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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寒
花林旁边。
面具男子朝着正勉力扶着树才站得住的寸心跨出半步,侧边一道破空的呼啸声传来。
面具男子堪堪避开,瞧清了袭击他的暗器,这东西他认得,竟是乾坤圈。顺着方向望去,花林里一人沐着月光,满身如霜落,负手而来,旁边急急飞来一个小孩模样的人。面具男子不由暗自狠狠蹙眉,曲风在搞什么,来了人竟没挡住也没个信号!再难找到更好的机会了,可眼下明显是成不了事了。面具男子不再理会寸心,闪身进了旁边的林子。
寸心本是强撑着,勉力才压下心头翻涌血意,此刻敌人一走,寸力压力一松,竟是,两眼一翻,晕了。
哪吒眼看人要跑,扯了混天绫席卷而来,不由大喝,“还敢跑!”
林子里已经漫起了大雾,哪吒一进去连方向都给迷了,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没找着人本来就急,忽然见着一影约的身影晃动,想也不想,提枪便冲了上去。
季遥抱着阿离正在找出路,不想横下里冲出一人来,还喊着看你往哪里逃!季遥哭笑不得,他何时需要逃了,几次躲缠找着空解释,“小友认错人了。”
季遥退到了草地上,半放了阿离,空出一只手,凭空招来一道清水,浇在哪吒身上,哪吒的莲身之身对水很是敏感,一个激灵,顿在原地。
杨戬抱起寸心,她身上传来阵阵清纯的香味令杨戬有些恍惚,气道难以被记忆,然而当再次闻到它,那些气味承载的全部意蕴便又悄然回到你脑中。
杨戬仔细查看了寸心的伤势,还好,只是受了些震荡外伤,气血不平。
杨戬瞧着季遥空手招来水,忽然问,“阁下是修道士,会修控水术的道士倒实在少见。”
“引我入道之人只擅控水术,这也是机缘,在下九曲季遥。”
季遥瞧着杨戬怀里的寸心,问,“这位姑娘亦是在下友人,不知二位是?”
杨戬简短的答了句,“亦是旧友。”
哪吒过来一瞧,这旧友竟是半月前死活见不过到的三……公主?“哎三公主这才放多出多久啊就跑这里来了,来干什么呀,还被人给害成这样。”
三公主?季遥知道三姐有些来历,却不想还是位公主。
杨戬问,“这位兄弟,你可知道些什么?”
季遥想了想,将那根骨钉递给了杨戬,“这是唯一的古怪之处。”
杨戬接过骨钉,触手之处,阴寒之感似要透肤而入。他也不认得这种东西。
杨戬收好骨钉,抱起寸心,“两位姑娘都受了不轻的伤,还是及早入城寻处地方休养才好。哪吒兄弟,你先行回去,我先安顿好她们。”
哪吒不怎么情愿应了声,他着实不怎么愿意回天庭,有人私引天雷之事还是被揭了出来,玉帝好容易逮着个机会,在凌宵殿上大发脾气,谁愿意回去受白眼啊。
寸心觉得眼睛像是觉没睡足一样,又干又涩,迷瞪了半天,终于能睁开眼了,瞧了半天悬在头顶的帷帐,脑袋才开始转动。
不对哎,她刚还在野地里,这会儿怎么又跑床上来了?
寸心翻身略动了动,胸啊肩呀的骨头都直响,痛得寸心吡牙咧嘴嘶嘶的直吸气。这一侧头,眯着眼便瞧见了窗下逆光站着一人,背对了屋内负手而立,玄色深袍缓落,束了腰更显得身形修长,听见寸心弄出来的响动,侧了头瞧过来。
寸心不由狠狠抖了下,不想因为自己趴得太过靠近床沿,这一哆嗦直接把自己给摔下了床去。
站在窗前的人忙过来扶人,问,“你怎么了?”
寸心正乱得忙要推人,不意一瞥之下觉得这人好陌生,再一瞧,寸心吁了口气,自己真是眼花了,瞧个背影居然也能联想到那尊大神。
哎不对,这哪来的登徒了竟敢闯她的卧房!
寸心顿时怒气横生,眼前的人还靠得这么近,于是顺手就朝着人脸上给呼了一巴牚,后退上床,拔剑,一气呵成,寸心亮如秋水的剑指着眼前的陌生公子,喝道,“你谁?”
“在下姓杨,昨晚在城外遇上两位姑娘,还有一位说是九曲观的旧友,因着两位都受伤不醒,故而擅自将二位带自此处。”
呃,寸心抓了抓头,忽而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的打着哈哈,歉还是得道的,听他说这话,季遥竟然出了九曲?阿离还受了伤?
寸心收了剑,这一连的大动牵动了伤处,痛得不想再动上一动,除了嘴巴,“阿离受伤严重么,我去瞧瞧她。”
寸心没想阿离伤得这样重,平日里总笑嘻嘻的活蹦乱跳的阿离会这样惨白着脸昏睡在床上,只剩那么一点儿的活气。
寸心伸手替阿离掩了掩被子,眼里不觉漫起哀伤,“季遥还真狠心,阿离伤成这样了,他居然悄悄就走掉了。”
果真是看轻生死不为人情所缚么。
“他为了替阿离疗伤损耗了不少修为,需得及早回九曲静修才行。”
寸心正勿自伤感,又觉自己在修道一事上应当拜季遥为师才对,忽听得身后杨公子清凉的声音传来,顿时颇觉有些尴尬,寸心认真反省一番,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能想了。
寸心起了身,慢吞吞的往门边移去,门一开,廊上走过一人,寸心本没在意,谁想那人又倒了回来,很是惊喜的瞧着寸心,“神……姑娘,你们在这里啊,哎另外那位姑娘呢,昨天晚上蒙姑娘相救,小生才得以有命站在此处,小生可得好好谢谢她才行。”
寸心想起来了,是这小书生啊,这倒真是有缘。寸心朝屋里努了努,“她受了伤,还睡着呢。”
小书生大惊,“我……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寸心侧过身,让小书生进来,瞧着小书生在床前踌躇不已,犹豫着伸手试了试阿离额头的体温。随即又过来问寸心,“姑娘她身子很凉,我去打些热水来罢。”
寸心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懵,一连几日瞧着小书生又是打水又是去取药,进进出出的。
寸心甩了甩头,不管啦,她也是病人,她得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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