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排球 双倍可爱暴击!

　　西谷夕在车站等麻生由依。
　　应该不会真的迷路吧，虽然昨天说笑的意味更重，但等人的时候就会乱想。
　　“西谷前辈。”
　　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麻生由依穿的是很简单的白短袖和牛仔短裤，一身夏天味道的清爽。小跑过来之后麻生由依扬起脸，黑色的鸭舌帽下面露出一个笑脸。
　　“安全到达！”
　　西谷夕捂住脸。
　　是常服,太棒了，感谢上帝。

　　接下来两个人要去复习，至少本该如此。然而现在的情况就是麻生由依和西谷夕两人在周六又回学校去了。
　　麻生由依是被森下树叫回学校的，因为学园祭快到了，学生会必须要做一些组织工作。

　　“你负责女生那边的社团吧，今天舞蹈社的在学校，你去找一下舞蹈部的部长问下她这次活动的安排。”说完森下树给了麻生由依一个看起来就非常可爱的饼干的小袋子“学生会一年就忙几次，完事了请你吃东西，这个就当影响了你安排的小补偿吧。”
　　“这是树自己做的？”
　　“啊，女生送的而已。所以才不想去负责女生那边，味道不好的话你丢了就行，那就拜托你了。”做出了人渣发言的森下树摆摆手溜了，留下只觉得手里饼干千斤重的麻生由依在原地。
　　最后麻生由依还是决定先帮森下树存放着，等去完舞蹈社回来再还给他。
　　外面西谷夕还在等着，估计今天是要交代出去的麻生由依告诉西谷夕让他不用等了。
　　“你要工作？”西谷夕很快抓住了重点，麻生由依要工作=他可以看到麻生由依工作的样子。不行，要找个理由留下来“刚好来学校了我可以去练习，所以完全没问题！”
　　“一个人？”一个人怎么打排球。
　　“那等你结束了之后能帮我传球吗？”
　　帮忙传球？所以可以看到西谷前辈打排球了？有点自己的小想法的麻生由依马上就说好。
　　于是两个人往舞蹈社走，走到门口西谷夕注意到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但能感觉到心情不错的麻生由依身上的氛围有些变了，非要西谷夕形容的话，就像是啪的一下子沉下去了。
　　推开门，翻腾的声浪从其中席卷而来，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几乎站不住的错觉，耳膜几乎都要炸裂。
　　西谷夕有点被惊到了，麻生由依貌似适应得很快，她推开门之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走向坐在角落里朝他们招手的女孩。
　　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一整面墙的镜子。音乐色气而暧昧，看到穿着黑色背心和短裤的少女们，西谷夕有些脸热的移开了眼。
　　一曲结束，重归安静，只有女孩们有些急促的呼吸的声音。
　　不过西谷夕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这不像他们平时练习结束的那种气氛，反而空气都像是凝滞了，让人不太敢出声的低气压。
　　“不行。”
　　冷淡但听起来带着些烦躁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根本就不齐，又有人抢拍了。”
　　“抢拍？又是抢拍，我说部长，您能不能不要因为没有顺着您的旨意就不停挑刺啊。”
　　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生抱着胳膊，在部长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阴阳怪气的语气一下就引爆了之前刻意压抑的空气，听的人心惊肉跳。
　　“有人抢拍，我说再来一次。”
　　“别吧，我看练到明天去都会有人抢拍，毕竟部长您这么觉得啊。”
　　“你的意思是你来就没人抢拍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要这么理解也行。不过说实话，我看从头教个没学过的人来都会比达到你‘不抢拍’的要求容易，毕竟我可不会让人一直练习到受伤。”
　　“没学过的人？那你可以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西谷夕正被第一次近距离观摩到的女生撕逼吓到，没想到转眼主人公之一的单马尾就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看的西谷夕都有点想躲。
　　“喂你，跟我来学跳舞！”
　　“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啊！”坐在麻生由依边上的女生声音弱弱的劝单马尾。单马尾看她一眼总算声音温和了些。
　　“你想跳舞吗，看到别人跳舞的时候不会想‘要是我也会就好了’吗，我可以教你，一点也不难的。”
　　“都说了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啊，而且这孩子的身高也不太适合跳舞吧，你别强迫别人啊！”女生急的要站起来。
　　“算了，不跳了。”单马尾看一眼她缠着纱布的脚，憋着气转身走到一边，抓起自己的包和外套就走了，走时门重重甩上。
　　“想练的练，不想练的走。”部长也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剩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没可能再继续下去，也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一开始那个女生还坐在这里。
　　“不好意思啊，让你看到这种情况。”女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麻生由依看起来年龄就很小，像是那种家里软绵绵的小妹妹，这让她下意识就想安慰下麻生由依，生怕她被刚刚的情况吓到了“她们其实平常不这样的。”
　　“你有什么事呢，你可以问我，或许我能帮上忙。嗯…我们可以出去说。”舞蹈室也没有坐的地方，而且刚刚又发生了那种事，她觉得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好。她一蹦一蹦的往放东西的地方跳，然后感觉有一只手撑住了自己。
　　“谢谢啊。”是麻生由依扶住了她，扶的很稳，很让人安心。

