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生怼

作者:十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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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我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因为我知道,关于这些,宁霜都会一一告诉我。
      混沌之初,盘古开天开天辟地,女娲造万物生灵,奈何他们以血肉铸造了这世间万物,却没能和这时间万物共存千万年。然而那时还没有六界,世间所存在的生灵之间毫无章法,生的数量不断减少,死了也没有去处。这时一个新的神祗出现了,她将世间划分为六界,将生魂与阴魂分开来,并予以生灵修炼之法,仙界最初的仙,就是由此而来,因为是由女娲创造,后世传说这些仙乃是天地衍生。
      神有两魂六魄:天魂,地魂;和魄、义魄、智魄、德魄、力魄、气魄。生灵没有感情显得十分没有生气,于是她按照自己的样子赋予六界生灵三魂六魄。但即便如此,生灵仍然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生活,她又创造出一魄,是为恶魄。七魄生了七情六欲,此后世间很是热闹。
      她将神界划在极北之境,极北之境常年冰封,除了常年不长叶子的恒生树以外,几乎没有生灵生长,然而有一天却遇到了一棵生长得极好的梨树,彼时梨树正开着花,梨花雪白,与极北之境的天地合为一色。她时常去守着这棵梨树,对着它讲修炼之法,梨树终于不负所望,吸聚了灵气,化作了人形,初时与人间五六岁的孩童一般大小,十分聪慧讨喜,见了她就开口叫“姐姐”。或许寂寞太久了,或许被这句“姐姐”感动了,她从此将孩童带在身边,教他她会的所有,她没有名字,也不会给他取名字,便唤他“梨木”。但她一直想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为此在人间出现文字以后,她还专门去学过,但这是之后的事了。
      她教他神诀,虽然他没有神格只能将力量发挥到八成,但他学得很用心,她给他说六界,虽然他没有出去过连画面都想象不出来,但他总是听得津津有味。而他看到极北之境只长有恒生树之后,将梨树种满了极北之境,种在每一棵恒生树的旁边,他说就像他陪着她一样。他用神诀将所有梨花保持在盛放时期的样子,极北之境一时成了梨花共雪花一色的景致。一日,梨木在林中贪玩,神走进林中寻他,梨花开得极盛,花将枝桠压得低低的,神所过之处,梨花混着雪花,下过一场纷纷扬扬的梨花雪。将自己堆在雪里的梨木看着她缓步向自己走来,竟看得痴了,直到她没有看见他从他身旁走过,带起了一阵含着梨花香的柔风,他才想起来回应她。
      梨木长得比神高一个头的时候,学完了神可以交给他的东西,长成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他说:“姐姐,我想看看你创的六界,可好?”其实对于神来说在哪里都无所谓,只是他这样说,不免觉得他是渴望外面的花花世界了,从他还是一棵树时,她便与他朝夕相伴,他却仍然贪恋外面的世界,不免有些感伤,面上平静地问他:“梨木,若我说不好,你可执意要出去?”梨木却道:“姐姐,你在哪里,我便陪你在哪里,死生不弃。”
      他说死生不弃,她忽然觉得世间一切都变得可爱许多,她自以为有了离慕,她不再需要恶魄,她不需要恨,不需要热闹,因为她不再孤独。
      于是她将自己后来创造的恶魄抽出,化作了一把通体透蓝的剑,是为空蓝剑。看着手中的剑,她有些怔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将恶魄化作了一把剑,而不是别的东西,或者直接打散它。这让她隐约有些不安,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她也无从得知未来是什么样。
      然而梨木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是啊,有他在,哪怕神形俱灭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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