保证贾小姐的安全,我们会全程监控和保护,如果真会危及到贾小姐的生命时,我们会放弃这条线索。请你们相信我们。”
话说到了这份上,赵榕就答应了谷队,她也希望贾林林能早日脱离苦海。两人走出公园后就上了谷队的車,谷队驱車到了戒毒所。
强制戒毒不仅仅维系人的身心,更考验着一个人的意志。看到贾林林压抑的眼神,苍白的脸色赵榕为她心中一疼,但更多得是对她关心。面对面坐在一起,贾林林忧伤的脸上也难掩她的激动,看到赵榕她微笑着,可眼角噙起了泪花。
“林林,还好吗?习惯吗?”赵榕心疼地望着贾林林问她。
“谢谢姐来看我,我这是自作自受。”
赵榕感觉得到她有悲观的情绪,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勇气、意志。赵榕明白这点,哪怕是平时几句輕淡渺小的安慰对贾林林说是一种动力、一种方向。赵榕开始安慰。
“林林,你千万别消沉,姐妹们都盼着你呢!她们都在等你的好消息。”
几句话让贾林林感到了温暖,这种温暖是一群遭人唾骂的姐妹们给予。贾林林却是无比的兴奋、激动。她噙着泪花望着赵榕点点头。
“别怕,相信自己,会过去的。”赵榕坚定地望着贾林林。
“谢谢姐,谢谢姐妹们。”贾林林擦去泪水,脸上也有了笑容。
见贾林林稳定了情绪,赵榕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也将谷队的计划告知贾林林。贾林林听完赵榕的话,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波澜,甚至有些烦躁,也许毒品对她精神上的摧残非常人所能想。她又掉下了泪水,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制地说道:
“姐,我不想再见到肖男,不想再见到那些臭男人,是他们害了我。”说完后她就哭步,哭得那么悲观,那么伤心。
“不哭,不哭,”赵榕象安慰小孩一样安慰着贾林林,待贾林林停止哭泣后继续说道;
“姐知道你心中的苦,你一时也过不了这坎,但你得勇敢去面对,这一点谁也帮不了你,不把那些败类绳之以法,你甘心吗?也不知有多少女孩会遭他们的毒手。”
贾林林没有回应,她低着头抽泣。赵榕继续劝她:
“林林,哭不能解决问题,你得坚强。虽然你我还有些姐妹都入了红楼,可我们愿意吗?但我们也要活得有骨气、有尊严。你好好想想,姐不为难你。”
贾林林永远不会忘记肖男那冷嘲热讽、輕狂得意的冷峻面孔。也不会忘记那个胖男子在床上任意妄为、肆无忌惮的狰狞面目。贾林林对他们恨之入骨。想着那肖男的无情,想着那床上的肮脏,想着毒品对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摧残。贾林林感到了恐惧,可心中又有不甘,不甘自己受到的伤害,更不甘那罪恶的恣生。贾林林终于擦去泪水,她抬头朝赵榕点了点头。赵榕也微笑着朝她点点头,以示鼓励。然后又说道:
“林林,谷队会安排好的,他会保证你的安全,但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
“姐,你放心,我知道。”贾林林话后就咬牙切齿,心中的恨不言而表。
得到了贾林林的答复,赵榕就通知了谷队,她完成了谷队交给她的任务。可她并不觉得輕松,而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出租房。
刚到家里,赵燕秋也回到了出租房。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赵榕就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燕秋。身体不舒服吗?”
赵燕秋冲赵榕淡淡的一笑后回答道:
“赵姐,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回来休息了。”
赵榕早就猜到她有心事,怕触及她伤心,赵榕也没追问。只是问候了一下她就和衣而睡。这几天为了姐妹们的事忙前忙后,工作上又不能分太多的心,赵榕刚躺下一会儿就进了梦乡。
一阵抽泣声进入了赵榕的梦乡,那声音是多么的熟悉,因为这声中掺杂着太多的无奈、委曲、伤心。赵榕也不知道自己曾多少次这样的抽泣。梦乡里的赵榕想努力地睁开眼,因为她要循身去找,去找这熟悉的抽泣声。
梦醒了,看到赵燕秋泪流满面的样子,赵榕着实心疼,她忙问道:
“怎么了,燕秋。”
“没事,赵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赵燕秋忙擦去泪水,她显得有些过意不去。
“看你说的什么话,都是姐妹。燕秋你是不是有伤心事。”赵榕说完后就挪到了赵燕秋的床上。赵燕秋游离的眼神躲闪着,她似乎难以开口,勉强挤出笑容来应付赵榕。赵榕明显感觉得到她心事重重,于是耐心地开导赵燕秋。
“燕秋,别把烦心事压在心里,那样对身体不好,你来了有段时间了,对姐妹们也有了了解。很多姐妹也是被迫走上了这条道,那个姐妹心中没有点苦呢!我们只能怪命运的不公。”说完赵榕也低下了头,眼眶开始湿润。
看到赵榕也有泪珠在眼眶打转,压抑了很久的赵燕秋终于憋不住她的泪水,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诉说过自己的伤心、委曲。而是把这份伤心、委曲埋在心中一人独自默默忍受着。