　　出去后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
　　“真是麻烦你了。”她抱着自己居然还要麻烦人家小妹妹的心情又说了一遍，“学园祭快到了大家都有点急。”
　　麻生由依坐在她对面，此时正看着她。那是一双像是养了墨的双眼正望着她，她一征，被迷惑住了一样的放松下来，情不自禁的说出更多。
　　不是对着小妹妹，也不是同龄人，像是面对可靠的前辈，她有点停不下来了。

　　风向改变了。

　　“之前我们本来是要跳LOCKING，啊，就是一种舞种。部长想让我们跳，但是难度有点太高了，所以大家都有点意见。之后我练习的时候崴了脚就换了一首，但是部长她可能心情也不太好吧，换了之后要求一直很严。所以最近气氛就一直很紧张，今天她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介意，她其实也明白的，你的身高就不适合跳舞，她只是气急了才找你的，所以你别介意。”
　　西谷夕看到了，那时候单马尾气势汹汹的朝麻生由依过来，他下意识的就想护住麻生由依。那女孩看起来比麻生由依高太多了，腹部还有很漂亮的马甲线，走过来的时候气势惊人，怎么看麻生由依都会是受欺负的那个人。而麻生由依只是抬起眼皮，很平静的看着对方。
　　之后扶住别人也是，显得十分可靠。
　　这是西谷夕从没见过的样子，镇定，可靠，而且，让人看不出想法。

　　“西谷前辈？”
　　西谷夕走神的时候麻生由依已经问到了学园祭的安排，熟悉的声音让西谷夕回过神来，麻生由依正在他面前晃着手，有点傻乎乎的可爱。
　　“接下来干什么”
　　“去找树告诉他舞蹈社的安排。”
　　又是树。
　　西谷夕没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很安静，麻生由依话很少，但平常看起来只是安静，今天却感觉有些沉默似乎在想事情。

　　麻生由依去找森下树了，汇报完工作之后麻生由依把饼干还给他。
　　这小姑娘还挺顽固的，算了，我他妈早该知道了。森下树想，有点头疼的接下来。
　　“早知道就去借猫的爪子了。”
　　“猫？”
　　“是啊，忙到连猫的爪子都想借来用呢，猫的话肯定会好好把这个吃掉吧。”
　　麻生由依想起来是日本这边的一句俗语，明白了其中意思的麻生由依忍不住笑了下“那树就去借猫的爪子吧。”
　　还是在稍远的地方等麻生由依的西谷夕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只是等着。透过窗子西谷夕看到看到麻生由依对着森下树说话，递出了什么东西之后还笑了下。这是从舞蹈室那边出来之后第一个笑吧？除了他，麻生由依还有很多朋友，那双眼睛里印出来的也不止他一人。西谷夕突然想到，然后在意起来。

　　麻生由依出来，门打开时阳光刺眼的亮，麻生由依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天空，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
　　“这孩子的身高也不适合跳舞吧。”
　　这句话又从脑子里冒出来。
　　她们争吵的时候语速很快，但这句话麻生由依听得很清楚。
　　麻生由依望着天空走了一会神，虽然也没什么必然联系，但她突然想起在医院时看着的天花板。
　　回过神麻生由依看到不远处的在等她的西谷夕，少年人站的笔直，批了件镶着橘边的黑色外套，鲜活又肆意。像是有什么地方突然被拨了一下，麻生由依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今天也不算太坏，看到西谷夕的麻生由依这样想着。

　　麻生由依看起来心情好些了，是因为“树”？西谷夕因为这个想法有些郁闷，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之后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去了体育馆。到了体育馆麻生由依就很好奇的到处看，毕竟之前来的那次只是在外面看了看。
　　“我现在该做什么？”
　　显然麻生由依还记着之前说的帮忙传球那件事，看起来期待的就差搓手手了。之后西谷夕去做准备工作时麻生由依也一直跟出跟进的像只黏人的小狗狗。

　　“这个要怎么拿。”麻生由依抱着排球有些不知所措。
　　“就把它托住，等会我站那边你丢过来就行。”西谷夕自己拿了一只排球演示了一下。
　　“托住……”麻生由依重复关键字，但自己来又觉得没有西谷夕那样顺手“这样？”
　　“你把球给我我看看你的姿势。”这是因为麻生由依的态度不由自主跟着认真起来的西谷夕。
　　麻生由依乖乖把排球放下，然后做出之前拿排球的姿势。
　　放下排球西谷夕就能仔细观察麻生由依的动作了，这时候西谷夕才注意到麻生由依手上有茧子。不过不是写作业磨出来的那种，位置上有点区别。不过西谷夕也没多想，开始研究麻生由依的动作和自己有什么区别。
　　西谷夕看麻生由依和自己动作差不多，但拿球的时候总有些拿不住的感觉。摸不着头脑的西谷夕直接上手，伸手包住拿着排球的麻生由依的手。
　　手好小啊。
　　西谷夕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么个念头。
　　难怪抓不住球……呃……
　　突然之间，西谷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猛地抽手，脸色爆红的松开手。麻生由依不解的侧头看他。
　　“动作没什么重要的，总之只要把球丢到网子这边来就行了。”西谷夕没解释，转身就往网子那边去，只是背影有点儿落荒而逃的味道。

