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情缘之山有扶苏

作者:木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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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地


      自去了崖壁下的木屋后,箐扶入眠时终能梦见些奇怪的东西,一些头顶长着鹿角的人,倒流的河水,蓝幽幽的流淌在天空上的湖。除此之外她还能梦见上神,但又不像是上神,因为梦总是模模糊糊的,那人的背影像极了上神,但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剑,而上神并没有任何法器。
      但毕竟是梦,她亦不去多想。
      魔界没有日夜,也不知过了几天,木丹终算是来找她了。箐扶拿着片刻不离手的伏魔伞,同木丹一起去往妖界。
      箐扶将伏魔伞合上,坐上木丹的坐骑——一只双眼炯炯有神的鹰。她见木丹整天不苟言笑的,路途上又无聊,又想顺便从他嘴中套出阿墨之事,便起了戏虐之心。她用肩抵了抵身前的木丹,木丹既不回头也不作声。
      “那个,魔界大将是吧?木丹?”
      木丹依旧驾着他的坐骑。
      “那个,木丹,你会看玉吗?我跟你说个事怎样?”
      箐扶见他还是不语,小声的嘀咕道:“咋像个木头一样呢?”
      而后继续笑脸相迎,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这儿有块玉,是在那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凤凰木下面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帮我看看如何?”说完还真从袖中摸出一块玉。
      木丹一听是与白矖和螣蛇有关事,心道,魔王对这事相当上心,他自然不会看玉,但既是在凤凰木下发现的说不定就又什么特别之处,到时借看玉之名给抢来就是。便回头说道:“你拿来给我看看。”
      玉被绳子串着,箐扶拿着绳子,玉被吊着,木丹转过身去,正要去拿,却见箐扶先将绳子交给他,玉还吊在半空中。木丹立即收手,斜目看着箐扶。
      箐扶望见木丹怀疑的目光,连忙说道:“你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呀。这玉既是在魔界捡到的必定不凡,我们现在又是在半空中,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又或是嫉妒故意给我丢下去,我去哪儿再找?!我可等着到人界卖个好价钱,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回天界呢,”最后这句话近乎是喃语了,“你一个魔,我还没防着你,你还处处提防我。”
      木丹面瘫似的脸明显更僵硬了,眼神也收了回来,“你个凡人,小心思数不胜数。要看就快些。”
      箐扶一圈一圈的将绳子缠在木丹的手腕上,木丹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粉粉的脸颊时不时的蹭到了他的手。她的模样在人界或许是绝艳,但在妖魔神仙四界,最多就是个中下,如此想才把心头忽生的一种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箐扶将玉拿在手中,看着木丹道:“可要小心,千万不能弄掉了哦。”手一松,玉立即掉在了木丹手中。
      木丹手掌的在接触到玉的霎那,被接触到的那块骨肉立即被侵蚀,连同周围也在腐蚀。那是一种黏在骨肉上,却触及灵魂的痛。木丹嘶吼着想甩掉它,但却被死死的缠住手腕,他想脱掉这只手,反正对于魔而言,长只手出来轻而易举。但这玉同伏魔伞一样,是专门驱魔的宝物,以他的修为拿它更本无法。胡乱中他又想用另一支手靠法术打掉它,但这块玉显然是神物,他莫奈何呀!
      这时箐扶歪着头,慢悠悠的说道:“这是上神给我的明神玉,专门驱魔避妖的,你别白费功夫了。”
      木丹挣扎着道:“你要如何?”
      “你告诉我阿墨的事,我就把玉从你身上取下来。”
      木丹想来这事也不算什么机密,告诉她也无事,停停顿顿地说道:“我只知,只知,他是白矖和螣蛇,的后代,是神裔。其,其他的,不甚清楚……”
      “神裔?神裔怎么会在魔界呢?”
      “我,我怎么,知道……”
      “真不知道?”
      木丹额头的汗滴落在箐扶伸过去的手上,白了箐扶一眼。
      “好吧。”
      箐扶慢条斯理的将绳子解开,又极其缓慢的把玉拿开,收回储物袋内。
      木丹一头倒在坐骑上,神物所伤的痕迹是永远无法去除的,任他脱掉多少次手再长出多少次,他的手将永远留下印记。
      箐扶见木丹原本黑黝黝的脸都苍白了,心想等会儿去妖界找剑穗还要靠他呢,他可不能倒。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木瓶,这可是上神给她的仙药,她一次都未用过,现在却要给这个初次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的魔,哎!
