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之有屋又有田

　　“哼！吴映梅这个贱人！老娘这次跟她没完！”让罚跪了一宿的崔兰花，发丝凌乱精神萎靡眼珠子通红咬牙切齿的发誓。

　　她真是对着牌位跪了一晚上，老太太这次真的是气大了，还罚了她的饭，就让给弄了点儿饺子汤喝了喝，说是让长长记性。

　　然后她辛苦弄回来的肉包的饺子，除了她没吃都吃了！气得她心肝脾肺肾没有一个不疼的，要是不找吴映梅的麻烦扳回一局来，这口气是不可能咽的下去了。

　　本来就窝火，再加上老太太根本就不给她好脸色，吃的也给她扣了。

　　吴映梅还总有一句没一句的给她添堵，说饺子多好吃，猪肉多香，赶紧反省，让老太太把气消了就不罚她了，一来二去的终于把她给气躺下了。

　　斜靠在炕上，额头上顶着一块热毛巾，崔兰花半闭着眼睛嘴里直哼哼：“哎哟哟哟……可难受死我了啊……他爹啊，我要是死了，做鬼我也不放过那个贱人啊！唉……头疼心口疼啊！”

　　梁文在床边坐着，一边劝她想开点一边用手不停的给她捋着胸口顺气。

　　成天斗鸡遛狗跑的不见人影的梁柱还算是有点孝心，看他娘起不来床了，今天没出门，也在家里伺候着。

　　“娘啊，你别气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庄子可咋办？我们媳妇儿可都还没娶呢！”

　　一说到娶儿媳妇，崔兰花更糟心了。

　　村里男娃大部分16岁就说亲，17、8的时候人就娶回家了。翻过年儿家里就能添人口。

　　她家两个儿子年纪都不小了，她能瞧上的，只要打听过她们家条件，听见老太太掌着家，这么一大家子人没分家吃大锅饭，硬是没一个愿意嫁进来。

　　“都怪娘没本事给你们攒下东西，这绑在一起过日子，有点儿啥都得交给你奶奶，现在家里穷的叮当响，哪家姑娘也不愿意来，娘做梦都想分家单过啊！”

　　“你别老提分家，娘最不爱听这个。娘说了，一家人就要在一起过日子，才能红红火火。”梁文一听媳妇提到分家，也没多想张嘴就劝。

　　可是不劝崔兰花难过一下念叨念叨也就算了，他这一劝，反而还劝出火气来了。

　　“娘说？红红火火？你是瞎还是脑子真的不行啊！”一说这个，崔兰花呼腾一下就坐起来了，大声骂道。

　　指了指没啥家当的屋子，崔兰花继续骂他，“这叫红红火火？这叫干干净净！啥都没有，指着啥让姑娘过门呢？这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到底想过没有？

　　别人家男人都知道可劲儿的给自己家扒拉，连你家老二平日里瞧着不吭不哈的，不也是看着他媳妇折腾啥也不说么，人家那叫心里有数！

　　都知道给自己家能攒就攒能占就占，要娶媳妇是你张张嘴就能娶回来的？要照现在这个样子再过下去，两个儿子不知道得耽误到多大年纪！

　　你到好，自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会拿你娘压我，你娘要真是心疼你、心疼孙子，到是想法儿先给说上媳妇啊！”

　　媳妇发火了，梁文也不吭声了，能把气撒出来也是好事儿。但是手也没停，还是一下一下的帮媳妇捋胸口顺着气。

　　“哎？二小子呢？咋没见着人？”坐起来一口气骂完，心里舒服了一点，这才发现只有自家男人跟大儿子在这，小儿子压根没来。

　　“娘，摆明了这是二婶子害你，你不能白受气，我跟庄子商量了，他去姥姥家找舅舅来给你撑腰。”

　　“胡闹！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娘做的不合适，家丑不外扬，关你二婶子什么事，找你舅舅撑什么腰？”

　　梁文一听两个儿子跟他商量都没商量就自作主张，立马不高兴了，怎么还往老丈人家捅事儿呢，还嫌不够丢人的么？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没一个懂事儿的，于是张嘴训到。

　　“你闭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只有我两个儿是真的心疼我，呜——你也是由着让人欺负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好再娶一个啊？我的命苦啊——”

　　崔兰花一听梁文这么说，瞬间觉得委屈，凭啥自己为了这个家被娘罚，要丢人现眼吃闷亏，真当自己娘家没人么？男人还不向着自己说话，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要不干脆你也别麻烦了，你去给我找根绳子，我自己找地方上吊去，不碍了你的眼！呜——我的儿啊，娘走了，没人疼你们了啊！以后你们爹给你们找了后娘，得有大苦头吃了啊——”

　　“我也没说啥啊，你瞧说的这是啥话！我哪能想让你死呢，我就是说事情过去就算了呗，还往你娘家闹啥？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

　　梁文一看媳妇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倍感头疼，赶紧就哄。

　　“以和为贵？我呸！你怎么说的出口，你哪只眼睛看见那个贱人要以和为贵了？你这话要是说老三家的我没话说，老二家的哪里配！”

　　“你当老二家的媳妇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要不是我站前头给你顶着，就凭你，那日子过的还不如现在呢！全得让老二家的刮走！

　　现在可好，我到还成了罪人了是吧！我这是吃的什么苦，操的什么心呐——你个没良心贼啊！我白替你生了两个儿，操持这个破家这么多年啊！哎呀——”

　　崔兰花越发哭的狠了，捶着自己胸口，后来干脆用头往墙上撞，咚咚作响。

　　“我不活了，不活了！活着遭人嫌啊！我这就去死，死了干净啊！”

　　“娘，你可别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庄子可咋办，你快想想我们吧。”梁柱一看他娘撞墙，赶紧上来边拉边劝。

　　“唉，我就是说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撞啊，有话好说啊兰花。”梁文也傻眼了，咋他还没说啥呢，这就要死了啊，这还咋劝？

　　“爹，你出去吧，我劝劝我娘，你嘴笨，还是别说话了，不然你一个人就能把我娘活活气死。”梁柱压根儿就不怕他爹，直接开口赶人。

　　“行，你劝你劝，我走还不行么。唉……”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放的烟袋锅子，梁文背着手低着头出去了。

　　出了门，梁文也心烦不想在家里呆着了，就去村里转转吧，在树底下扎个堆儿听人吹会儿牛逼。

　　“哟——！他梁叔，在这儿聊闲儿呢？”

　　梁文顺着声音一看，李大娘手里垮着个篮子正往这边走，脸上一如既往乐呵呵的，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啊！啊！是，没事儿出来聊一会儿。”

　　“早上出去挖野菜，碰到你家老二媳妇，不是说兰花病了吗？”李大娘奇怪的问。

　　媳妇病了还出来聊天？崔兰花能给你好果子吃？

　　“嗯，是病了，让我们大小子陪着呢，嫌我烦，把我赶出来了，嘿嘿。”摸摸自己后脑勺，梁文笑的十足憨实。

　　“哟！还真的病了啊，那我得去瞧瞧去。他叔，我先走，放了东西我去看看兰花。”李大娘说着也不耽搁，脚下迈动，回自己家先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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