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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记忆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回忆的过程就像是浓硫酸泼在了皮肤上,损失就泛起了吓人的糜烂,苏樱想,不过现在好像过去也没有那么不堪,因为毕竟他还是回来了,我们所在意的其实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最在意也不过是现在而已。
“小景,雅雅,今天也结婚诶,真巧!”
“韩雅说的同学聚会,你要去吗?”
“去啊,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呢!”
“我原本以为你会介意!”
“介意什么?”
“ ”。介意,我当年无故离开,介意,苏姨突然辞世,介意,青灯古佛太过孤寂。
“没什么好介意的,其实,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介意!”
“可是啊,我很介意,小樱,因为是你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什么都很介意。”叶景臻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眉微微皱着,空气中只剩下了淡极的桂花香气。
“去吧,我们!雅雅一直待我很好,那个时候我在山上清修时,她来看过我很多次。”
“好。”我只是不希望一切都太过巧合而已。
等到聚会那天已经经过他们新婚一周,没什么区别和平时,最大的区别不过就是苏樱可以毫不客气的挤上叶景臻的床罢了。
初冬的B城已经按捺不住北方独有的冷冽的寒气,所以冷气早已肆虐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只等着一个机会就忽的一下钻进了人的衣领里,冰冷刺骨。
阳光拢在雾霾的的背后,不甚清晰。
叶景臻着了一身黑色的及膝的毛呢风衣,里面是经年不变的白色衬衫,双腿笔直,身材昕长,眸子里星光点点,如漆如墨,浓厚的能把人吸进去,只是一侧剪影而已,就如远山般清俊。
手里十指交握的是他新婚的小妻子,似乎还不大适应这种称呼,但是内心已暗暗期待了许久了。
韩雅早就站在门口等,见到两个人下了公交车,叶景臻拉着苏樱过了马路,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直不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于是就期待看到别人的感情也会变化,这样好像大家就会一样了。
可是,现在发现原来好像有的人真的可以站在原地。
“樱樱,你来了,大家差不多都来了,赶紧进去吧。”
“小樱,你先进去吧,先在大厅等我,我在这里和韩雅接接人。”
“好。”你哪里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苏樱只是应了一声,就先进了大厅,地板上光洁如新,她冲着地板上那个穿着米色羽绒服的女孩扮了一个鬼脸,笑了,然后樱子姑娘也就对她笑了笑,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笑什么。
“叶景臻,你当初家里是突然出了什么变故了吗?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不好意思,是不是问的太过冒昧了!”
“没事,确实,家里出了些变故。”
“樱樱当时都报警了,你不知道啊,当时苏樱那个样子都快把我们给吓坏了。”
“韩雅,小樱说你待她很好,当年你去看过她很多次,对此我很感激。”
“应该的。”看来苏樱的事叶景臻大致都知道了。
“小樱这个人很少念着一个人,在她眼里对她好的,她会记一辈子,原来一起上学的时候,她就经常跟我念叨你。”
“、、、、、、”一时沉默无言。
“你们那天也是登记结婚去吗?我记得以前小樱说过你不在这个区住,在民政局前面碰上还真是有缘分。”叶景臻微侧了一下身子,往里面迈了一步。
“只是听说在那里领证的人之后都比较幸福而已。”韩雅的脸色有些惨白。
那天计划领证结婚倒不是假的,只是去那里领证确实是蓄意的吧!
“韩雅,我们虽说不是至交好友,却也相熟许久,作为朋友,我劝你不要伤害苏樱。”
韩雅站在门口吹了一阵儿风才回去,只是心跳的厉害,叶景臻这个人讳莫如深,太过可怕。
叶景臻看着苏樱盯着地板上的影子扮鬼脸不由莞尔,从后面搂上她进了包厢,免不了寒暄招呼。
“听韩雅说你们结婚了,我就说嘛,叶主席肯定会栽到我们班苏樱手里。”
叶景臻当时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不说,每次考试年级第一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大家虽然没有跟叶景臻在一个班,却也是耳熟能详。好像多年过去了,大家之间倒是不怎么显得生分,各种陈年旧事也拿来调侃一番。
“当年,诶,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怕不好意思说这件事了,我当年啊,还追过苏樱呢,不过啊,这还没告白呢,我们叶主席说,这个人,我早就定下了,我这少年心就马上碎了一地。”
大家都笑做了一团,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苏樱,是叶景臻的!
年少轻狂,青葱岁月。
苏樱偷偷瞥了一眼叶景臻,只见,那尊神还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好心情。
这人还是和原来一样啊,做亏心事从来都不脸红。
“景臻哥哥,苏樱姐。”
只见一个女孩儿推门而入,似乎还带着年轻人女孩独有的娇嗔。
苏樱看到说话的人是谁,身子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是她?
说话的人是徐玉函,他们一起都在一个小区长大,原来还是对门院子的邻居,比他们小一岁,只不过,等到徐玉函上初二的时候,因为她父亲做生意成功了,就搬走了。
“景臻哥哥我想像你们啊!各位学姐,学长好!”
“唉,这不是我们下一届的小校花吗?”大家都对这个小学妹挺有印象,长的漂亮不说,当时好像经常来找苏樱的。
“大家都在聊什么啊?”
“我们在说你景臻哥哥当年的风云往事。”
“苏樱姐姐也很厉害啊,当年她可是考过我们年级第一的人呢,而且高考的时候也是年级第一哦,你们不知道,苏樱姐姐当时有多厉害,她当时跟教导主任打了一个赌呢!”
“什么赌?”
“苏樱姐说啊,如果她能考到年级第一就转到我们班。”
徐玉函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苏樱,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然后又突然隐去,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叶景臻。她不敢跟叶景臻太过熟络,只能佯装着说着苏樱的话题,因为希望叶景臻可以多看她一眼。
她以年幼时的情分唤了她一声景臻哥哥,可是那个人啊,从来都不屑把目光分给别人一毫。女人的爱千万不要卑微到尘埃里,因为那样永远都开不出一朵花来,只能隐藏才黑暗中,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我记得学妹是A班嘛,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呢!”
苏樱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拉紧了旁边叶景臻的手,蓦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终归于平静。
当年的事情又哪里仅仅是这个样子。
那是苏樱记忆中素白的夏天,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除了死亡和分离,自此之后大概她的世界里除了黑白再无其它。
高考前一个月,苏樱刚刚打梵音寺里回来,许是太久闷在山里不见光日的缘故,她的肤色有些惨白,头发也是长的不像样子,因为高中的时候大家都是清一色的短发,她这个样子倒是略显突兀。
是因为什么原因非得坐在A班来着?以至于执拗的跟主任都起了争执打了这个赌?
大概是因为曾经坐在那个班里的人是叶景臻罢了,那个座位他一直待过多年罢了,剩余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当时只是太冷了,虽然是盛夏的时候却也让苏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冷汗直流,所以她只是想尽办法的触及一下温暖,哪怕只是阳光的影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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