      箐扶拉过木丹的手,木丹见她手中拿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木瓶,立即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吸过箐扶,扼住她的脖子,却又不能真的杀了她,因为魔王吩咐过一定不能让她受半点伤。
      他只能虚张声势的掐住她的喉咙,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你这骗子,真是半句话都不能信!你现在还要干什么?!”话完,又无力的放开箐扶。
      “我也是看人行骗的。还有,我现在大发善心,是想救你。咯,这可是上神给我的仙药,我都舍不得用,现在却要给你用,你别不识好人心。”
      木丹转念一想,她还要去妖界找剑穗,怎能不靠自己?便松开手,任箐扶给他上药。
      箐扶一边上药一边在心里想着,阿墨居然是神裔,那她在凤凰木缝隙中看到的那个鳞片和上面的话,是不是阿墨的父母留给它的呢?若是,那他的父母恐怕已经不在。
      又转念想到自己,上神的伤好了吗?醒来后,有没有揭穿紫禹的谎话?有没有和其他上神商量好?他会来接自己吗?最后却也只是一阵叹息。
      那药的功效确是极好,才敷上,木丹便不再感到刺痛,片刻后,伤口处传来冰凉之感,不但不痛了还十分舒适,伤口也结了疤。再一会儿,伤处的疤痕几乎不可见。这药见效如此之快,连神物腐蚀之伤都能极快的让其止血结疤,在天界也是不多见的。
      “你是不是还有那种能立即让我除疤,还有数倍增益的药?”木丹看着箐扶细心敷药的脸,只是随意一问。
      箐扶敷药的手一顿,连忙收回手,双手握住伏魔伞,将储物袋也拽入手中,“我把这药全给你敷上便是仁至义尽了,你可不能太贪心。”
      还真有?!再看看她一连贯的动作,这凡女一会儿胆大非常,令人惊叹,一会儿又给人一种市侩胆小之感,在无苏面前又乖巧非常。奇怪!
      木丹别过眼,“我不要。”
      箐扶望着木丹近乎是无语的眼神,讪讪地低头继续敷药。
      而后两人一路无话。不过一会儿,妖界就到了。妖界比魔界冷清许多,因为各妖都在各自的领地结界内。木丹驾着坐骑,一直飞到一座小山丘前才停下。两人走下鹰背,木丹带着箐扶走到山丘下的一个坑前。箐扶一望这坑,深不见底。
      “下去吧。”木丹说道。
      “这儿?这是哪儿?”
      “你下去就知道了。”木丹自然知道这是哪儿,但他并不知魔王为何要让箐扶去这个被废弃了地方。
      箐扶下去后,木丹紧随其后。
      箐扶前后都不着力,连忙拿出背在后背上的木剑,御剑而下,木丹则坐着他的坐骑,紧随其后,优哉游哉。这深渊像个无底洞,两人下了好一会儿才到底,下面十分空旷,光线也不知从哪儿进来的,里面十分明亮,与外面没有什么不同。
      但相较于外面的夏季风光,这里却是万木枯死,百花殆尽。建筑上面爬满了枯草死藤。
      冷瑟瑟的风吹起了落叶和不知从何处来的死灰,扑满箐扶的衣衫。
      “木丹这是哪儿呀?”箐扶被不知名的恐惧袭上心头,莫名的想流泪,泪一滴滴地落在她白色的袖上,溅成一朵梨花。箐扶连忙擦去眼泪,怕被木丹看到。
      “这原本是白鹿妖族的领地,刚才那个坑,包括你头顶的这片天空原本是被湖水填满的。但千年前一只白鹿妖勾引天界的神,触怒天帝,天界派兵夺走了这湖的湖眼,湖水枯竭,白鹿妖族也被赶尽杀绝,残余的白鹿妖流浪到了魔界。魔王念在妖魔一家的份上,收留了他们。”
      这些是妖魔神仙四界皆知,但大多数人都同木丹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箐扶不想多作停留,让木丹与自己分成两路,各自去找,第二日天亮前在原地汇合。
      漫天乱飞的死灰,将箐扶的黑发都点缀成了灰色。箐扶也无心在去管这些,因为越往里走里面的景象越是骇人。
      白骨皑皑的白鹿尸骨,箐扶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害怕才对,应该把伏魔伞握得更紧才对,但她的感情却让她走近去看。
      再往里走,箐扶总算是知道空中的那些灰烬是从何处来的。满目的木质建筑,烧成灰的、焦黑的、烧了一半的、歪歪斜斜倒在各处。
      已经被擦干的泪又莫名的流淌出来,直到渗进箐扶嘴角,尝到了咸苦,箐扶才知自己竟然在落泪。
      她擦得快,却不及泪涌得快。
      走到一个烧了一半的柱子旁,一个已经少了一半的虚虚掩掩的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忽然她感觉自己吊在伏魔伞上的储物袋,在蠢动。她以为是阿墨想出来,但当她把储物袋打开时,出来的却是那条她从止鹿氏那儿得到的帛,她还记得它叫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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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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