　　麻生由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马上就可以开始了就没想那么多。排球网有两米多高，看起来还是相当有压力的。
　　丢过去？
　　麻生由依试着把球“丢”出去，结果手上的球比想象中的要重一些，并没能像想象中那么轻松的丢出去，而是砸到了网子上。
　　排球落在网子附近，麻生由依为了捡球跑到网子边上时更加确切的体会到这面网真的很高，仰起头来才能看到顶。
　　真高啊。
　　简直高到让人畏惧的程度，甚至会让人想自己这么点个子还想让手中的球过网，真的不是异想天开吗。
　　“还是站一边吧，不用过网也没关系。”
　　这时候西谷夕才突然想到让一个完全的新人直接上场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是女孩子嘛。想到自己刚才握住的手西谷夕又有些脸红。
　　“让我再试一下，西谷前辈平时练习应该都是要过网的。”

　　一次不行的话就再来一次。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慢慢来，慢慢尝试。
　　以前休学的那段时间，每天时间长的过分。但麻生由依从来没有焦虑过，她在自己那间小卧室里补自己错过的课程和作业。
　　这是一个漫长又无聊的过程，但麻生由依像一棵树，缓慢地，固执地生长，安静而极富韧性的成长着。
　　没问题吗，还撑得住吗？
　　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只是总会开心的想着，还差一点了。

　　麻生由依盯着有两米多高，远超她身高的拦网的顶点。
　　还差一点。
　　所以再来一次。
　　这一次，球终于碰到网了。
　　不过排球蹭到网之后急转直下，比起之前的“因为碰到网所以没能过去”，变成了“擦着网过去，刚好掉在网的另一边”。
　　几乎完全没区别嘛，这种球让人家怎么接啊！
　　这时候麻生由依才突然想起来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不是完全变成了西谷前辈等自己了嘛。自知自己上头了的麻生由依简直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西谷前辈，我们站在一边吧。”
　　“再给我传一次球吧。”
　　“我丢不过去。”自觉给人添麻烦了的麻生由依小声说。
　　“我可是自由人啊，所谓的自由人就是要救回所有的球的人啊，如果只是给我接的到的球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再给我传球吧！”
　　自己一个人慢慢来是一种办法，但如果不是没办法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谁又会选择这种办法呢。
　　西谷夕是没必要继续等麻生由依的，说到底也没有什么损失，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麻生由依会有一点遗憾吧。
　　麻生由依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有些理解自由人到底是什么了，那是存在便给人安全感的可靠后盾。
　　麻生由依眨眨眼，然后由衷的说“西谷前辈真帅啊。”
　　要是往日早该大笑着说“那当然，谁让我是前辈嘛！”的西谷夕现在却难得的安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掩住半张脸。
　　西谷夕能感觉热度传到手背上，脸上的温度似乎有些过于烫了。
　　这不正常。
　　可是她笑着这么说的时候就好像在发光一样，眼睛里除了这个已经什么都注意不到了。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被这样注视着好像就会变得奇怪，但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他的时候……
　　西谷夕坐在一边发呆，此时练习结束了。不过麻生由依因为对于他们平日里‘用排球去砸中放好的矿泉水瓶’这一练习很感兴趣，于是还在场上。
　　麻生由依兴致勃勃的试图击中矿泉水瓶，是那种西谷夕熟悉的充满生气，植物一般安静蓬勃的样子。
　　麻生由依不止他一个朋友，也不会只去注视他一个人，西谷夕知道。但这时候，西谷夕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贪心……

　　对于麻生由依来说要准确的砸中水瓶还是太难了，排球太难控制了，完全没办法按照想象中那样轻松的砸中。
　　“西谷前辈，太难了！”
　　麻生由依转头对西谷夕说。
　　不远处曲着一条腿的少年闻言站了起来，走过来之后从麻生由依背后伸出手，像是从背后把她抱住了一样，麻生由依整个人都被独属于西谷夕的气息包裹着。
　　麻生由依微微瞪大眼，这时手上一轻，手里的排球被拿走，少年的气息迅速远离。麻生由依下意识侧脸抬眼去找，此时他正高高跃起，迅捷却无声，击中高高抛起的排球时只发出了一个急促的短音。
　　寂静无声，只有风裹挟着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少年直直对上她的眼睛，眼中的金色比阳光更胜。
　　球落地时，风传来了声音，那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她耳边响起。
　　“只看着我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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