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养歪了

　　瑞士，苏黎世
　　瑞士自有自己的风景，多山多湖多森林，站在玻璃地板上，一道水幕横在脚下，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听着鸟鸣，吹着风，恍如置身世外桃源。
　　此时文艾姗正和刚认识的那个中国男孩坐在这世外桃源谈合作，这是一家创意咖啡馆，欧洲人居多，地方是那男孩找的，他熟络的和店员打招呼，想必是经常来吧。
　　文艾姗已经在心里给这个男孩打了很高的分。在两人随后的交谈中，她打的分不断往上涨。
　　男孩名叫沈寒，从小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看人嘴甜学习还好。16岁那年参加全国奥赛获一等奖，直接保送清华数学系，上到大三被学校保送到苏黎世联邦理工读研，今年四年学时已满，他毕业了。本想留在瑞士结果因为种种原因要回国发展，本以为自己的高学历能让自己得到一份好工作，没想到这么多简历都石沉大海。
　　文艾姗听完他的陈述，问道：“你有带简历吗？”
　　沈寒说：“手机里有，要发给你吗？”
　　文艾姗点点头，要来简历，在手机上看。
　　文艾姗喝一口咖啡：“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没有公司要你了。”
　　沈寒一份虚心求教的样子：“因为什么？”
　　“你的薪水，要的太高。”文艾姗在简历上画了一个圈。
　　沈寒眨眨眼：“我觉得很合理啊。”
　　“六位数的月薪。”文艾姗用力戳了几下屏幕，“狮子大张口啊。谁敢要你。你知道国内的普遍薪资水平吗？”
　　“不知道。”沈寒老老实实摇头，他是按照瑞士的薪资算的，这可是一个理发都能花八十刀的国家。
　　文艾姗翻个白眼，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清楚。”她又要了一杯白水，清清嗓子，“你听着。”
　　文艾姗从国际就业形势扯到国内，从北上广扯到小城市，从国家政策说到企业规划。
　　“经理都不敢这么要价，你这工资要的比我都高，谁要你啊！”文艾姗喝口水继续润嗓子，继续说：“你出国几年？”
　　“四年。”
　　“你知道现在国内计算机行业的趋势吗？”
　　沈寒迟疑地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那不就得了！”文艾姗把杯子往桌上一墩：“你既不了解就业形势又不了解业内趋势，你能够给公司带来效益吗？不能为公司带来效益的人，留着他干什么？”
　　沈寒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句：“那你说，多少薪水合适？”
　　文艾姗在手机上写了一个数字，递到沈寒眼前。
　　“太黑了吧你！”沈寒差点跳起来，“砍价也没这么砍的！”
　　“就说行不行吧。”文艾姗开始耍无赖：“要是不行就算了，大不了你去找其他公司，但是我保证他们出的价不会比我高。”
　　沈寒又开始低头犯纠结，文艾姗也不催他，心平气和的玩手机。文艾姗打了两局手游，大获全胜，神清气爽的抬起头就看到沈寒扭曲的俊脸。
　　“我同意！”
　　“太好了！”文艾姗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比个赞，“等我给你发合同吧。”
　　沈寒默默地问：“你确定你说了算。”
　　“当然。”
　　文艾姗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其实在打鼓，她不是人力部的，没这个权利，这属于越权，只能寄希望于顾辰逸重视人才了。
　　“但是，你要让我尽快看到你的能力和效率。不然……”文艾姗没把话说完，她相信沈寒听得懂。
　　沈寒点头：“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国？”
　　这还真把文艾姗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该死的手续能办完。
　　沈寒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建议道：“这样吧，反正我的东西都办好了，等你回国的时候顺便给我买张票，一起回去。”
　　文艾姗想想没什么不妥，点头答应了。

　　苏雯嘉在文艾姗家待了一晚上，她对这儿比对苏家还熟。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爬起来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做了早饭，一边吃一边玩手机。她想起了好久没登□□，就点进去看了看，一看差点被班级群轰炸，好多人在问同一个问题：
　　你录取了吗？
　　录取！
　　苏雯嘉想起来了，今天是一本一批下通知的日子！她战战兢兢打开电脑，输入网址，把自己的考号打上去，视死如归的按下确认键。
　　也许是登录的人太多，也可能是网址本来就建的不好，刷新符号慢慢悠悠转着，就是不出东西，屏幕上一片空白，和苏雯嘉此时的大脑一样。苏雯嘉很紧张，比查高考成绩还紧张，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上出了字，苏雯嘉急忙趴到屏幕上，手握着鼠标直打滑，原来她手上都是汗。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录取院校——T大综合。很好，这是她的第一志愿。
　　她笑了，但是往右一瞥，笑容又立刻僵在脸上——专业：金融系。
　　她瘫在椅子上，浑身发凉，她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一点。一定是温度调的太低了！

　　文艾姗回到酒店就接到了白婷的电话，大意是她们没玩够，打算过两天再回去。文艾姗想想那慢的要死的手续办理，估计回国遥遥无期，便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文艾姗挂了电话，往沙发里一陷，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到腰了，她伸手一摸，原来是今天买的手表，刚才进门的时候往沙发上一扔就忘了。
　　她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在手腕上，过大的表盘，可爱的猫咪和她纤细的手腕配在一起。
　　“不伦不类的，真奇怪。”她自嘲到，但是没有把它摘下来，反而又紧了紧。她把那只手放到膝盖上，歪着头看它，目光深沉而悠远，阴沉沉的，像一潭死水。若是此时有人在她身边，一定会被吓一跳。
　　她脑子里百转千回，也许是想得太多了，她就着这个蜷缩着的别扭姿势在沙发上睡着了。

　　文艾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雪山，她楞了楞，看向自己的手，手上戴了滑雪手套，两根雪橇横在脚下。旁边那人比她高出一头，大大的护目镜遮住大半张脸，他正在笑，还喊着她的名字，“雯嘉”“雯嘉”。
　　文艾姗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别喊了！我并不想见到你呀！
　　眼泪被蒸发在护目镜里留下一层水雾，隔着水雾，那人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文艾姗惊醒了，手机在桌子上响着打转，文艾姗伸出手去拿手机就觉得手臂脖子一阵刺痛。
　　“嘶，果然不能趴着睡，再这样下去迟早得肩周炎。”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拿起手机，屏幕上沈寒的名字一闪一闪的。
　　文艾姗清清嗓子接了起来：“喂？”
　　“你起床了吗？”沈寒的声音充满活力，“赶紧出来啊，我领你去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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