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重生记

作者: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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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元若这日下职回来,就被荟如缠着在禧寿堂里说话。荟如因为父母早亡,又无其他姊妹兄弟故而和元若这个大哥哥关系甚好。

      “大哥哥,今日如儿画了一幅图,先生表扬如儿了。”荟如说着就把那幅画了阿芜绣竹的图拿与元若看,她知道元若看重先生,所以先生表扬她她是最乐于告诉元若的。

      “哦?看来如儿画艺精进了不然怎得先生赞扬?”元若怜爱地摸了摸荟如的脑袋,展开画去看,入眼见一女子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绣绷子,那绷子上正绣着半株绿竹。可那女子却并不在绣,只一手托腮眯着眼睛望向窗外,似是在等着谁归来。她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笑意,似是娇怯又或者只是因为爱笑……

      那画上的不是别人,竟就是自己的娘子阿芜。

      元若有些惊诧,这竹仿佛似乎应该是绣给自己的。原来娘子也会愿意为他做这些。他虽是武将可心思敏感,下意识总觉得阿芜是被动地接受着自己的感情,他不怕阿芜被动,只怕阿芜永远被动。现在看到这画,元若心里有些个甜蜜涌上来,嘴角的笑抑制不住快要蔓延开,对上荟如暧昧的笑不经尴尬,只能佯装咳嗽遮掩了过去。

      荟如嘻嘻一笑,她知道哥哥的心思。往日里虽嫂嫂不似现在这般热络与哥哥,可哥哥总还是会不经意里在意嫂嫂的,譬如说下职回来从自己口中问一声嫂嫂今日如何,或者是祖母说到嫂嫂时,哥哥的神态总是有些紧张的。

      嘻,现下里嫂嫂越发温柔,哥哥不再意却是万万不能的。

      荟如抬眼去看元若,只见他专注地望着那画中的人,仿佛是要融进画里去寻她一般。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情谊,嘴角上挂着她不常见的笑意。

      哥哥变了好多,是因为嫂嫂?荟如很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

      “哥哥觉得如何,这画能否也让哥哥称赞如儿一声?或是换了别的好东西来,如儿却是能割爱把画给哥哥的。”

      “看来小妹的画艺果然是精湛了不少,先生教地甚好。”元若喝了一回茶,望了窗外已有些灰将下来的天,起身要告辞。

      阿芜在思瑞堂里等他回去用晚膳呢,若是因此而饿着,那却是不妙。

      老太君在一旁早已将事情看了个明白,她心里高兴,可也犯嘀咕。元若成婚已一年有余怎地还没有动静?府里子嗣艰难,她自是比旁的长辈更在意这些的。可也不好在这当口说什么,心里有了计较自计划了起来。

      这边厢眠月几个仍是在绣那架屏风,阿芜的绣绷子却是不拿了,只拿了一个花样子仔细地描。

      做事要从基础开始,这是阿芜把十个手指头具戳破后得出的结论。所谓实践出真知,也不是白给的。

      文儿却是匆匆地进了来,见屋里并无闲杂人等,便只福了福身,就倾身到阿芜耳前低语了一番。

      “怎么会这样?”阿芜花样子也不描了,这事却说有些蹊跷。

      文儿心里也是急,可事情就是这样,“奶奶,我爹爹确实是悄悄地打量过好几次,每个管事伯伯身上俱是戴着这玉牌的,并没有人丢失了。”

      这便是怪了,既然无人丢失,那这府中管事所用制式的玉牌怎么会落在了园子里?是有人故意隐瞒丢失玉牌的事吗?

      阿芜伸手去取了已妥善归置起来的玉牌,想再寻些线索。这玉牌并无甚稀奇的地方,只缀着一串赭色的穗子。

      “奶奶,那穗子上似乎有暗纹。”眠月凑上前来,指着那玉牌道。

      阿芜忙细细去瞧那穗子,果然就见穗子顶部用暗红色丝线密密地匝了一个字,仔细辨认却是一个“谦”字。

      “文儿,你再去问了你爹爹,这管事里可有谁名字里面带了“谦”字的。若是有,也别惊动了那人,只悄悄与我说了,我自有计较。”

      文儿见阿芜命地急切,便知她已有了新线索,欢喜地应了就去寻她的爹爹。

      见了文儿匆匆的脚步,阿芜心里反空落落地不着地了。这玉牌上的穗子做的很精致,又有这样灵巧的心思。那穗子的线阿芜也是知道的,就是府里供应的,怕这玉牌是真和园子里脱不了干系了。

      阿芜和园子里的丫头们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都有些感情了,她不愿意看她们不好,斟酌着要不要报与老太君。

      阿芜这样想着眉头就紧了起来,不自觉地去咬下唇。

      云若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阿芜这般样子,手托着腮,眼里满是心思,紧~咬着唇似有心事遇说还休。

      悄悄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了。元若轻手轻脚地走到阿芜身后,伸出手去把她往自己怀里搂。

      “娘子在想什么呢?可是思君?”

      阿芜的身上总是这么香,元若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惹地阿芜发~痒。咯咯地笑着要把他的脑袋推开,元若便顺势把阿芜转了个身,抱在了怀里,去看她的脸。

      看来云娘的厨艺确实精湛,小娘子的脸越发圆润了。原先的瓜子脸已经成了鹅蛋脸,下巴尖的轮廓也越发模糊了。

      “君就在眼前,阿芜不用思君就能见着。”阿芜对于元若时不时的亲密举动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只有些烦恼元若怎地这般粘他。

      唔,就像小孩子缠着要糖吃的样子。

      “那是在想什么,想地这样认真,我回来也未发觉?”

