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莓铃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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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说“很快就到”，的确没有食言，树敌众多的商场铁腕诺曼·奥斯本将自己未来的继承人保护得很好，没出几分钟，一整队全副武装堪比军队的安保便乘车赶到，就好像他们一直离得不远，随时监视待命等待需求一样。

　　学生的眼里燃起希望，彼得与内德的对视中有着心照不宣的狡黠，而哈利则反感地皱起眉，将决定权交给彼得，自己选择冷处理。

　　但其实这个决定很好处理，三人几乎心照不宣——把外面的大脚帮①干掉，清出条路，最大限度地让这队安保人马护送师生冲出去，到安全地带。

　　莓铃这边正缠斗着，才分神几分钟，身后她一直心心念念要保护的地方就已经不知不觉乱了套。她分不清敌我，不清楚哪来得这么大阵仗的骚动，只恨自己分神乏术，手臂险些被镰刀尖削掉一大块肉。

　　随风飘走的衣料沾着血，她瞥了眼，还好，只是划破点表面皮肉，小事。

　　不过她一心三用，又碍于赤手空拳对抗冷兵器，必须要凝气出招才能增大杀伤力，再怎么强大的精神也架不住被揉碎了掰成几瓣，刚开始的平分秋色也渐渐从假象回归现实。

　　而此时更糟糕的是，她完全分不清敌我，只觉得危机感几乎要压垮自己的小身板。被精神压力严重影响的内力和气不稳定地输出，使原本自己便不甚熟练的太极推手、排云掌和形意拳功力大打折扣——这本就不属家族独门传授，更不是专精拳法的莓铃擅长所在，现在全都杂糅一处。

　　莓铃生平头一回怀疑，大伯母教导她不需广博涉猎只求专精单式子，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局势随着外来不明人员的加入瞬间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指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可不光是新一群黑衣人而已，还有自己身边那个穿着红蓝紧身衣。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对方荡着蛛丝从楼宇间落下，甩手一枚蛛网炸弹趁其不备糊在那黑衣头目身上，在小型爆炸的火花与烟雾中侧过脸朝莓铃竖起大拇指。

　　她一脸懵圈。

　　“蜘蛛侠？”

　　“是的，我的女士？”蜘蛛侠躬身做了个屈膝礼。

　　“……”她无语，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你不是纽约好邻居吗，怎么会在这儿？纽约怎么办？”说着抬手便迎着头目的胸膛发劲一掌，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战斗。

　　蜘蛛侠没有闲着，也加入进去，当然了，嘴也没闲着。

　　“从地理位置来说，纽约人的好邻居是可以连纽约的邻居也管的，而且，拜托，我很擅长跨区办案好吧！你都不看新闻的吗？几个月前华盛顿那次？噢对了，我还是救得你们学校的人呢！算来也有点缘分，这次又遇上了，你觉得我能不管吗？”

　　“谢谢您了，这种缘分只让我觉得你像是个跟踪狂。”

　　“Wow wow wow，这位同学，注意言辞！跟踪狂有点太过了，做好事还被误解，你会伤我心的。”

　　“难道不是吗？无论在哪儿都能定位到我们，说是巧合也太牵强了吧，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吗？还是你就这么喜欢在青少年面前逞英雄……别挡路，你看我差点打到你！真是的，我说你欠拍吗？”

　　莓铃急忙收势，转向，将气力封住，这才没将十足十冲着黑衣人心口去的一招太极推手拍给蜘蛛侠——别问她这货是从哪儿冒出来挡她前面的，她也不知道！

　　彼得·帕克知道李莓铃伶牙俐齿得很，平日上课答辩时早就领教过一二，她那股不把对方咬死才松口、一鼓作气逼着他们低头的强势言辞和台风在学校都是出了名的。不过在同学眼里，在彼得眼里，在她本身美好品行和为人举止光环的氤氲下，那些都变成了优等生在课业上刨根问底的执着与全优绩点带来的自信，而不是一种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不服气，时刻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着。

