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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
三日后，九源山上。
原先跟着上官瑶在簸箕山落草为寇的，大部分愿意跟着她走，共计两百余人，被苏鸿羽临时安置在了半山腰。上官瑶因为要跟着去边关，所以随诸云晓他们进了千仞山庄。
萧正卿看着苏鸿羽直摇头：“羽儿，你这次可是给为师带了个大麻烦。”
“若是簸箕山那些百姓，我已经和庄主说过了，山庄也要种田，这些人就算我们雇佣的农民。”
“我说的不是这个。”萧正卿默默朝苏鸿羽身后躲了几步。
“萧正卿，你还记得我吗？”上官瑶上前质问。
“不记得，不记得。”
“我娘怀着孕的时候我才九岁，她飞鸽传书向曾经和她交好的江湖名士断空剑求助，断空剑半夜破窗而入，不顾我娘怀着身孕朝他磕头下跪，竟然就这么匆忙逃走了。天香楼的大火着了三天三夜，一代佳人香消玉殒，萧正卿，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后悔过？”
“我从不为我做的事情后悔。”萧正卿并没有为上官瑶的质问而生气，看着她的脸时，表情有一瞬间恍惚，“那也是你娘为了保护孩子的选择，我知道你被人平安护送出关，便也没有再来寻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多亏当年救我的壮士一路护送，在关外还教我武艺，可惜五年前他死了，死于犬戎族进犯村庄，一剑穿心。临死前，他让我回故乡看看……”上官瑶冷笑道，“我答应去边关，不是为了效忠这个烂到家的景朝朝廷，而是为了替他向犬戎复仇。”
萧正卿沉默了。半夜的时候，有人在问天阁下弹剑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诸云晓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轻声问孟言：“阿言，你睡着了吗？”
孟言转过身来和诸云晓面对面：“没有。”
“白天的时候，你师父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伤心，那位救了上官姐姐的壮士，是他的朋友吗？”诸云晓好奇地问，萧正卿在小说里非常神秘，谁知道在作者没有描写的故事背景里，他看起来还是个颇有故事的沧桑男人。
“师父从来不说自己以前的事。”孟言回答，“他也不是真的觉得上官姑娘是麻烦，不想见到她，只是无法坦然面对自己过去的熟人吧。”
“萧大侠看上官姐姐的时候，仿佛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诸云晓若有所思，他实际年纪到底比孟言大上不少，并不是不知爱恨的少年，“也不知道那位和你有几分像的上官云，会是什么样的绝代佳人。”
“师父曾经告诉我，练剑之人，要心无旁骛，不能往回看，要一直向前冲，断情绝爱，这样挥舞出来的剑意，才可以一剑破空，锐不可挡。当师父练出了天下第一剑的时候，他就和过去告别了吧。”
“也许。”诸云晓在心里给萧正卿脑补了一出《东邪西毒》的文艺剧情，又随即惊醒，孟言作为小说男主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情爱方面的记载，不会是他也随了萧正卿四大皆空吧？这可不行。
和孟言相处了这么几年，诸云晓在渐渐习惯了穿书后的世界的同时，也和孟言越来越相依为命，在他看来，孟言就像是他一直照看的弟弟，从瘦弱的养猪儿童，一路成长为玉树临风的少年剑客，他应该尽情地享受人生，不光要有美好的友情，将来还会收获一段真挚的爱情。
“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可以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诸云晓给孟言背了《东邪西毒》的台词，试图将他的感情观从萧正卿那里再拉回来一点。
“如果我失去了什么，我不会忘记的。”孟言此时只能想到当年在他面前去世的赵阿婆，还有素未谋面的爹娘，他似懂非懂地点头。
第二天一早，苏鸿羽过来告知孟言，去边关的手续快要办下来了，不出意外，十日后就可以动身前往雁门关。
“苏师兄，能不能也带上我？”诸云晓问，他自然是要跟着孟言走的，没道理男主已经开辟雁门新剧情了，他还在九源山跟着一帮道士谈论玄学。
