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那时的天空
过了一冬,严寒渐渐消退,春天的到来唤醒沉睡一冬的万物。雨水渐多,几场雨下来之后,有块状的白色固体从房顶掉到干净的地板拼图上面。裸露的墙体滋生着一层绿色生物。雷佑实在不堪忍受这儿的环境继续这样变坏下去。冷可可也经常看着那掉皮的墙体皱眉头,有时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房子不能再住下去了,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会塌掉的。”雷佑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冷可可离开前甩了一句:“房子的事儿你就放心吧,我会给你搞定的。”当时雷佑一高兴那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有段时间没和刘健联系了,雷佑播了刘健的手机号,对方关机。雷佑想,这家伙现在应该混的不错了吧,而不是整天躺在床上做自己背着吉他流浪天涯的梦,也不再是那个爱浪漫的混小子了吧。
冷可可推门进来,大包小包往房里拎许多吃的东西。
雷佑躺着看了看冷可可,雷佑说:“宝贝,你昏头了吧,我们搬家是要向外搬,你搞错方向了吧?”
冷可可说:“你才昏了头呢,这是最后一次向这儿带东西了,全是吃的,东西吃完了,房子也就没了。”
雷佑笑了笑:“哪有你这样的人……”
雷佑突然想到蓝宇和自己分开前是有征兆的。已经分手一年多了,现在才想起这些话,雷佑自责真是笨得可以。雷佑记得最后一次给蓝宇送去大包小包的零食时,蓝宇高兴地像个孩子。三天后雷佑问蓝宇,“零食吃完了没有?”
蓝宇的声音低沉,“还没呢,东西吃完了,老公也就没有了。”当时雷佑也是笑着说了一句和今天一样的话,哪有你这样的人。蓝宇继续低头踱步,而雷佑丝毫没有发现蓝宇的改变。
房子的事很快敲定。冷可可坐在金海旁边的上岛咖啡厅内等待雷佑下班,雷佑换好衣服匆匆出来的时候,冷可可坐在小奔驰驾驶座上听音乐,从反光镜中看到雷佑来到,给雷佑打开车门。
雷佑说:“去哪儿?”
冷可可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去看房子呗。”
冷可可找了一间比雷佑以前的房子面积大很多的房子,当然说的是主卧室;另外带有单独的卫生间,一间小卧室,还有个小厨房。卧室带有阳台,一典型的家庭住房,标准的两室一厅。房间内什么都有,家具齐全。
雷佑打了冷可可一下,雷佑说:“冷可可,这房子怎么说也不会低于一千五百块钱一个月吧,就我那点儿工资,一定还不够房租……”
冷可可转头说:“你放心,这是我朋友的房子,她刚换了大房子,这里没人住,你安心住就行了。明天我们就往这儿搬东西。”听完这话雷佑就想笑,除了一点儿衣服,和一把吉他,还有什么好搬的。
第二天,雷佑休班。
雷佑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不肯起床。突然,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紧接着五六个人冲了进来。有的手中拿着比他本人还长的棍子,有的拿着麻绳缠绕在一起……雷佑当时没反应过来,立刻就傻了,雷佑说:“大哥,我这儿没钱,您要看中这儿哪样东西,您拿走得了……”雷佑还没说完,冷可可从他们中间走出来,撇嘴一笑,样子很拽。冷可可一向都很拽,只不过平时习惯了而已,说她样子拽,是说她今天比以前更拽。
冷可可说:“小样,吓到你了吧?”然后转身对那几个好似强盗的人说,“凡是这儿能搬的,都统统给我搬。”说完以后,右手一挥,样子特别潇洒。
然后雷佑看着房间内的东西一样样地在减少,地板拼图也不例外,雷佑抱着衣服被逼到墙角,靠在那把吉他上。看着眼前的拼图一张张减少,雷佑看到那个“强盗”志服上的字:温馨搬家公司。“妈的,还温馨呢,简直是强盗,”雷佑嘀咕了一句。那“强盗”抬头,雷佑心想坏了,被听到了。他看了雷佑足足有十秒钟。
雷佑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冷可可向雷佑呶呶嘴,让雷佑看看脚下,雷佑发现整间屋子只剩下一张地板拼图被自己踩在脚下。雷佑匆忙套上衣服、鞋子,从拼图上拿下双脚。
有人去拿吉他,雷佑和冷可可同时握住吉他,“这个我们自己来。”所有的东西放在车上还没盖满车底,雷佑和冷可可怀疑落了东西,从一楼到三楼又跑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的东西才放心。
所有被搬来的东西在冷可可的指挥下又被完美地组合好,错落有致,有些该扔的东西,冷可可征求雷佑的意见后被扔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新“家”就这么诞生了,一切都是新的。冷可可甩出二百块钱打发走那伙强盗,雷佑和冷可可同时倒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对方。冷可可闭上眼睛慢慢向雷佑靠近,雷佑也闭上眼睛去吻冷可可。
突然间雷佑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冷可可,冷可可躺在床上吃惊地看着雷佑说:“怎么了?”