      元若今日是真忙,乘风自阿芜落水那日汇报了西北探子的情况,长久地没有再打探到消息。不想却在昨日有了突破口,那些探子中有一人初来南地得了疫症,竟服毒自尽了。等乘风的人赶到,那探子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连骨头都已溶解。情状惨不忍睹,这些人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必是一批死士。

      乘风今日来汇报了这样,元若便知情势的严峻。这样狠辣的毒,当是来自西秦。根据情报西秦的皇室自几十年前就豢养着一批制毒高手,若当真如此,恐怕这批死士也是来自西秦。

      皇室之人,他们究竟意欲何为?现下朝堂上一篇祥和之气,又已到年下,圣上总爱听些吉祥美满的事情。元若自上次进言后,又几次写密奏,详细讲述了西秦北魏近年来的虎狼预图。可元若等了几日,也没见圣上传唤,恐怕奏折是已石沉大海了。

      元若只得派乘风更加严密地探查,又些准备总好过措手不及。关在屋子里整理了一整天的情报,也未有什么头绪,元若心烦意乱,只能在阿芜这里寻些慰藉。

      嗅着阿芜身上的香味,元若觉得紧绷了一天的肌肉前所未有的放松。语气里的调笑意味就更重了,他喜欢看阿芜对着自己脸红不已或者娇羞地捶打他。

      阿芜不回他,沉吟着。她不知道是否该把玉牌的事情告诉元若,既然那玉牌主人能进园子来,说不准是元若带进来了,又或许那玉牌主人与做穗子的丫头的事元若也是默许的呢?

      “夫君,阿芜在想一事,若是你遇到两难的事,会怎么办?”阿芜斟酌着问元若,她不想把事情说地复杂,一来自己也饶不清楚,二来是怕元若想多了担心。

      “自古两难的事很多,如何处理好要看自己处什么位置。太祖爷朝的英武王于忠君和忠民一事上难两全,可他能杀敌时英勇杀敌,圣上要杀他,他便慷慨赴死,仍是个万年受人敬仰的伟岸大丈夫。”

      元若专注地说着,语气里都是对先杰的敬仰与钦佩。阿芜瞧地真切,元若说这些时,神态是如此的严肃郑重。

      “夫君……”若不是当日阿芜读过元若的手札,她无从知晓元若心事,现在她似乎能体会到一些了。

      他连着好几日都是深夜才回,面色疲惫却不愿意让旁人看出来。晚上到很晚也不能入睡,又怕吵闹到枕边人,连呼吸都克制着轻重。这些,阿芜都知道。

      “夫君说的道理阿芜懂了,两难一事阿芜也已经有了妥当的处理办法。谢谢夫君能忍阿芜愚钝,不辞躬亲。”阿芜笑着朝元若作揖,像个学生一般对元若行礼。

      “我既教了你,束脩却不能免的,你拿什么来作束脩?”元若眉间的严肃经过阿芜的玩闹早散了去,捉了阿芜到跟前,牵起她的手细细地揉~捏。

      “怎这么些伤痕?”

      阿芜不想让元若知道刺绣一事,起码在她还未正式完成之前。便支支吾吾地不肯明说,急忙唤了眠月摆晚膳。

      丫头得了吩咐便鱼贯而入,两人静静地用了饭食便各自去梳洗,自不再提。

      却说阿芜梳洗完后从净房出来,就见元若拿着一团步在灯下傻愣愣地笑。阿芜好奇,走到近处细看。待看清那布是何物时,脸腾地一下烧红了起来,急慌慌地想去夺那步。可阿芜这身手,哪是元若的对手呢?元若轻轻一带,就饶了开去,把个布举地高高的,让阿芜再够不着。

      “你…你怎么会拿着这样?”阿芜气鼓鼓地去瞪元若,那人却还笑地不知节制,竟看不出自己已羞怯难当了吗?

      元若是何人,结合了荟如的画,方才进屋时阿芜面前的花样子,还有阿芜手上的伤痕,很轻易就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他趁着阿芜洗漱,在妆台格子上稍一翻找,这就寻出了那些被阿芜自以为藏地很好的布来。

      这绣的竟是竹子吗?第一块布上的竹子几乎都不成形,被阿芜拆了线只留下几个针孔。第二块布上那竹子倒是成形了,可怎么看也像是筷子,傻傻地直立在那一处,连竹叶也无。第三块布上绣的却不是竹子了,元若的心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将布凑到灯前细看,那上面竟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若字。

      “娘子,这既然是绣给为夫的,那为何不送与我,放在匣子里作甚。”元若的心情是难以抑制的好,阿芜撅着嘴的样子也觉得可爱极了。

      “谁说是绣给你的,我绣了送给三哥的……”阿芜越说越心虚,不去看元若笑地得意的脸,跳起来去够那布。

      “娘子此言怎讲?我分明看见一个若字,怎么是绣给三哥的,我若没记错,三哥唤作明睿啊。”

      “唔,娘子你推我作甚?外面甚冷……唔,娘子你开门啊……”

      阿芜羞怯不已一咬牙一跺脚竟把元若推到了屋外,眼疾手快关上门就把元若锁在了外面。她背着门捂着发热的脸,哎,竟就这么被他发现了,恁丢人。

      元若拿着布在屋外傻笑,娘子害羞的样子也这般好看。奈何外面果然甚冷,才站了一会元若就冻地打了个喷嚏,刚要转身,就看到端着药膳的融月站在不远处。

      “侯爷你……”融月觉得这姑爷总有些古怪,这大冷的晚上着了件薄棉袄一个人立在外面傻笑是作甚?

      “是融月啊,嗯今日月色甚美不赏一番却是可惜了。你快进去吧,我听你家奶奶在唤了。”

      融月应了一声,只觉莫名其妙,丢下风中凌~乱的元若推门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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