　　现在那股劲头撕破纱帘、解放爪子，干脆直接摁住猎物上了口，可能是因为不清楚彼得身份的缘故，她解放得更彻底。

　　他连翻两个后空翻这才跳脱出莓铃和黑衣头目一对一时便结下的气势汹汹的攻击范围。其实他远比莓铃想象得要灵活得多，只是对方并不像他熟识莓铃那样熟识自己。

　　又或者，他们是半斤和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

　　总之就是这一掌如果没有蜘蛛感官提前预警，他估计下场不轻。因为莓铃不依不饶地再次运气推掌，与对方相交锋，掌间之气竟将镰刀的刀刃震碎一块下来。

　　观者俱是心头一紧。

　　也包括被克拉克请来却始终在高处静观其变的“救兵”，那模样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像救兵，有种就本人往日风格而言少有的冷淡和自我，自我地认为，目前还不算忧心过度的克拉克所说的“危机状况”。不过是……对了，施莱德的大脚帮和艾普丽尔、凯西恶斗街头。就算再等，等到克拉克脱身后光速赶来都没任何关系，他那么聪明心里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所以……

　　然而，想归想，局外人原本计划将这场决斗看到最后的想法，终究还是破灭了，情势越来越不公平和失控，多方加入后战局已经变成二对一围攻头目失礼在先，而头目又恼羞成怒地不再讲究规矩，派令手下围攻在后的模样。

　　不管眼前这些是不是全部，都已经不能等了。

　　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这样想着，模糊的人影轻轻一晃，便从高楼尖端一跃而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巨石般重重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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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莓铃，她想说，她的恼羞成怒程度不比这被二打一刻意针对的头目老哥少好吗！

　　眼前猝不及防窜出个红皮猴，就问你怕不怕。

　　这猴明明跟你同一边儿，却完全没有跟你打双人配合的想法，无章法地左右乱窜打嘴炮，先打一波灵活走位和攒怒气值再说，就问你怕不怕。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忍者就已经应付不来，莓铃第一个就想一个上天拳送他回纽约，不要越帮越忙。无心之失，特别是有超凡能力的人的无心之失，才是最棘手的，因为其他普通人想兜也兜不住。

　　和李小狼兄妹组合默契双打了十多年，从未觉得双人配合是多难的事，今天她感受到了，特别还有中西无法合壁的无力感。

　　另一方面，奥斯本家的保镖大队趁乱成功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路，结果弄了半天却只顾得上自家金贵的少爷，他们架着他瘦弱的臂膀便往安全方向撤离，不管他本人是如何挣扎和抗拒，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不是说让你们一人带两个孩子冲出去的吗，竟然敢不听我，你们耳朵聋了吗？”

　　“对不起，先生，董事长交代过一切以你的生命安全为优先考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请你先撤离。”

　　哈利听着耳边毫无感情的声线，不可思议地抬头：“什么？！那其他人呢？我不需要这么多人护送我，你们分派几个人去把内德·利兹和尤金·汤普森他们都救出来。”

　　无人回应。

　　他有些恼了。

　　“前面有蜘蛛侠他们牵扯注意力，我们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时候，明明可以一起走，怎么，性命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他压低声音，摆出不可抗拒的高姿态，“快去，这是命令！你们负责跟着我听从我的命令，不是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一直以来听从的都只有董事长的命令。”保镖如是回答道。

　　哈利闻言，浑身的气力都仿佛被就此抽离，眼神恍惚着，被前后左右层层护住，与外界现在根本算不上对他们有所威胁的少数忍者隔绝，与争斗重灾区——莓铃他们的身边隔绝。

　　身后传来部分同学情绪不明的唏嘘声和感慨，他努力侧身，去看内德的脸，后者扶着歪歪斜斜的门框，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

　　接触到那眼神，哈利转回身，等不及这一行人再走远，微微动了动手腕，扯过一边的保镖，借力撞上去，趁着对方一时疏忽力道松懈，努力从强壮的臂膀中挣脱开，跑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再也不动一步。

　　他皱着眉，翠绿的眼闪烁着什么几乎要喷薄欲出的东西，他的心里有什么想要喷薄欲出的东西，隐藏在深深的碧波之下，但这次，透过拔高了的有力的声线，微微展露出些许头角来。‘

　　“这里没有诺曼·奥斯本，只有哈利·奥斯本，我只再说最后一遍，照做。”

　　内德仰起脸望着身前哈利的侧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不知所措：“哈利，虽然我很想特别大快人心地为你鼓掌，但我还是想问，你什么意思？”

　　“我爸不可理喻，但我要脸，我没法这么不可理喻，就这个意思，你不用理解，跟着我走，照做就好，”他沉声答道，“没人能控制我，没有人，你们不行，我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