雷佑说:“不对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这么舒服的一张床啊?”
冷可可扑哧一下笑了,“本来就有的,昨天你没注意啊。”
雷佑说:“行啊,冷可可,现在就打算和我结婚了?家具都齐全了。”
冷可可说:“你想得是挺好,如果你不好好爱我,以后还说不定我和谁在一起呢。现在,我把这儿当成我的第二个家,有时间的话偷偷地跑过来和你睡睡觉。”
雷佑刮了冷可可的鼻子一下:“你也不害羞。”
冷可可做了个鬼脸去翻乐谱。雷佑喜欢看着旧事物灭亡的恐惧和新事物诞生或被重新组合的快感。一切太快,就像这个家,还有冷可可走进自己的生活。
时间一长,冷可可很少单独去找雷佑,而是带着雷佑,去和她的朋友一起去玩,去喝酒,经常出没于娱乐场所。
和冷可可的几位朋友从KTV出来之后,冷可可送雷佑回家。虽然是春天,但深夜的风仍然凉意盎然。车厢内充满淡淡的酒气,但雷佑明白,冷可可和自己都没喝多,雷佑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迅速有风蹿进来。雷佑侧过脸看冷可可,在夜的衬脱下格外妩媚动人,梦魇中绝美的天使。
此时,蓝宇温暖的笑靥在脑海中逐渐模糊,好久没有见到蓝宇了,也许是时间在作怪。在这个世界上,时间和距离完美地组合,就是最好的忘情水。两者缺少其一,就是白开水。
雷佑打开房门,回头一看,咦?没人了。难道冷可可会变戏法?雷佑正琢磨着,传来冷可可病痛般的呻吟,“雷佑。”雷佑低头一看,冷可可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雷佑抱起冷可可冲进房间,把她放到床上,雷佑有些惊慌失措地问:“宝贝,怎么了,宝贝?你别吓我。”
冷可可闭着眼睛说:“没事儿,只是胃疼,这段时间饮食无规律,又犯老毛病了。你去给我倒杯热水。”雷佑倒了杯热水拧紧盖子递给冷可可,冷可可将杯子抱在肚子上。雷佑帮冷可可脱下鞋子,轻轻地盖上被子。
雷佑把手机、钥匙和皮夹一股脑地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蓝宇的照片从皮夹中掉下来,落到冷可可的面前。冷可可拿起照片仔细地看着,一脸的乖戾和温驯,“还想着蓝宇?”
雷佑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走到窗边去抽烟。抽完烟雷佑坐在冷可可旁边,冷可可把照片放到皮夹旁边。灯光温柔,窗外的月夜安静,雷佑和冷可可彼此不说话,如此安静。可是雷佑知道,表面安静的人内心往往耐不住孤独和寂寞。
冷可可首先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冷可可说:“雷佑,有没有想过在不久的将来拥有自己的舞台和音乐。”
雷佑把手放在冷可可微红的面庞上说:“我感觉自己做人太失败,最失败的一点就是被蓝宇甩了一年多了,至今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我一直梦想拥有自己的音乐和自己的舞台,一直想拥有。在蓝宇没离开我的时候,我拥有自己的舞台和观众,就是校园那块篮球场和蓝宇一个人。正如《不敢再深爱》中所唱的一样,我投入了全部的自己,失去了你,我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双手,失去了全部的自己。和蓝宇分手的那一天,我就想重新找回自己,拥有自己的音乐和自己的舞台。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冷可可握住雷佑的手说:“我可以帮你。”雷佑看着冷可可深邃而天真的双眸微笑不语。“雷佑,唱首歌给我听吧。”雷佑抱起吉他,唱了一首《那时的天空》:
生日烛光在闪耀
面对空缺的座位
我的脸上没有微笑
此时的我在为你祝福为你祈祷
而你又在想些什么
是否能忘记或想起
我们分手时那时的天空
那时的天空阴晦而空洞
为你生出的白发
此时被其他颜色掩盖
你说你不爱我
我知道这不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那时的天空寒风凛冽
抚乱你的秀发
你逃避的眼神隐藏着什么
没有最后的吻别和拥抱
你说你怕欠我太多
我知道这不是你离开我的借口
那时的天空下着雨
我抬头仰望天空
雨水迷失了我的双眼
此时近在咫尺的双手
仿佛相隔千里永远牵不到一起
你说你不想伤害我
我知道这是你离开我找到的借口
你说你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我永远也抓不到
你会随风飘
飘离我的世界
飘离那时的天空
站得太高看得太远
却看不到你那熟悉身影的归来
等你在世界的尽头
等待你爱的归来
等待你再次出现在那时的天空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