苏鸿羽眉头微皱：“你还太小，孟言是剑术特别出色，师父担保后才可以去边关的，你现在还是四品方士，只能下山游历，还不能去边关。”
“那我要升到几级才能去呢？”
“至少要到七品道长，再有天极派身份像我师父那样高的人做担保，才有可能破例随我前往边关。”
“不就是连升三级嘛，那有何难。”
诸云晓本来陪着孟言一起成长，积分不用攒得太急，他又喜欢偷懒，所以前阵子还是三品道童，但现在他要跟着孟言去雁门，这下子动力就来了。
他来到许由面前：“道长，能不能把最近天地道观悬赏的所有草药清单让我抄录一份？”
许由惊讶地看着他：“你又想搞什么花头？”
“道长放心。”诸云晓笑眯眯地说，“我就是替大家把需要的草药都包圆了而已。”
许由将厚厚三大本簿册交给他：“这么多，你抄得完吗？还包圆？天方夜谭。”
诸云晓确实懒得抄，一天借一本，让孟言晚上帮他抄，他一改作息习惯，白天拉着窗帘蒙头睡大觉，到了晚上天色渐暗，他就带着一本手抄的悬赏清单，背着小竹篓出山庄门寻药去了。
到了第九天早上，诸云晓兴冲冲地来找许由：“许道长，我已经把天地道观近一年需要的草药全部找齐了，你快来我房间里清点一遍是不是有遗漏，东西太多我搬不过来。”
许由一进房间就被各种绿色晃瞎了眼，窗台上、桌子上、地板上、柜子上，甚至叠好的床褥一侧也摆满了新鲜的、刚采摘下来不久还带着露水的草药。
他将险些跌落在门槛上的拂尘捏紧了些，故作镇定地说：“这么多，我要花上半天才能清点完毕。”
“那就有劳道长了。”诸云晓这些天使用灵气过度，看什么东西也都带了点绿色，他揉揉酸涩的双眼，提起精神说，“我去找庄主求担保。”
许由唤了几个小道童过来一起清点，诸云晓先去议事堂，却扑了个空，问管事一打听，原来秦庄主在问天阁和几位隐者聊天。
诸云晓人还没到问天阁，有位小方士只用了九天时间就收集完天地道观一年所需的全部草药的事情，已经传到秦风的耳朵里。再加上孟言前几天时不时在庄主耳畔吹风，想带他家那位非常可爱也非常有本事的弟弟一起去雁门关，听到下人通报诸云晓求见，秦风马上明白了对方找上门来所求何事。
“即使你短短时间内找到了那么多草药，那只是证明你在辨识草木方面很有天赋，留在这里可以当做一门好手艺，说不定会成为最年轻的天师，但去了边关，又有什么用处呢？”秦风脸上波澜不惊，“只凭这个，我不会破格为你担保去边关，当然你要下山我也不会拦着你。”
旁边一位隐士笑道：“庄主又在使坏了，没有您的引荐信，他就是跟着苏、孟两位少侠去了边关，也会被军营拒之门外，虽然朝廷缺人，但如果要招一名十岁小儿入伍，怕是要引起民间恐慌。”
诸云晓没有被他们这一来一往唬住：“上官姐姐凭什么去的边关，我也可以啊。”
秦风正色道：“上官女侠献出的塞外地形图，对军队很有帮助，你若是能有与此相当的东西，老夫倒也乐意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我要是没有，就不会贸然求见庄主了。”诸云晓甜甜一笑，“你们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快能找到这么多草药吗？其实我上观天文，下知地理，古有留侯诸葛，我虽不敢自比这两位神人，不过我有一手推演将来的能力，到军中可以做个军师啊。”
“年纪不大，吹的牛倒不小。”另外一位隐士不屑地开口。
“我真的没有骗大家。”诸云晓一脸真诚地说，“比如我就可以推算出，天极派未来庄主到底是谁，那应该也是庄主的属意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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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云晓：傻了吧，我有外挂
师父独孤求胜，和京城第一美人没有感情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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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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