憋在心中的痛、苦、伤终于化成了泪水。这哭泣在赵榕多次安慰后方才停止。这时赵燕秋恢复了平静,望着赵榕她终于道出了压在她心里的那块石头。这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在煎熬中生活,点有努力的赚钱才能自己安心,减少自己的负罪感。
四年前,赵燕秋初中毕业,父母决定让她到城里的姐姐那儿打工。
赵燕秋的姐姐叫赵燕萍。早几年她就到了城里打工,后来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她老公虽然老实,但他踏实能干,勤奋顾家,不久两人就结婚了。结婚后,夫妻俩在城郊开了家服装加工厂,生意倒也可以。由于家庭压力大,服装厂也刚起步,夫妻俩决定暫不要孩子,然这个时候赵燕萍意外怀孕了。去医院一查,医生劝他俩将这孩子留下,因为赵燕萍日后很难再孕。夫妻俩这才决定将孩子留下。
十月怀胎,赵燕萍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勤劳的赵燕萍舍不得花钱雇保姆,她一人照看孩子又要去厂里帮忙,煞是辛苦。他丈夫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孩子周岁后,赵燕秋初中也毕业了,赵燕萍和丈夫商量后决定让自己的妹妹来带小孩,自家人总比外人放心。赵燕秋欣然前往。
农村的孩子虽然调皮、好动,但也勤快、懂事。没多久,赵燕秋和小外甥混得十分亲热,家里也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姐姐姐夫也很放心。从此夫妻俩一心扑在了厂里。可偏偏此时,厄运降临到了这个幸福的家庭,赵燕秋的生活从此跌入到了万丈深渊之中。
赵燕秋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她抱着小外甥来到了小区公园,这是新建小区,公园里人并不多。一到公园里,赵燕秋就和外甥你追我逐,喜闹逗乐。
片刻,公园里又来了一位大妈和一位大姐,大姐手里也抱着婴儿。赵燕秋前几天见过她俩,也打过招呼,知道她俩住在小区的6幢405室。那位大姐是外企白领,她老公被公司派往国外常驻。因此叫来母亲照顾这母子俩,赵燕秋前几日听她们介绍过,这时见她们来到公园,赵燕秋率先和她俩打了招呼。
“阿姨,大姐,你们也来逛公园了。”
“今天休息,所以带儿子出来逛逛。”那位大姐热情谦和,她一说话赵燕秋就觉得她十分高贵,特别有气质。
那位阿姨上前逗赵燕秋的外甥,还一个劲儿的夸赵燕秋的外甥长得漂亮、可爱。听得赵燕秋心中美美的,小孩子不认生,他和那阿姨一起嬉玩。
此时,那位大姐掏出了奶瓶开始喂婴儿,小孩嘴谗,赵燕秋的外甥见状吵着要喝牛奶。赵燕秋出门时没带牛奶,只得回家去取,可小孩玩出了兴致不肯回家。那位阿姨见机向赵榕说道;
“小妹妹,你外甥不肯回家,反正你离得近,我帮你照看一下好了。抱着小孩上楼下楼也挺累的。”阿姨说完就抱起了小孩并逗着他,小孩也乐呵着同她嬉闹。
同住一个小区,又见过几次面,赵燕秋也没多想,还向那阿姨道了谢,尔后就回家去取牛奶。取牛奶片刻功夫赵燕秋回到了公园,却没见到外甥和阿姨一家人。赵燕秋在纳闷的同时向6幢405室走去,她以为她们一家有事回家了。
6幢405室门外,赵燕秋敲了几次门却没见动静,小姑娘开始焦急、害怕。她不断的敲门大喊,可门始终没开,她又匆匆跑下楼时405室的窗户大喊,最后急得哭了。
赵燕秋的喊声、哭声惊动了保安。保安到了赵燕秋身旁问她出了什么事,赵燕秋边哭边将刚才的情况讲述给保安听,保安一边安慰同时带她来到了值班室,一查6幢405室尚无业主入住。于是马上打电话报警。赵燕秋也向姐姐打了电话。尔后在保安室放声大哭。
没过多久,姐姐与姐夫匆匆地赶到。民警和他们几乎同时到达,赵燕秋流着泪详细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民警仔细地做笔录。赵燕萍也流着泪瘫坐在凳子上,姐夫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着,一脸愁容。做好了笔录,民警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作了安慰与劝导,最后驱车离去。
姐夫姐姐等民警一走,他俩就分头去火车站汽车站等地去寻找儿子。赵燕秋流着泪跟在姐姐的背后,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外甥。
一天未果,姐姐吃喝不下,她已哭成了泪人。姐夫也一脸忧伤,唉声叹气。在家不作片刻停留到处找儿子。赵燕秋只能以哭赎罪。
第二天,一家人拿着小孩照片兵分几路寻找,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多次跑公安局也被告知无果,唯一得到的结果是小孩被人贩子拐走,市局已立案侦查。几天寻找,一切无果,姐姐已瘦了一圈,姐夫也食之无味,夜不能寢。服装厂关了,他们一门心思地开始寻找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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